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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鲲带着那一部分千岩军返回璃月港后就缓缓消散了，空气中漂浮起晶莹的亮点，像夜晚的萤火虫，围绕在附近不肯离去
此时的群玉阁已经飞到奥赛尔上方，冲天的光芒亮起，而周围镶嵌的浮空石逐渐暗淡下去，整个群玉阁先是缓缓下落了一段，随后急速砸进海面
仙人们各显神通，将群玉阁上剩下的人尽数带回璃月港
被冥鲲救下的千岩军也已经重新整备完成，在港口外列队站好，迎接其他人归来
而甘雨则带着零先一步回到港口，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天空放晴，正午的阳光落下，零身上的橙色屏障闪了闪，化作球形重新回到内核中
一道白光裹着橙光从城外飞来，同样落入零的身体
零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来，身体上传来难以忽略的僵硬感，本来即将退去的暗石躯壳又重新出现在正常的皮肤下，过大的反差多少让她感到了些不适
虽然外表无异，但这种程度的暗石化，大概要半个月才能缓解，成为先祖返回天空王国的目标一下子又遥遥无期了
零稍微活动几下，适应了现在的身体状况，调动能量在体内循环一圈，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萦绕不去的光点找到了归宿，朝着零的内核疯狂涌去，将斗篷能量快速补满，也多少缓解了那种僵硬感，支撑着她能够正常活动
只是被迫失去光翼带来的虚弱感短时间无法消除，而且今天做出太多不能解释的事情了，得想办法离开
如果那些仙人想要追究到底……现在的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正在她思考对策的时候，刻晴先发了话
“零羽小姐，非常感谢您能出手相助，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往生堂参与了，您先回去休息，待事情解决，我们会亲自道谢”
这是在……给我解围？
零错愕地看着发话的刻晴，又将视线转向凝光
凝光微微点头
零也不推辞，道谢后独自向往生堂方向去了
至于七星和仙人们有什么恩怨，她并不想参与，她只知道自己尽力了，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穿过千岩军的阵列，穿过围观的人群，面对熟识的人的疑问，她一笑而过
“我没做什么，只是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有些不能解释的事情，一带而过就好了，何况她真的没有出力对抗魔神和愚人众，只是提供了一点保命的帮助
“这样也算是帮到钟离先生了吧，虽然没能出太多力，但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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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外，摆渡人正在张望着等待
“零羽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大家都没事吧？”
“大家都没事，不过，堂主在之前混乱的时候趁千岩军不备离开了，不知去往何处，钟离先生也在那时候离开，并且让我转告您，请您回来以后去北国银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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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银行内
钟离，公子，女士，三个人分坐在大厅三角
钟离和公子坐在同一侧，中间隔了一张桌子，公子坐在椅子上，双肘撑着膝盖，手捂着脸，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
钟离以那惯常的淡然姿态端着茶杯坐在旁边，闻了闻又品了品杯中茶水，不禁点头，暗道一句好茶
至于坐在公子对面的女士，她一如既往地高傲又优雅，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那因为任务失利而怀疑人生ing的同僚，嗤笑一声，却没说什么，神色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看向门口，似等待着什么人到来
“咔哒——”
开门声响起，零走进大厅，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略显诡异的场面
公子抬起头，快速换上元气满满的表情，抬手打招呼道
“这不是零羽小姐吗？好久不见。难道钟离先生就是在等她吗？”
“不错，既然事情已经基本结束，我想有些问题也该解释一下了”
钟离站起来，走到零身边介绍道
“首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零羽，同时，也是凛羽，是往生堂的客卿……想必公子阁下已经知道了？”
“哈？”
公子瞪大了眼睛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并且现在在用眼神提出质疑
零无奈又歉意地笑笑，手里出现一顶箬笠，略微低下头扣在头上，再抬起头，已经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模样
证明了身份后零又拿掉箬笠，重新以少女模样出现，点头道
“就是这样”
公子现在说话已经有点不利索了
“你，所以你们……你们……”
女士的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你早就该意识到吧，在情报里面他们两人从未同时出现过，而且都拥有神之眼，甚至神之眼的位置和属性都一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单纯巧合吧？”
零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极为无奈，接上了话茬
“别说这么相像了，就算我完全变了个模样，甚至说话方式都变了，当时请仙典仪之前，就和空交谈了几句就被认出来了……所以，我没想到公子阁下会看不出来我们是一个人”
公子露出了一副极为受伤的表情，就差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了
钟离又反过来给零介绍道
“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子，你也可以称他为达达利亚。比起权谋，公子阁下可能更喜欢简单的战斗……”
一个声音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呀！是公子和钟离，还有零，还有……女士？！”
刚刚进门的空做出了战斗姿态，派蒙抓着空的斗篷躲在他身后，又耐不住好奇探出头来
“唔……好奇怪……气氛好奇怪啊”
“呵，你们要聊天，也等我把正事解决再慢慢聊吧”
女士走上前来，朝钟离伸出一只手
“按照约定，我来取你的神之心了，摩拉克斯”
“神之心？！”
零退后站到空身边，轻咳一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其实……钟离先生就是岩神啦……”
她偷偷看向钟离，发现对方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这才放心地说了下去
“在请仙典仪开始之前，可能我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吧，我知道钟离先生的计划，并且参与进来了……虽然没有帮到你们太多就是了”
“咦——你居然早就知道，还不告诉我们，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唔……毕竟这种事一看就是不能说的嘛”
“呃，好像有点道理，但是你明明都知道计划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啊，差点让人以为你会死掉的！”
零心虚地摸摸后脑勺，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试图以此逃避问题
然而，靠近她的高大身影意味着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容易萌混过关
“如果不是旅者提醒，我或许会忽略你身上的问题……你看起来比之前虚弱了一些，在群玉阁上发生了什么吗？”
“也，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而已……”
“对了对了，零当时召唤了一个好大好大的东西把千岩军都救下来了呢！她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昏过去……唔唔唔唔唔？？？”
零扑过去一把捂住派蒙的嘴，脸上冷汗直冒，心里希望派蒙不要再说更加惊天动地的话语了
倒不是做好事不留名之类的问题，但被派蒙一说有些不重要的事情就很容易被注意到，就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以及……钟离先生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钟离上前抓住零的肩膀，一双金色竖瞳微微亮起，全身上下散发的威势胜过了那层温润和善的气质
即使是空和两位执行官都不得不略微退后缓解受到的压力，处于压力中心的零更是不必多说，要不是钟离的手抓着她，她几乎要瘫坐在地
“为何不惜伤到自己，也要去救那些人？”
零毫不退让地直视钟离的眼睛，尽管那几乎用尽她全部的勇气
“因为，我想这样做，我也能够做到……”
“这是璃月的事情，你本不必这般拼命的”
“……但如果我不去做，我会后悔”
周身的威压略微减轻，一层鎏金色光芒通过钟离掌心传递到零的身上，那股能量竟在驱散皮肤下的暗石
女士静静地看着，没有阻止钟离利用神之心的能量
当压迫感终于散去，零活动四肢，低下头盯着双手沉思
她又尝试活动了一下，原本的僵硬感完全不见了，甚至之前胸口尚未褪去的那一片暗石部分也消失不见
她已经脱离了暗石外壳，先祖化的进程一下子完成大半，只等耗尽光翼的契机，她就能返回天空王国了
失落和激动的情绪差让零鼻头一酸，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慌乱地抹了把脸，湿润的触感十分陌生，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钟离
“我……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我在这段时间想到的，最适合你的筹码，看起来是有效果的”
钟离俯下身，向零微微张开双臂
“就普遍理性而言，好像这样可以安慰到别人……你要试一下吗？”
钟离的动作看起来僵硬又笨拙，零盯着看了一会，破涕为笑，扑进钟离怀里
“谢谢您……这真的……是很新奇的体验”
在友情之外，她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或许是先祖们所说的心动吗？
不，这种感觉……就像在面对先祖们一样……是来到这里以后，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但又不同的是，这份安心不再是那种在条框搭建下程序般的“我应该做”的行为，而是真正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鲜活体验
从这一刻起，那颗在胸腔里维持能量流转不息的核心，才真正称得上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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