李凤霞在她家就相当于老大，从小啥事都是她帮她妈干，生小弟的时候，她妈也是这样，连喊带叫的，中间还要骂“那个死鬼”，让她遭这个罪。
院子里的两个男人都跟没听见一样，吧嗒吧嗒抽烟，也不说话。
六奶奶在屋里安抚，“李大家的，你别喊了，省省力气，骂他有啥用，该疼还是疼，不到时候，孩子也出不来。”
又不是第一回生了，还这么不消停。这是怕那个男人不知道她生孩子不容易？！
李大娘还在喊；“哎呀，妈呀！疼死我算了，你个死鬼，做（zoo四声）的就不是个好玩意儿！怎么这么能折磨人啊！哎呀，死鬼啊！我不想生了……”
六奶奶往炕墙委了委，抱膀靠在墙上打盹儿。这么有精神头儿，看来一半会儿生不了。
豆包把李巧英她们送到屯子就往回跑，进了那片小林子。
豆包一进去，就有一个男人撒腿往外跑，他大概以为豆包是头狼，跟头前抢的，转眼就不见了。
豆包过去嗅了嗅地上的女人，一地的血，拱了拱，她也没睁眼。
豆包撒腿往木耳养殖场狂奔，几分钟就到了，在屋外使劲儿的狂叫。
“汪汪汪，汪汪汪……”
声音又大又急。
齐飞飞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立马穿上衣服，拿一件厚衣服把春芳一裹，抱着就往外跑。
豆包见齐飞飞出来了，撒腿就跑，齐飞飞在后面跟着狂奔。
一直到了小树林，齐飞飞看见地上的人大吃一惊。
李傻妞儿脸色煞白，呼吸微弱，肚子高高隆起，身下都是血水。
齐飞飞唤了几次她的名字，都没有反应。
这就是送去医院怕是也来不及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齐飞飞带着她们进了四合院。
在脑子里使劲翻腾她看过的医学书籍关于急救和生孩子的。
先把她抱进了温泉浴池泡上，起码温泉是有加速治愈的能力的。
好像过个几十年还有在水里生孩子的，她闹不懂在水里生孩子有啥好的，反正是可以的。
然后去药房翻腾药柜。
“止血的，止血的，人参，人参，降子丸，这个好，这个应该对症……”
齐飞飞霹雳乓啷一顿翻腾，歪的倒的也顾不上扶起来，柜门房门都开着，就抱着药跑了回去。
先把止血的药给她灌进去了，抚着胸口顺顺。降子丸也给她塞了进去，又给她饮了一点儿水。然后把人参片放进了她嘴里。
接下来咋办呢？
对了，脱衣服，衣服还在身上穿着呢！都急懵了！
齐飞飞缓了缓心神。
轻轻按摸她的肚子，孩子动了一下，还好，孩子还活着。
齐飞飞记得大出血针隐白穴，拿出银针在隐白穴上下针，血还真是不再流了。
也不知道是药起效了，还是针灸的效果，反正不流了，齐飞飞心稳了一点儿。
然后仔细回想一遍助产的是针哪里，稳住心神，一一下针。
等了一会儿，李傻妞儿皱了皱眉头，齐飞飞看见就一喜。
“傻妞儿，傻妞儿。”
李傻妞儿没有睁眼睛，似乎很沉很沉，她抬不动眼皮。手指尖轻轻动了动。
齐飞飞抓住她的手，“傻妞儿，傻妞儿，你要坚持住，我们说好要一起摘木耳的，我们还要去采榛子，摘野葡萄，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
齐飞飞抓着她的手，不断给她打气。
没一会，出现宫缩，齐飞飞知道她没有多少力气，就松开她的手，帮她往下揉肚子。
“傻妞儿，别怕，用力，我帮你一起，加油！加油！”
齐飞飞和李傻妞儿都累的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了下来。齐飞飞顾不上看她，把她放在旁边的衣服上。
就去给李傻妞儿下回阳九针。因为孩子一出来，李傻妞儿一泻力，头就歪向了一边，断气了。
齐飞飞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极力稳住心神，给她下针。
好在管用了，李傻妞儿又有了呼吸，甚至睁开了眼睛。
齐飞飞一屁股坐在了浴缸里，松了口气。
转头看孩子，刚想说，“傻妞儿，你生了个……”
对了，是男孩女孩？
齐飞飞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孩子脸色发紫，还没呼吸。这是憋坏了！
赶紧拎着小脚丫，把她拎起来，用力的拍屁股，“啪啪”的，也没哭。
又放下给她吹气，又按摩小心脏，好一顿折腾。
总算是哭出声了。
回头对李傻妞儿笑着说：“闺女儿，是个闺女儿，你听哭声都这么斯文。长的像你一样漂亮。”
李傻妞儿看着她只是微笑。
齐飞飞把孩子洗干净，取了一块儿干净床单把她包上。
又把李傻妞儿洗干净，把自己的干净衣服给她穿上。把她抱去了平时自己住的那间倒座房。
“傻妞儿，你先睡会儿，歇歇，我去给你煮小米粥鸡蛋。煮好了我叫你。”
李傻妞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齐飞飞去把小米下了锅。这才想起春芳，孩子躺放在四合院的院子里，还在睡觉。
齐飞飞把她抱起来，带着豆包一起出了四合院。
往屯子那边望了望，安安静静，没有人出来找李傻妞儿。
既然没人找，先不送她回家了吧，咋也得脱离危险再让她回家。
再也得嘱咐好，万一她把四合院的事儿说出去就麻烦了。
齐飞飞抱着春芳回来木耳养殖场。
李大娘这时候也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已经收拾好，李有才给了六奶奶五块钱喜钱。六奶奶乐乐呵呵的走了。
李凤霞和小妹妹收拾屋子，洗被单。
弟弟疯跑了一天，睡的正香。
李大傻也进屋躺炕上睡觉了。
李有才送完六奶奶也进了屋，坐炕边上。
李大娘抬眼看他，“是个儿子。”
李有才伸出粗粝的大手在她脸上轻轻摸了摸。
“嗯，我知道了。”
李大娘眼里都是欢喜，“你高兴不？”
李有才点点头，“高兴。”他有两个儿子了，他知足。
“你一会儿等小米粥凉凉，就吃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李有才想走，李大娘伸手拉住他，不舍得。
刚刚遭了一场大罪，就想男人能在身边陪着。
李有才，“孩子一会儿进来了，看见不好。以后日子长着呢！”
攥了攥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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