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是还赢了吗？怎么不说，不是催着我还你钱吗？”
张伟明欠欠的看着我，我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一拳。
“我说了，我会还给你的，你给我点时间行不行！要不我明天去卖肾，先付点押金？”
“你他妈说话能不能过脑子！二伯父知道会不会难过，你自己命不值钱，别他妈来恶心我”，我再也忍不住，对着他吼起来。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张伟明咆哮着。
“好好好，和我无关是吧？”
我当着他面拨起二伯父的手机，电话响了几声才接，二伯父懵懵地说：“小寒，怎么了？大晚上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张伟明想要夺手机，我一手推开他，“二伯父你来一下，张伟明在这，需要你接回家”
说完，给他发了个定位，就挂了。
张伟明气的眼睛通红，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的表情：“你他妈...”
“你说了，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所以我没必要帮你隐藏赌博的问题，二伯父待会到，你自己和他交代吧！”我冷冷地说。
我已经不想管他了，深知赌博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上辈子的事情我不想让二伯父再经历一次。既然我帮忙了，也失败了，不如早点告诉二伯父，用成年人的方法解决吧。
“为了你好”，我说。
“别拿我爸说事，这是我爸，不是你爸..”张伟明咬牙切齿地说，猩红的双眸中仿佛闪着实质性的火焰。
已经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么缺父爱吗？以为我想和你抢二伯父？
“有时间多看看书吧...”我拍拍他肩膀。
他忽然把我肩膀甩开，我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看书看书，你是书呆子啊！你学习好又怎么样，我爸天天拿你说事。说你学习好，孝顺，这好那好的！我他妈是他儿子，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被我爸那么夸奖，他从来没这样夸过我！”
张伟明声泪俱下，这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生，哭起来竟然这样落魄。我和他不太熟，前世今世都不熟，我也没想到他对我的偏见是因为二伯父偏爱我。
我没有回应他，成熟男生的悲伤不是靠言语化解的。而且我并没有觉得对不起他，自己不好好学习，还怪起我来了？
我走到他面前：“来吧”
“来什么...哎呦，你干什么！”
张伟明捂着肚子，被我一拳砸上去的地方，他愤怒地咆哮。
“你不是看我不爽吗，我也是。来吧，打一架”，我靠近他。
张伟明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一记左勾拳狠狠打在他胸口，他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也怒了，抡圆了手臂就冲过来，我和他扭打在一起。
不太明亮的晚上，没有人的街道，路面结起了薄薄的冰层，零下十度的温度让呼出的气瞬间变成冰雾。
我和张伟明脱下外套，扭打在一起，没有魔法，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最原始的打架，你一拳我一脚有来有回。
二十分钟后，我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张伟明坐在我旁边，两人一起抽烟。
这小子下手真狠，为了不让二伯父发现，我特地打在他身上，生怕脸上有一点痕迹。张伟明没管这么多，招招直冲我脸，要不是我反应快，指定挂彩，不过也算这样，脸上也挨了几拳，感觉右脸火辣辣的疼。
出完汗，冷风一吹冷的要死，我连忙穿上外套。张伟明顿时惊觉，以为我还要和他动手。
“打架到此结束”，我比了个手势。
张伟明没说话，眼神微动。
“好好想怎么和二伯父坦白吧，他动手可比我黑多了”，我坏笑起来。
张伟明垂下头去，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他...他会打死我的...”
“当然，何止会打死你，可能直接让你进去蹲几年，让你长长记性”，我说。
“我...我会进监狱？”张伟明一下慌了。
我没有回答，他这种金额赌博，监狱肯定要蹲的。就是不知道二伯父会不会护着他，我虽然讨厌张伟明，也不至于毁掉他，算了...还是让二伯父处理吧，我没心情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十分钟后，漆黑的长车如利剑般划过，车灯穿透黑暗。
二伯父风尘仆仆地走过来，“伟明、小寒，你们怎么在这？”
张伟明阴沉着脸，一句话不敢说。
半小时后，在二伯父的车里，暖气吹得我血液加快了些。我坐在副驾驶，将全部事情的经过和二伯父说了一遍，当然中间删减了点，也没说张伟明欠我的钱。
二伯父脸色铁青，不断抽着烟，没有灯的车内，只能看见零散的红点和头顶的烟雾。
二伯母不允许二伯父在车里抽烟，这是他第一次，我每说一句话他都一言不发，气氛压得我喘不过气。张伟明坐在后排，瑟瑟发抖的待在那里，每次想要反驳，二伯父通过后视镜看他，他只能放弃。
“二伯父，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世界，忽然疲惫起来。今天太漫长了，好像永远也过不完。
“小寒，谢谢你...”
二伯父轻声说，他从来没叫过我全名。一直都很慈和的叫我小寒，这是他生气的表现，成年人的愤怒往往在话语中表现出来。
“爸，我...”
“闭嘴！回家再和你说！”
二伯父冷冷地打断他，语气冷冽得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刺骨。
“小寒，系好安全带，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二伯父，我朋友已经来接我了，我就先下了”
我急忙打完招呼就下车，他们父子俩的事情我可不想掺合，看着张伟明绝望的眼神，我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看来，最近一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好过了。
“真的不要送？”二伯父透过副驾的窗户和我说话。
“不用了，二伯父，我先走了”，我摇摇手，外面的寒气冷的我只咂舌。
二伯父的车消失在视线尽头，我暗自叹了口气。当然没人接我，接近三点的寒夜，大家早都睡了。
我没带钥匙，我也不想叫醒老爸让他给我开门。别墅区么，二伯父知道我要去那估计得问东问西的，还不如自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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