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说着笑着来到健身房，白羽和秦小冉发现这里果然和张伟说的一样乱哄哄的。
那些跑过来凑热闹的大爷大妈组成一个个的小团体，这里一群，那里一堆。
有品茶聊天的，有嗑着瓜子聊八卦的，还有真支了个小桌摆上电磁炉在吃火锅的。
最过分的还要数淋浴区附近的那个几个大妈，人手一个水盆在那里洗衣服不说。
洗完衣服套上衣服撑子，她们就随手往那稍高一些的健身器材上一挂，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稍好一些的，也就是那些个找地方练习广场舞步的大爷大妈，至少她们没把音响打开，只是默默地练习着。
白羽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奈评价着：“这帮大爷大妈，怪不得健身房老板想要终止活动，人家是一点也没错。”
“可不是嘛~”秦小冉跟着叹了口气：“我就说昨天张伟哪来的底气敢和一菲姐这么杠呢！”
暂时顾不上管这些大爷大妈，白羽和秦小冉径直走向一对正在喝茶聊天的大爷大妈。
那手拿蒲扇一身显眼蓝色长褂的大妈，以及那满头花白正聊到兴起的大爷，突然感觉一片阴影遮盖住他们的小桌。
两人抬头一看，有些惊喜道：“小白、小秦！”
“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也听说这健身房五块钱一天，过来蹭空调的？”
那头发花白的大爷很是得意的张开右手。
白羽却皱着眉摁住他的手：“诶诶诶！我说马叔，你老人家行了啊~
真以为我们跟你似的，都爱占点这小便宜啊？
再说了你老人家一个月三五千的养老金，再加上你姑娘月月给你打钱，你差在家开空调的这两个子？”
马大爷一听不乐意道：“你以为我跟你们这些小年轻似的，我那叫勤俭节约懂得伐，在我们那个年代……”
马大爷一起手，白羽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无外乎就是他年轻时怎么勤俭节约，才能一点点把自家姑娘拉扯大，然后送到名校读书的事迹。
白羽和秦小冉好歹也是三天两头串到隔壁小区去的风云人物，这帮大爷大妈他们还能不了解。
这些话早就听腻了。
不过白羽感觉马大爷说不定会和张伟有很多共同话题。
但这都不是眼前的事情，看着马大爷就要絮叨起来，白羽赶紧拦住对方：“马叔，你先打住！打住嗷！
我就问你一句，前段时间让你买了放家里的游戏机，你买了没？”
“……”马大爷没说话，心虚的四处乱瞟着。
我就知道！
白羽默默叹了口气，滔滔不绝道：“你看你看！
一大把年纪了，家里条件不错，女儿女婿又不用你操心。
这样了你还不舍得往家里置办个游戏机，你那小外孙往你那去的不勤，怪谁？
非得等到走不动道了，给你姑娘留下一笔？
你姑娘家又不打算要二胎，到头不还是落你外孙手里？
你不给他花，给谁花？自己带走，那花不完不更难受么。”
听白羽吧啦吧啦一大堆，就近能听到动静的那些个大爷们你一嘴我一嘴的笑着。
“侬看、侬看，老马那家伙又挨训了。”
“谁说不是呢，别看老马那脾气，遇见白小子就哑火了。”
“这话说的，谁碰见这小子不得挨上两句，有时候都句句往心窝子上捅啊！”
“这不是人小白说的在理么，要不是他，你家儿子还个把月才来看你一次呢！”
“你们啊，再叨叨小心也被小白呲一顿。”牛姨带着嘴东三省口音对那帮好事的大爷挥了下蒲扇。
随后她也对马大爷道：“老马，人小白说的也没错。
你就这么个外孙，该人孩子花点就花点，别整天抠了吧搜的。
哪像我，就算想花这个钱都没地方花！”
“别心急啊牛姨。”秦小冉在一旁劝道：“也快，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说不定以后你想花钱还得多花两份呢！”
“就你这孩子嘴甜。”牛姨摇晃着蒲扇拍拍秦小冉的肩膀，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但笑了没一会儿，她又笑不出来了。
她家那孩子，眼瞅着就四十了，别说让她抱孙子孙女了，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影。
她倒想多给孩子花那这两分钱，左手抱着个孙子，右手抱着个孙女。
可这不就只能是想想的事儿么。
牛姨在那儿唉声叹息，马大爷就像个被训斥的孩子一样：“我这不是不舍的买，这不是个把月了孩子没来家里一趟。
我一个老头子又不会捣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东西，买早了不放那里吃灰嘛！”
“我说马叔~”
白羽无奈笑着：“你不买，你那小外孙哪会主动来找你？
他什么时候来，还不都是他妈说的算？
你还以为这跟前几年一样，买个三五十的玩具就能把孩子哄得开开心心？
又不是好几年前的三岁小屁孩了，现在什么兴趣班、补习班搞得孩子比大人都忙。
你往家里搞个游戏机，他自己就得想方设法的哄着他妈来看你。”
看马大爷都不敢吭声，秦小冉主动把他拉到一旁：“马叔，你自己琢磨琢磨老白说的。
就算不图女儿外孙来看你，你不还有别的心思么？”
秦小冉使着眼色，悄悄往牛姨那边瞅了眼。
马大爷立马就紧张起来，身子都绷直了。
秦小冉趁热打铁道：“牛姨是有心事没完，可就算结了心思，你要还是一直这样，那你俩也就这样了。
她老人家可是个敞亮人，你这样……”
秦小冉一啧嘴，马大爷赶紧掏出手机：“小秦，你赶紧帮叔叔在手机上挑一个，我也是敞亮人的好伐。”
“嘿嘿~”牛姨摇头一笑，扇了扇手里的蒲扇。
她虽然不知道秦小冉和老马说了什么，可这孩子和小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她们这帮老头老太太拿捏的死死的。
这时白羽举了举手里的袋子：“咱们也别闲着了牛姨，我们这可是带着东西来找你们的。”
稍微一瞟健身房角落里正在吃着火锅的大爷大妈，牛阿姨立马明白白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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