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业想到某种可能，噌地一下起身。
小跑着来到门口，手握门扳手，深呼吸一口气，向下一压。
“咦，怎么打不开？”秦建业试了好几次，用尽吃奶的力气，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确实出不去。
嘿，实锤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秦建业想起陈韵微的“科普”，站在门口大笑：“哈，我有空间了，哈哈，我居然有空间了！”
两分钟后冷静下来，查看空间里的情况。大平层一比一复刻，里面的物资也一样没少。
虽然亮着灯，插电孔却没电。水管里没水，连马桶都没法冲。
秦建业兴冲冲地来到储藏室的小隔间，准备上楼。结果，楼梯不见了。
呆愣在当场，半晌才回神。
失落地挠挠头，安慰自己：“没事，要知足，屋里的东西，够吃到改革开放了！”
可就是，好伤心怎么破。
唉！
秦建业深呼吸一口气，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蓬头垢面，枯瘦干瘪的“小老头”形象，破防了。
心想他咋这丑呢，与秦老板的人设明显不符。看来，得抓紧时间调养了。
想到这里，就想到了远在青山大队，等着他回去救命的老婆孩子。
秦建业按着媳妇儿教的方法尝试，默念一声“出去”，灵魂便抽离大平层，重新注入身体。
然而，秦建业不知道啊，他还以为是大变活人呢。
刚准备拍拍屁股起身，就发现，两条腿儿被人拖着，哼哧哼哧往前走。
他那屁股、后背、后脑勺在地上磨来磨去，火辣辣地疼。
秦建业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扭头观察周围环境。
见已经换了地方，且周围极其安静，便抬腿一脚，把前头那人踢了个踉跄。
大牛被踢，整个人都是惊恐的。他明明检查过，这人没气儿了啊，怎的，突然诈尸了！
“你你你，是人是鬼？”
秦建业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凉凉地看向对方：“你是谁，想带我去哪？”
大牛听着秦建业这，明显与在黑市时，气势不符的声音，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在秦建业站起来，朝他逼近的时候，大吼一声“鬼啊”，就跑走了。
秦建业目送他走远，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不是不想报仇，而是身体虚弱，连站都很勉强。
谁能想到啊，在空间里活蹦乱跳、行动自如的宿主，到了外面竟然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秦建业倒是可以拿出武器来攻击，可他有别的打算，不想打草惊蛇。
就这样，坐在地上歇了两分钟，从空间里拿了两个素包子，狼吞虎咽吃下。
感觉有力气了，才起身往回走。却因为长期没吃饱，胃被撑得难受。
秦建业强忍着，走出了满头大汗。走到天光微亮时，从空间拿了两斤黑面出来，用报纸包好，揣怀里。
这年头，人们习惯将衣服做得宽宽大大。不怎么保暖，却能很好地遮挡身形的变化。
还从空间翻了两粒泻药出来，准备拿给侄子侄女用。
***
黑市，大牛惊慌失措地回去汇报，结果正好碰见了收摊的几人。
老大徐斌瞟他一眼：“见鬼了这么慌？一点儿也不稳重！”
大牛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脑海里就闪过秦建业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儿。
生生地打了个激灵不说，话到嘴边一转，成了：“这不怕累着兄弟们，回来帮忙了嘛。”
徐斌满意地点点头，朝他身后望了眼，问道：“人呢？”
“没，没带回来。人太瘦，都没二两肉，拖回来浪费力气。”大牛心虚，回起话来结结巴巴。
徐斌不满，一脚踹他腰上，将他踹出去两米远：“老子给你粮食，就是让你这么办事的？”
其他人也嘟囔：“瘦也有肉啊，大不了炖排骨！”
大牛吃痛，也不敢反驳。在地上缓了好久，才起身，从兜里掏出二十七块钱，递给老大。
徐斌“嗯”了声，给其他人使眼色。
小弟们虽然不服，却也没再揪着不放，该推车的推车，该搬锅的搬锅。
大牛松了口气，心想他为啥要给自己找晦气。
明明已经离开了，却因为不放心，哦不，是贪婪，贪秦建业身上那二两肉，而折回去。
如果没有这回事，就不会被那厉鬼盯上。也不至于直到现在，这心脏都怦怦狂跳着，焦躁不安。
***
青山大队，秦建业赶了两三个小时路，终于在天色大亮后，回到了秦家老宅。
只不过刚到家门口，就发现这里围满了人。大伙儿凑在一起嘀咕，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秦建业心里一咯噔，心想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不好的想法快要将他的理智吞没，脸上为数不多的血色尽数散去不说，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
那人惊呼出声：“呀，老三，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满脑袋血？”
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伙儿扭头，定定地看向秦建业。有那胆子小的，被惊得后退几步，还闭上了眼。
不怪他们胆子小，实在是秦建业的形象太过凄惨。
若非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真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恶鬼呢。
院子里，陈韵微听见有人喊“老三”，赶忙跑出来，就看见了比穿越那天还不如的秦建业。
眼泪夺眶而出，也不管秦建业身上多脏多狼狈，跑过去抱住他，哭道：“老公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秦建业见媳妇儿哭，更慌了，结结巴巴问：“思，思越呢，没事吧？”
陈韵微吸吸鼻子：“好着呢，就是饿的慌，躺在屋里没力气下炕。”
“啊，没事儿啊！”秦建业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半晌才问：“那咱家咋这么多人，他们过来看啥的？”
看啥的，稀罕呗！
老秦家闹腾了一整晚，居然没人挂！
一大早，邻居王秀兰就上门安抚，劝老太太节哀。
结果挨了打，钱桂花指着对方骂：“滚滚滚，你家才死人了，咒谁呀！我家好着呢，福气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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