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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战火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北伐军的各个营队便开始对北通军营进行修整。天龙公主亲自指挥，将各营队的将士重新分配至各个驻守点，尤其加强了北侧防线的防守警戒，以防漠北军卷土重来。这场战役不仅让北伐军成功掌控北通镇，还俘获了大量漠北军士兵。吴统领将战俘集中关押在临时战俘营，日后再押送至南方几座军镇，分别看管，以免他们联手反抗。
整整一天，各营队的将士都忙碌不已，修缮损毁的军帐，清理战场上的残破武器与遗骸。虽然漠北军遗留的军营已有些破损，但经过简单修整，已足够让士兵们暂时安顿下来，待日后彻底整修后，北通镇将真正成为北伐军的稳固据点。
天龙公主的安顿之所被安排在北通军营核心处最大的军帐内，这或许是漠北郡主曾经的住所，与之前的亨通军营所居住的营帐极为相似。营帐分为里外三间，营帐内也设有单独的洗浴间和厕所，足见漠北郡主在简陋的军营内也享受着奢华生活。
由于小玲姑娘尚未从汉南城返回，我依旧如往常一样，日夜贴身保护天龙公主，夜里便驻守在她营帐的外间，确保她的安全。
夜色沉静，星辰稀疏。洗漱完毕后，我刚准备歇息，便见天龙公主手持一壶酒，端着两只酒杯，从里间缓步走出，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少主，我知道你平日少饮酒，我自己也极少沾酒，但今晚实在心情畅快，想与你共饮几杯，不知你是否愿意陪我？”她语气轻快，眼神中透着几分放松。
我微微一笑，说道：“公主殿下，您今日既然高兴，有此雅兴，我自然不能扫了您的兴致。”
听我如此说，天龙公主神色更显欢愉，倒满两杯酒，我接过酒杯，向她微微点头，道了声谢。
她举起酒杯，轻声说道：“少主，多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与支持。如今你又亲自守护在我身边，护我安危，这杯酒，我敬你。”
我不敢怠慢，连忙举杯回敬：“公主殿下，您言重了。辅佐您北伐复国，本就是我作为天龙子民的责任。守护您的安全，更是我的荣幸。在我心里，您不仅是尊贵的天龙公主，更是我最敬重的朋友。”
天龙公主轻笑，将酒一饮而尽。我也随即饮下杯中之酒，烈酒入喉，带着几分温热，驱散了连日作战带来的疲惫。
她再次为我们斟满酒杯，目光微微闪烁，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我想，或许是北通镇的胜利让她格外欢喜，毕竟这一战的胜利，使我们离收复国都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她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红晕，轻声说道：“少主，这次我们成功拿下北通镇，天龙复国的日子也已不远了。这一切，你功不可没，我再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摇头笑道：“公主殿下，您如此说，我愧不敢当。您贵为天龙国公主，是您的名望才能凝聚天龙族人，奋勇杀敌，守护家园，收复国土。没有您的号召力，族人又怎能团结一心。\"
她听罢，眼中浮现出一丝柔和之色，再次饮尽杯中之酒，而后又为自己斟满一杯，轻声说道：“少主，今日我心情格外舒畅，不仅是因为赢得了北通之战，更重要的是，能与你单独共饮。”
话语间，她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显然已有些醉意。
我见状，轻声劝慰道：“公主殿下，您是否有些头晕？若是如此，还是早些歇息吧。”
她却笑盈盈地摇了摇头，固执地说道：“不，我很好，也很高兴。”
说着，她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仿佛今晚的酒格外甘醇。我见她如此，连忙伸手阻止：“公主殿下，您已经喝得够多了，还是不要再喝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满地看着我：“少主，就让我再喝几杯吧。”
我语气坚定：“公主殿下，您贵为天龙公主，更是北伐军的领袖，不能因贪杯而伤身。您还是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才是。”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道：“少主，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公主殿下，您是天龙复国的希望，我当然关心您。”
她却突然轻轻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低声说道：“我不要你叫我公主，我要你叫我‘娘子’……我要做你的妻子。”
我一怔，手指微微收紧，看着她微醉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公主殿下，您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我轻叹一声，正欲搀扶她休息，却被她轻轻推开。
“少主，我没有喝醉，我现在不想休息，我想和你说说话。”她固执地看着我，眼中带着几分认真。
见她如此，我也不再勉强，只得坐下，静静地等待她累了，自然就会休息。
沉默片刻后，她轻声说道：“少主，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如月姑娘。昨夜，我也亲眼看到了冷月杀手的面貌……她的确是如月姑娘。”
我心头微微一震，沉默不语。
她低声继续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与她重聚，未来也会陪在她身边……但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公主殿下，如月是我的妻子，我又怎能忘记她呢？至于她现在为什么不记得我了，我一定会探究明白的。即使我以后和如月在一起，我又怎么会不理你呢？我们也会陪在您身边，不会让您感到孤独的。\"
天龙公主低垂着眼眸，沉默了片刻，随即抬眸直视我，语气坚定地说道：“少主，我就知道你会想尽一切办法和如月姑娘在一起。但不管未来会是怎样，我也要和你成亲。等到天龙复国，我会下旨，与你成婚。”
我微微一怔，望着她眼中的认真，心中顿时复杂万分。
沉默片刻后，我轻叹一声，柔声说道：“公主殿下，您不必多说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天龙公主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未明的情绪。
过了片刻，她微微侧过头，望着烛火微微跳动的光影，眼神中透着一丝朦胧。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也带着几分试探：“少主，如果当初你没有遇见如月姑娘，你会不会娶我做你的妻子？毕竟我皇叔那时也向你母亲提过我和你的亲事，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是一道无形的波澜，悄然掀起我心湖的涟漪。
我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公主殿下，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提这些做什么呢？或许我们当初会成亲，只是我们有缘无份，命运的安排使得我们唯有感叹。不管怎么说，如月已经是我的妻子，她其实一直活在我的心里，不管她现在是否还记得我，我都会想办法唤回她的记忆。”
天龙公主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你果然只是敬重我，对我的公主身份有所顾虑。”她轻轻晃了晃酒杯，杯中余下的酒液微微荡漾，如她此刻难以平息的心绪。
“公主殿下……”我轻声开口，正欲说些什么，她却抬起手，示意我不必说下去。
她收回目光，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倔强：“少主，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公主敬重，把守护我当成你的责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需要情感的呵护。”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无奈，一丝不甘。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天龙公主微微一笑，似是想要掩盖自己的情绪，随即又倒了一杯酒，轻声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如月姑娘，她能够让你一直牵挂着，甚至愿意为她不顾自己的性命。你要是能为我如此，我就算死也无憾。”
我正要阻止她再饮酒，她却已经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眼眸微微湿润，但她依旧倔强地笑着：“你知道吗？如果换作是我，我一定会形影不离跟你在一起，更加不会不记得你。”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轻，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可我却听出了那份隐藏在话语背后的复杂情绪。
我沉默了一瞬，随后轻声说道：“公主殿下，您是天龙复国的希望，是千千万万天龙子民的精神支柱……您有您的责任，而我，也有我的牵挂。”
天龙公主看着我，忽然轻轻一叹，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失落：“我明白了……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你守护的公主，而不是可以与你携手同行，相亲相爱的女子。”
她的声音很微弱，却如同夜风一般，悄然拂过心头，带来几分难言的沉重。
我想要解释什么，可最终只是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我从未将您视为柔弱之人，您是我最敬重的人……但感情的事，我们也感无奈。”
天龙公主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许久之后，她轻轻一笑，带着几分释然，也带着几分无奈：“少主，你果然是个固执的人。”
我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头。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但最终还是轻声说道：“不管未来如何，你终究是我最信任的人。无论如月姑娘是否会想起你，至少这一刻，你还在我身边。但是我多么希望此刻能够永存，这也是我一直所追求的。”
天龙公主沉默了片刻，继续轻声道：“少主，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期待，又隐隐夹杂着些许失落。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公主殿下，您何出此言？”
她微微一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因为我明知道你的心早已属于如月姑娘，却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些……是不是有些愚蠢？”
她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但我知道，这番话并非随口一说，而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公主殿下，感情之事并无对错，也无关愚蠢与否。”
天龙公主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是，少主，我不只是天龙国的公主，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女子，和别的女子别无两样……”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片刻后才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若我不是公主……你会不会对我有不同的感情？”
她的眼神明亮，却透着几分不确定，似乎害怕听到一个自己不愿接受的答案。
我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公主殿下，或许你我会相亲相爱，或许你我会成亲。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天龙公主怔了怔，随即苦笑了一声：“是啊，人生没有‘如果’……所以无论如何，你还是会选择如月姑娘的，对吗？”
我微微垂眸，语气平静：“命运如此安排，我也无可奈何。”
天龙公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许久之后，她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少主，在你心里，我果然还是不及如月姑娘。”
我正欲开口，她却摆了摆手，轻声道：“不用安慰我，我心里一直明白……你的心，始终如一只有如月姑娘。”
她顿了顿，随即又轻声一叹：“虽然我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有些话，不说出来，我始终不甘心。”
我望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天龙公主忽然露出一抹轻快的笑容，似乎想要缓和这微妙的氛围：“少主，你也不必感到为难，今日我不过是多喝了几杯罢了。天色已晚，你早点休息吧。”
她说着，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我不必再多言。
我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头：“公主殿下，您也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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