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趴在颜芷云的肩膀上，温热的大手轻抚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又温柔又轻。
小孩舒服地眯眯眼，嘴里咕噜咕噜。
苏荣靠近，手指轻轻触碰小孩的小脸蛋，脸蛋上一点肉都没有，干干巴巴的。
心里正想着曾嘉威刚刚说的话，一个那么小的小孩，得多难养，如果真的决定要养，就得对他负责到底。
“怎么了？”谢决明一回来，就直奔苏荣房间，一进来就看到三个人围着什么东西。
苏荣：“捡到了一个小孩。”
谢决明走近几步，身高优势，他居高临下地一眼就看清了小孩的全貌。
苏荣小小声地，把刚刚的地窖探险记说出来。
谢决明看着小孩，瘦瘦巴巴的。
“你要养他吗？”他问道。
小孩的小嘴咂吧咂吧，开始流口水，谢决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帕子，轻轻给他擦擦。
苏荣：“现在就在说着这件事。”
“养吧。”谢决明和颜芷云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苏荣讶异。
谢决明：“你最近那么无聊，养个小孩放松放松。”
颜芷云手的动作一直没停，拍着小背背，力道控制的很好，“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苏荣：……
合着小孩是用来玩的？
曾嘉威点头，“确实可以。”
最后小孩敲定下来了，在苏荣这边先养着。
曾嘉威还肃着小脸蛋，圆鼓鼓的婴儿肥，眼眸大大的，“不要害怕，我每天会定时来看，小孩很好养的。”
这样就可以每天来看荣荣了，顺便看小孩。
苏荣：“谢谢嘉威。”
老首长那边知道苏荣要养小孩，他忙着，就让人过来看一眼，最闲的就是他孙子，直接打发他过来。
高方之木着张脸过来，浑身低气压，从睡梦中醒来。
颜芷云和谢决明轮着抱过小孩，小孩的身体特别软，一团软坨坨，好像稍稍用点力气，就可以把小孩捏碎。
他们慎之又慎，小心控着力道。
就连曾嘉威都抱了一下，小孩特别乖，被人抱着都不哭不闹，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轮到苏荣了，苏荣小心抱着，不敢放松。
高方之恰好这时候来。
他一来就看到了苏荣抱着孩子，孩子嘴巴还巴巴的，麻麻麻麻……
他一进来，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更加逼仄。
苏荣：“你怎么来了？”调整一下姿势，手臂有些酸。
高方之低头，冷漠地看着这个小孩，“老首长担心你。”
苏荣：“这边没事。”
高方之淡淡扫了小孩一眼，干干巴巴的，一把小骨头。
苏荣也低着脑袋，浓密的卷长发轻柔的垂下肩头，眉眼看不见，只能看到一小截小尖下巴——雪白，又小巧。
小孩小手抓住垂下来的发丝，小手抓抓。
还放嘴巴里啃。
苏荣：“不可以吃……”两只手都抱的满满的，没空余的手阻止小孩的动作。
高方之垂着眼皮子，他长臂一伸，就把小孩抱过。
小孩一下子换了视角，更高了，抬起小脸蛋，直接对上高方之冷硬的脸庞。
圆溜溜的眼睛明显迟疑着，瞪得大大地看着这张可怕的脸。
高方之血腥气太重，杀的丧尸多，人也多，平时一靠近小孩，小孩都会被吓到嚎哭不止。
这个小孩明显也被唬住了，小嘴一张，口水流出。
苏荣赶紧把自己的头发从小孩手里扯出，小孩还抓的怪紧的，小手用力到发白。
苏荣不敢太用力，还是高方之说了两个字，“放手。”
语气和平时差不多，淡漠没有丝毫情绪。
小孩小手一松，苏荣拯救回来自己的头发。
“哗哗哗——”一道水流声。
高方之黑色的衣服被一团不明液体，还是温的，淋的结结实实。
他的气压更低了，看他的表情好像要把这个破孩子扔出去。
苏荣抿抿嘴，想忍住笑，又忍不住，“对，对不起呀，刚刚喝完奶。”
她要把小孩抱回来，颜芷云先抱过来了。
“我来吧。”他道。
高方之看着自己的衣服，水已经渗透进去，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
他抬手，房间空着的桌面上，里面出现了一系列婴儿用品。
小衣服，小奶瓶，奶粉，婴儿专用的洗漱用品……
谢决明翻看了一遍，拿出纸尿裤。
他是第一次用这东西，仔细对着使用说明，很快研究上手。
颜芷云给换上新的小衣服，谢决明换上纸尿裤。
苏荣什么都不用做，就看着，偶尔指指点点。
高方之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这个小屁孩。
苏荣感觉到了高方之不太妙的情绪，她对他笑笑，“谢谢你了，帮了很大忙。”
高方之一低头，就对上苏荣的笑脸，绚烂的灼痛眼球。
“这个，这个作为赔礼道歉。”苏荣翻出来十几个蓝色果冻，用小盒子装着。
她知道高方之那边最近缺这个，就当做赔礼道歉了。
高方之手上放着小盒子，很轻，比那个破小孩的体重还轻。
他道：“谢谢。”
苏荣：“不生气就好啦，你要先去换衣服吗？”
高方之手里的小盒子消失不见，收进空间里。
他道：“嗯。”
苏荣带他去隔壁换衣服。
苏荣：“你可以洗个澡。”
隔壁刚好是浴室，很方便。
高方之五分钟后出来，全身恢复到刚开始的干净清爽。
苏荣这才看到他的头发，“头发好像有些长？”
高方之摸摸脑袋，确实长了很多，以前队里会定时去理发，现在没有这讲究了，头发长了都不知道。
苏荣：“我之前给我哥剪过，效果还不错，我帮你剪剪？”
刚刚没忍住笑出来，苏荣觉得不太好，毕竟是老首长的大孙子。
高方之对发型这种东西完全无所谓，“可以。”
趁这个机会剪了，省事。
而且他对苏荣也不讨厌，她身上的气息真的很让人舒服，暴躁阴邪的情绪总是会得到安抚。
就好像是一团水，亲切，柔和，包容。
人总是不自觉会亲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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