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大师的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脸色都很难看。
因为他们都知道，秋雨就算再渴望力量，也不会让雨生魔以死为代价帮助她。
他们本想这事做成之后再说，可如今若是提前说了，只怕这番谋算却再也成不了了。
李长生闭目不答，心中却沉沉叹了一口气。
内心疯狂滋长的阴暗疯狂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长生这道枷锁，让他困了太久太久，如今终于有了钥匙，能让他解脱束缚，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享受长生。
他又如何能够放下？
一步之差就差一步秋雨你不要逼我。
无视着李长生的想法，秋雨终于还是将目光看向了雨生魔。
聪慧的她看着眼神躲闪的男子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
“世间事有得必有失，雨生叔叔，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来猜猜你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而我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般神功长生不老，想必首先要耗费无数的资源，毕竟违禁了这里面的高级草药气息便扑面而来。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如若不然，长生之事如此隐秘，这里又怎么会有一个我陌生甚至于外人的存在。
忘忧大师的存在就告诉了我这件事必定是一个人两个人完不成。
所以除了至少三个人帮忙，恐怕你们三个人都要付出什么代价吧。”
秋雨一步一步的朝着雨生魔走去，眼神中闪烁着泪花。
但她此刻还笑着就像被风雨打过的蔷薇那么明媚那么坚强。
“可是你的身体早就因为魔仙剑千疮百孔，雨生叔叔，你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不仅仅是生命吧。”
眼见着这聪明的孩子，一下子又猜到了所有雨生魔垂着眸子，看向自己那苍白无力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秋雨走到对方面前，今日她穿了一双天青色的绣鞋。
所以此刻雨生魔最先看到的是那双小巧的鞋。
而后是翠绿色的裙摆和搭在肩头的长发，直到最后他看到了那双泪流满面的眼睛，心中忍不住一阵触动。
曾几何时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那样望着他。
她说，我们早已到了年岁，是时候该成婚了。
他说什么了？好像是等一等？又好像是避而不谈，说起了自己的武道理想天下第一。
他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但是印象之中那双眸子也藏住了泪水。
只不过瞬间又被那姑娘擦掉了，她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自己去闯荡江湖。
后来她成了别人的妻子…
再后来，他到死都没有见到那姑娘一面。
沉默了很久雨生魔哑着嗓子终于开口，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哭腔。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向要强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展露了自己的脆弱。
“我想让你有处可去，有人可依，有力自保，你那么高傲明媚，应该在天空中飞翔，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秋雨强硬地打断了对方。
强迫着对方与自己的眼神对视。
“你为何总是这样！你总是自以为是！总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对我娘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对你自己更是这样！
雨生魔！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让我猜猜，你恐怕不止付出了这个代价吧。”
秋雨说着忍不住嘲讽的笑了笑，一边笑着还忍不住看向了一旁闭目不言的李长生。
“恐怕除此之外，你还把我许了出去吧，怎么许给你徒弟一家还不够，还要再许一个李长生吗？”
雨生魔听到这近乎于残忍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句话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可他真的不是这样想的，他真的只是想让眼前的女子能够过得好。
但当看到她那双坚毅充满了愤怒的眸子时，雨生魔无力的后退了一步。
“我…”
秋雨不想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了李长生。
此时的李长生早在秋雨愤怒的说出那句话时，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难得的慌了神情更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祈求。
“秋雨，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
可是眼前的风秋雨却走到了李长生面前，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一向在李长生面前温婉可人的姑娘，第一次展现出了他的愤怒，让李长生愣住了，心中却不由的生出了一份恐惧。
“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住嘴！”秋雨死死的盯着眼前白衣白发的男人。
“我从来都把你当成我的知己，当初相识你那一首曲子，在我失去亲人的时候是莫大的安慰。
我曾想着这天下除了你和柳月，再也没有人知我懂我。
可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是什么交易的货物吗，我是你们买卖的玩意儿吗！”
“不是的，秋雨！”李长生伸手想要抓住风秋雨的手。
却被对方一下子挥开。
“别碰我！”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李长生的眼中满满都是受伤和隐藏起来的疯狂。
“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老…觉得我龌龊。”
李长生拼尽全力才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说出了这句话。
此时的话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系统提示的黑化值也在不断的上涨。
秋雨明白，如果不能安抚住他，恐怕今时今日李长生就会把自己带走，关到一个无人见到的地方。
所以此时的秋雨有着比刚才更难过的表情，也更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若嫌弃你，我为何要叫你长生！我若嫌弃你，我为何要与你朝夕相处！
李长生，你摸摸你的良心，问问自己，我何时何地不是把你放在跟我同等的地位！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老更不觉得容貌表象之下的那些欲望，有什么值得唾弃的！
真正让我难受的，是你从未在意过我的想法。”
忘忧大师看着眼前的一幕叹了口气，心中忍不住念了一句佛号。
“老衲出去，等三位处理完事情再进来。”
忘忧大师刚刚想转身离开，却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眼前的三人。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三位都身在局中，所以只能看到自己的想法。
也许好好说说，把一切都说开了，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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