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立刻说话了：“能活着谁愿意死啊？这不逼到份上，谁会走这条路？”
范贺脸色铁青，对乡书户长道：“你们去把曹伯平给带来！”
孟雨抬起泪花花的小脸，可怜兮兮地哭诉：“里正爷爷，杀猪的欺负，那些人传闲话帮他，要我娘死，哇哇哇，我不要我娘死……”
这句话一说，那些来看热闹的好些人变了脸色。
这些天里，谁没说上几句？
他们可不是帮曹伯平，这不看见他跟赵素素总是在一起，他们好奇就多说了两句吗？村里人对这种男女之间的纠缠最感兴趣了，也不只是一个人，大家都在说。
“你们这些嘴碎的，一天到晚传人闲话。要是赵娘子真是这样的人，直接跟了曹伯平不就行了，犯得着寻死？”
有人小声嘀咕：“她要没那心思，和离干啥子？”
张婆子顿时瞋目：“那孟成跟个死了一样，跑就算了，跑之前还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这种不给家里娘子女儿留活路的杂碎，不和离留着过年吗？”
“对呀，赵娘子一个人都守了两年了，现在和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听说，也不是赵娘子主动要和离，是孟家的族人自己看不下去，主动来帮忙和离的！”
“对对对，是孟德夫妻俩个跑了几趟办成的这件事，我也知道！所以，关人家赵娘子什么事？”
“曹伯平那厮仗着家里有些钱，之前就对赵娘子不轨来着，不是还被官差给抓走了？”
……
范贺把张郎中拉到一边：“你说说，这人到底还有没有救？”
张郎中十分为难：“我，我这医术，也就能治个小风寒小毛病的，这都伤成这样了。要不，去镇上或是县城请个大夫来？”
范贺：“……”
他脸色凝重：“真有这么严重？人救不活了？”
“倒也不是，看着是情况不好，但死不了。”
范贺松了口气。
只要没出人命，一切都好说。
“你赶紧给治，最好是能把人弄醒。”
张郎中满脸为难，悄悄地说：“里正大人，我觉得，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这边就算把人给救活了，要是一个人想死，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张婆子也说：“赵娘子是个要脸的，曹伯平那杀千刀的纠缠，村里那些嘴碎的都在说这事，她说又说不清楚，名声还坏了，可不就想不开吗？”
范贺拧着眉不说话。
可有张婆子这样的，也有一些心事阴暗龌龊的在悄声议论：
“这孟成家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要不是还想嫁人，她和离什么呀。那嫁谁不是嫁，曹家还有钱呢。”
“是呀，是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曹伯平怎么别人不盯别人，就盯她呢？”
“要我说，上次她被曹屠户差点得手，要换了个贞烈的，当时就一头撞死了，还等现在？”
“这种女人，自己不定怎么想男人呢，还装成贞烈样子，真不要脸！”
“这要是我老婆，我直接给打死了，难怪孟成走了就不回来！”
“就是，她怎么还有脸活到现在呢？现在又来闹贞烈那一出，真的假的呀？”
……
这些话孟雨也听到了，她小脸都气红了，也顾不得自己三岁半的身体，立刻就开怼：“你让你家二喜嫁给杀猪的去！”
“杀猪的盯我娘系我娘长的好看，你没人盯系你丑！”
“你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你要不要也一头撞洗？被石头绊了，你要不要一头撞洗？欺负人的不洗，被欺负的为什么要冼？”
“你跟曹旺财在草垛子里啃嘴巴都有脸活，我娘是被别人欺负怎么就该洗？”
……
她一个一个指着脸怼，要不是三岁半阻碍了她发挥，她能口吐芬芳让这些人羞愧活在这世上！
孩子还有些字吐字不清，但意思明明白白。
顿时就有一声大喝：“什么？你跟曹旺财在草垛子里啃嘴巴？你给老子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长舌妇的丈夫也在看热闹，没想到看到自己家了。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那臭丫头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和一个疯子有什么关系？相公，你要相信我……”
这恶意满满的人，孟雨可不想放过，直接下重锤：“上个月，我跟二娃子都看到了！”
人群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娃挣开他娘捂嘴的手，跳起来应和：“是哩，啃嘴巴，还喝奶呢！旺财叔说奶好喝！”
那碎嘴妇人顿时脸色煞白，人群哄笑。
她的丈夫啪啪就是几耳光，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走了。
张婆子大笑：“娃子小是小，说的都在理！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还好意思说别人闲话。别人人都要死了，嘴里还不积德，该！”
这个婆子传闲话和别人一样积极，但有时候又正义感爆棚，要护着谁她是真护！
当然这中间也夹杂着别的声音：“你这小破丫头怎么说话这么讨厌？我家二喜那是黄花大闺女，早就订亲了，跟你娘能一样吗？你娘是个二手货！”
“二喜姐姐订的是村尾的秦家哥哥吗？可我上次上山看见她跟刘家哥哥在草丛里啃嘴巴，还把衣服都脱了。”
“你胡说，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那人一下子就慌了，扑过来要打人。
孟雨哇哇就哭：“你寄己回家问，二喜姐姐还说什么孩子，刘家哥哥还说生下来，叫秦家哥哥养！”
众人：“o-o”
地上差点掉了一地眼珠子。
这是他们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好大一个瓜！他们还想吃！
刘家人不在，但秦家人在啊，立刻就要讨说法了，现场一时闹成一团。
孟雨还在往外吐消息，她对那个说苍蝇不盯无缝蛋的人开炮：“那天癞头伯伯摸你屁y股，你骂他讨厌，他塞给你钱，你就让他继续摸了。”
又炸了一家。
继续炸，别以为她只会怼，她还会炸：“那个爷爷那天把你拖到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你衣服都穿错了，路都走不稳。你还活得好好的，怎么没有一头撞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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