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祭祖大典，肃穆而威严。”
“对于皇族而言，血脉的嫡庶毫无意义。”
“祭祖大典之上，天道的垂青才是决定一个人地位的根本所在。”
“所以当时我虽然才六岁，但依旧站在了族人中的最前列。”
“伴随着沉闷的号角与鼓声响起，一场无形有质的“天赐”降临了。”
“而在恍惚之间，我的意识却进入了一片奇特的空间。”
……
北堂以寒声音平静，仿佛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讲述自己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那片空间，很难描述，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做梦一般吧，如梦似幻，像是泡影。”
“空间无上无下，广阔而辽远，但又感觉似乎很小。”
“天雷滚滚，烈火燎天，水浪静流……世间的一切，都能在那里找到最本质的具象。”
闻言，叶无双心中一动，听这描述，怎么有点像是本源之地呢？
北堂以寒一个凡人，也能进入本源之地？
叶无双没有出声打断她，静静地聆听着。
“当然，那里最庞大而瞩目的，还是七个光团，如太阳般耀眼，朦胧模糊，看不清真容。”
“然后，我的意识就被其中一个光团接纳了，继而看清了它的模样。”
“那是一个……青铜圆盘，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
“看到它的一瞬间，无数零碎的片段进入了我的脑海。”
“然后，就有一股奇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祂告诉我……”
“天道……有缺。”
北堂以寒神色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很是平淡的事。
然而在叶无双和秦若雪耳中，却不亚于惊雷骤响，震的两人心神一恍。
“天道……有缺？”
无数的记忆涌上脑海，叶无双神色恍惚，轻声呢喃自语。
一瞬间，他的心中多了无数的猜测。
“公主请继续。”
很快，叶无双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思绪，看向北堂以寒。
北堂以寒眼眸中浮现些许讶异之色，这家伙……冷静的好快，是他本来就知道什么吗？
北堂以寒微微颔首，继续道：
“我当时大概明白，和我沟通的，就是眼前这件青铜轮盘。”
“虽然我自觉早慧过人，但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当时听到那些事，其实是很迷茫的，并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许多事情，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脑海中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才逐渐明白了一些。”
“时间幅度，我很难描述，也不清楚。”
“大致是在很久之前，天道，被某些生灵……或者是东西，撕裂了一块。”
“以此当然爆发了一场剧烈的争夺，但后来不知为何，争斗平息了。”
“伴随着天道的缺失，我们这方世界也因此分离。”
“而那份残缺的天道本源，就在这方世界之中，被七件事物镇压封禁，甚至……哪怕是七件死物，也依旧处在长年的争夺当中。”
“而这方世界，也由此被隔绝，因为这份残缺的本源，不能被发现。”
“所以我才说，你们能来到这里，本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毕竟，若是谁都能进来，天道岂能发现不了自身的这份“碎片”？”
随着北堂以寒的叙述，叶无双的的神色却越来越平静了。
以往的一些疑惑，现在也得到了解释。
“这就是天道选择和灵殿之主联手，吞噬异界的原因……”
叶无双心中自语。
天道无情，无欲无念，怎么会像一个生灵一样，起了念头了呢？
“因为天道自身，是有缺的！”
“所以祂迫切地想要补足自己！”
“这甚至不是什么欲念，而是规则运转的本能！”
一些疑惑，得到了解答。
新的疑惑，却又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当初，又是谁动手，撕裂了天道？
谁又有这样的实力？
祂的目的又是什么？
“公主先前说过北堂初风化道的故事，可是你最后接触到的却是一件器皿？”
“那么你觉得，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
叶无双看向北堂以寒，沉声问道。
青铜圆盘……
命圣的圣器，可就是一件青铜圆盘！
叶无双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天衍，可是他知道，天衍就在北堂云手中啊！
既然如此，这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叶无双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玛德，感觉脑子要绕成一团浆糊了！
“应该是存在的。”
北堂以寒道：
“七件器皿，很明显对应着七大皇族。”
“这也是皇族为何能得到“天赐”的原因。”
“而既然是器皿，总该是有主人的，不然，死物何以有钟爱的生灵？”
也就是说，撕裂天道本源的事，是命圣和其他六位不知名强者干的？
这他妈也不合理啊！
命圣的时代，才过去七万年而已，他老人家干过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点消息都没传下来？！
况且，那会儿哪来的另外六位圣人？！
放眼已知的历史，诸圣并立的大世，还要追溯到六千万年前了！
其他时代，很多时候连圣人都是很难诞生的！
“唉……”
叶无双长叹一声：
“服了……”
“妖魔鬼怪是真多啊……”
北堂以寒也不说话，静静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过……冒昧地问一下，公主殿下为何能接触到这些？”
叶无双抓住了刚才话语的另一重点，看向了北堂以寒。
“先前不是说，即便是在封禁镇压中，那七件器皿仍旧在争夺天道本源碎片吗？”
北堂以寒放下茶杯，淡淡道：
“而无尽岁月过去，属于我北堂皇族的那件青铜圆盘占据了绝对上风。”
“祂告知我这一切，便是选择我为“执器者”。”
“有了“执器者”，祂才能彻底压制其他六件器皿，占据天道本源碎片。”
“而我，不过是祂选择的一个载体罢了。”
“甚至……”
北堂以寒自嘲般笑了笑：
“或许我的诞生，也并不是一个意外。”
“毕竟祂已在这场争斗中占据上风许久，间接来说，祂与此方世界的天道又有什么区别？”
“想要塑造一个完美契合自身的载体，想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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