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算了，我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讲这些干啥呢，你能懂啥......”
西风看着阮如是一脸茫然的模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他想着自己也是压抑得久了，竟然会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说这些。
阮如是闻言回过神来，听他这么说，有点不服气道：“怎么就不懂啦！我懂得可多着呢！”
她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西风，那倔强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满。
西风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哟呵，还好多好多呢，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都懂些啥啊？”
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压根儿不相信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听到西风的质疑，阮如是也不服气，掰着手指头开始一一道来：“我当然懂啦！我和小雪之前商量过要去找活儿干呢，我们可以去给别人当帮工，或者当个小学徒学门手艺也行。
再不济也能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呀，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天天在街上流浪、风餐露宿的当乞丐！”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越说越有信心。
可是，西风听完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阮如是，然后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问道：“行啊，想法挺不错的。不过嘛，你可有能证明你身份的户籍文书？”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眼神里透露出明显的怀疑。
阮如是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低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小声嘟囔道：“没......没有。”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看到阮如是的反应，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不就结了嘛，合着我刚刚说了半天敢情都是白费口舌啊！”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阮如是，径直往前走了。
阮如是见西风就这么走了，心里很是着急，她还指望说服他，好三个人一起逃离破庙呢！
如今西风显然不认同她的观点，这可不行。
想到这里，阮如是急忙迈开脚步，一路小跑紧紧地跟了上去。
“即便没有籍书，大不了我把自己卖作死契！
只要我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地为主家做事，遇上主家心慈，说不定最终我也能够得以善终。
总好过如今这般风餐露宿，流落街头，以行乞为生吧。”
阮如是走在西风一旁，继续说道。
“呵呵……”
听到这话，西风嗤笑。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阮如是不禁抿了抿嘴唇，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情。
“主家心慈？哼……”
西风见她不死心的一直追问，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说你愚笨你还不服气！你要知道，你不过是个连户籍都没有的小姑娘罢了。
就算将自己卖给他人做奴才，那也只能沦为最为低贱的下人，而且还是签了死契。
死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的生死便完全掌握在了主人手中，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打骂甚至杀害！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如你所说，遇上了仁慈的心善之主，允许你安安稳稳地度过此生。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你这辈子都只能身为奴籍，永无翻身之日。
更可怕的是，你的后代子孙也会因为你的缘故，世世代代都背负着奴才的身份，永远无法摆脱这种悲惨的命运。”
西风越说情绪越是激动，手指直直地点在了阮如是的额头上，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不满都通过这个动作传递出去。
随着西风不断地逼近，阮如是只能步步后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与迷茫。
她的确没有想到给别人做工还这么复杂。
她和池雪不顾一切地从白水村逃出来，以为外面的世界怎么都比白水村那种地方要强。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们重重一击，这一路上可谓是波折不断、困难重重。
乞丐这种行当，在之前阮如是看来，实在是太难以接受，毕竟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不劳而获”呢？
可是眼下被西风这般数落一通，她突然感到有点茫然，觉得自己和池雪之前的想法，好像有点不切实际。
再看西风，终于把憋在心里的那些闷气全都宣泄出来之后，看到阮如是那副如同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般的模样，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反应过度、小题大做了。
于是，他故作洒脱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就当你是童言无忌吧！我又何必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斤斤计较呢！”
听到这话，阮如是抬起头来，看着西风那副装老成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
她小声嘟囔着回应道：“说的好像你是个老头子一般，也不就只比我大了几岁而已嘛！”
“大几岁而已?”西风绷着脸。
紧接着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啥都不懂！
当个乞丐确实是有些丢人的，但不管怎么说，起码还算自由自在的吧。
要是你真成了别人家的小丫鬟啊，说不定会过得比那笼中的鸟儿还要凄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西风心里怎么会不知道阮如是心中的不服气呢，不过他倒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继续劝她。
“哦——”
阮如是拉长了声音，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听进去几分。
但事已至此，他觉得自己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至于以后如何发展，那就端看个人的造化。
想起正事，他不仅正了正脸色道：“好了，说这些尚早，我之前路上告诉你的，还记得吧？”
“啊？什么？”阮如是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眼看着西风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犹如一只即将发怒的老虎一般，她的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赶忙改口道：“哦哦哦！我想起来啦！不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什么……乞讨八技么？
嘿嘿，我早就已经牢记于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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