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说，何夏那张小破嘴，还真有点言灵的意思。
当天晚自习，朱洪旭带数学试卷进教室。
何夏心中悬着的飞机终于平稳降落在跑道上。
这两天下来老是觉得没有进入节奏，这下总算感觉终于对了。
没有开学考试的青田怎么能叫青田呢？
何夏掰手指放松关节，咔咔响的声音惊到陶毅。
他看着何夏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一脸惊悚。
“何姐，你这么兴奋我有点怕。”
何夏不解地看向陶毅。
陶毅小声道：“有点像变态，就是那种雨夜杀人狂见到落单的人眼神。”
何夏微微一笑，不否认。
陶毅：好可怕，麻麻，我要换座位！
何夏看了一下四周，还是有一小部分同学是泰然自若的，仿佛早知道了要考试。
不过大部分同学还是一脸懵逼。
哪个好学校，在军训第一天晚自习，学生身体最疲惫的时候，再给他们心灵上来个致命一击。
没错，这就是青田的风格。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卷子从第一排依次往后传递，陶毅已经很自觉地接卷子，先递给何夏，再发给自己，最后往后递。
拿到卷子的那一刻，何夏先没急着下笔，看了一下前后页，题量不大，但没有选择题，杜绝了大家瞎选的可能性。
基础题多涉及到高一上学期数学前两章的知识点，大题是涉及到课本后期的知识。
正应了何夏安慰王和和的话，这种小测试，只是想看看学生有没有提前学习的习惯。
何夏现在有理由怀疑黎钧寻就是在青田学到了这种随堂小测试的精髓，所以把它带到了奎文。
试卷签名栏署好姓名后，何夏开始沉浸式做题。
暑假刷题的手感还在，下笔如有神。
陶毅还在看第一道题目的时候，听到旁边沙沙的落笔声不停，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
这都什么人啊？
你的智商，我的智商，好像不一样！
陶毅摇头晃脑，差点没把这句话给唱出来，这时候他已经忘了这熟悉的调子出自哪里。
陶毅双手拍拍自己的脑袋：魂来兮！魂来兮！
考场上作法，陶毅终于能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试卷。
第一节晚自习数学小测。
第二节晚自习，活判官朱洪旭在讲台现场改起了试卷，效率惊人，压迫感十足。
这节晚自习的时间才过去一半，朱洪旭就喊何夏。
“何夏，把卷子发下去，剩下的时间自习，我有事，先出去，班长看一下班级纪律。”
说完，小老头风风火火地走了，也不知道要忙什么去。
何夏心里吐槽，这才一天多的时间，人都还没认全乎呢，怎么发卷子？
还好朱洪旭按试卷交上去的顺序改的，何夏分出组别，按顺序发了下去，一圈下来，所有人的脸都在眼前过了一遍。
发卷子的时候，何夏就注意到，老师没写分数。
何夏看了眼卷子上扣了两分的大题，拿出数学书翻到对应的章节重新温习。
答案没有错，扣分原因是漏了步骤。
陶毅看着何夏卷子上的一片鲜红的对勾，再看看自己卷子上的鲜红的叉，对比鲜明，小声问道：“何姐，你的卷子能给我看一下吗？”
何夏把卷子推过去。
“谢了。”
“没事。”
复习完数学，何夏又拿起地理书，直到放学。
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何夏走出教室，隔着走廊的透明玻璃，看向对面灯火通明的笃学楼，张九敏还有十五分钟才下课，老师或许还会和上次一样拖堂。
何夏没急着走，等留下最后关灯的大张伟。
“给。”
“藿香正气水？”
“中午去药店顺手买的，最近气温还是有点高，我看有些女生脸色不大好，万一有人中暑了也能立刻用得上，医务室还是有点远。”
大张伟还没想好说什么，何夏直接说：“没花多少钱，我只是觉得，既然被选为正副班长，那就把它干好吧。”
大张伟也不再客气：“行，到时候收了班费，再算给你。”
“随你，我走了啊。”
今晚张九敏的老师没拖堂，他回去的时候，何夏还没来得及拖卫生间地面上的水渍。
“别拖了，我马上洗了。”
“行，那我去阳台洗衣服去。”何夏端着盆，最上面是换下来的军训服，都快十一点了，用洗衣机纯属扰民，只能手洗。
“你还准备天天洗军训服啊？”
何夏反问：“你别告诉我你当年军训期间一次都没洗过吧？”
何夏心底祷告，千万别告诉我一次都没洗，这真的对不起你这张脸啊！
张九敏笑呵呵道：“洗过一次。”
“好吧，真服了你们这种男生。”
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成了落拓不羁的游侠，不爱干净的游侠！
张九敏：“我进去洗了。”
两个人虽然一直说着话，但是一直保持着低音量。
张九敏冲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何夏在阳台上拧衣服水分。
“帮帮我，抓住另外一边不要动。”
何夏怕不干，拧得吃力。
“你不洗也没事啊，你别动，我力气大，我来拧。”
“谁跟你们一群臭男生一样，今天站军姿的时候，我差点没被男生身上的汗臭味熏过去，我怀疑我们那几个脸色不好的女生，也是被熏到了。”
“没那么夸张吧？”
“就有。”
“好吧，你说有就有，好了，你松手。”
张九敏顺手把军训服给晾了。
何夏道：“我今天在药店买藿香正气水，顺便给你买了点东西，怎么用写在了便签上。”
“什么东西？”
“你不是犯困吗？管你精神的好东西，别给姑姑说是我买的，不然她又要给我塞钱了，带一瓶放在学校，一瓶放在家里。”
“好。”
刷牙后再回到房间，张九敏看到写字桌上的两瓶西洋参切片和一盒干酸梅。
张九敏心想，如果没记错的话，酸梅子是何夏晕车时吃的零食，因过于酸，能有效缓解晕车。
张九敏笑笑，这是把最后的零食库存拿出来了。
西洋参上的便签写着：每日犯困无精打采时可含服2至4片，切勿过量服用。
酸梅子上贴的便签：这是要还的！！！（学校对面超市没有，回家给我十倍偿还。）
张九敏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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