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甄助理和韩厂长他们一行三辆车十二人进到省委第一招待所的时候，他们下了车，马上就有人迎了上来，说：“请问是华北冶金集团公司来的客人吗？请问哪位是甄助理？”甄助理马上上前说：“我是甄之敬，请问您是......？”来人说：“我是窦文才。”说着，马上伸手与甄助理握手。甄助理则一边向窦文才鞠躬，一边说：“谢谢窦主任！”然后才伸手去与窦文才握手，而窦文才一看也向甄助理鞠躬，两个人客客气气，终于相互握手，都口称“不敢当”。甄助理然后向窦主任介绍韩厂长、邓科长、范科长，窦主任一一跟他们握手；窦主任向甄助理介绍了省委机关工会的杜处长、组织部办公室的任科长，甄助理与杜处长、任科长握手。
然后窦文才请甄助理他们到招待所大厅里坐下，两人商量分发酒的事。甄助理说：“窦主任，我们酒厂这边带人来了，卸车没问题，怎么分发，就要麻烦您了。”窦主任笑着说：“你甄助理真是太客气了。你们大型国家级的企业，是我们地方上的福星，有了你们，我们算是鸿运高照了。”甄助理恳切地说：“哪里？我们全靠省里的鼎力支持。”然后他们商量分发酒的事。
外面，蔡大姐指挥大家开始卸车，文秀也换上了工作服，一块帮忙卸车，蔡大姐拦住她，不让她干，她不在乎地说：“没事，大姐，我悠着劲干，不会累着的。”
很快，甄助理和窦主任就已经商量好了分发的事，韩厂长和邓科长也出来加入了卸车的队伍。甄助理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单子，悄悄对窦主任说：“这是曾总个人的一点意思，还请窦主任帮忙。”
窦主任接过来一看，上面有段书记、刘省长、廉书记、戴副省长、王部长等等一串名单，分别送一至两箱洹水大曲不等，窦主任看到还有自己的名字，说：“受之有愧！曾总真是太客气了！”甄助理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笑纳。曾总说了，这些正因为不值钱才敢送，贵重的既不敢送，也送不起。哈哈。”
事情都商量好之后，甄助理让文秀把曾总要送给“廉老头”的特产从车里拿出来，神秘地对窦主任说：“这是曾总给廉书记捎来的一点土产，是多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打牙祭吃过的，麻烦窦主任交给廉书记。”窦主任笑了，说：“好，我也借口去见见这位老领导，听他说话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他说话风趣幽默，对人平等相待，无论你是谁，都是这样。”甄助理点点头说：“这样的领导真是难得。”
窦主任到招待所里，给王部长打电话汇报了接待甄助理他们的情况，并且提到曾总给他们送酒以及给廉书记捎来土产的事，王部长说等他的电话，不要离开。过了一会，王部长来电话说，让窦主任和甄助理直接给廉书记打电话，并且做好去见廉书记的准备。
窦主任把甄助理请过来，说了廉书记要他们给他打电话的事，窦主任说：“廉书记肯定是找你的，我接通之后由你来给廉书记汇报。”一边说，一边就拨通了廉书记的电话：“您好，廉书记，我是组织部的窦文才，让华北冶金公司的甄助理向您汇报吧。”于是甄助理接过话筒，说：“您好，廉书记，谢谢您，你给酒厂帮了大忙，曾总让我向您表示感谢。”廉书记说：“这个小曾还跟我客气，窦主任刚才说，小曾给我捎来土产，是什么呀？你们来了几个人？”甄助理回答说：“我们酒厂厂长和销售科长来了，公司里秘书科长一块来了，对，还有那个你们在安阳的时候给你们领导当服务员的文秀姑娘也来了，还有就是几个工人师傅。曾总送您的土产我没打开看，不知道有什么。”廉书记说：“哈哈，那个有趣的小姑娘也来了？”甄助理说：“是的，她是酒厂的兼职形象代言人，所以这次也来了。”廉书记说：“小甄同志，你让小窦同志接一下电话。”窦主任赶快接过电话：“廉书记，我是小窦，请您指示。”廉书记说：“你把他们带过来，我见见他们，让那个小姑娘也来。”窦主任说：“好，我们马上过去。”
窦主任与甄助理马上商量去见廉书记的事，他们最后商定，窦主任、甄助理、韩厂长、韩文秀他们四个人去见廉书记。他们坐车进了省委大院，因为是外地车辆，进门时候窦主任去做了登记。他们下了车，窦主任在前面领路，甄助理、韩厂长跟着，文秀背着要交给廉书记的土产袋子在后面。
到了廉书记办公室，窦主任敲门，里面廉书记说：“请进！”窦主任开门，他们鱼贯而入，文秀把门关上，他们齐声说：“廉书记好！”廉书记面带笑容说：“你们几位辛苦了！”窦主任向廉书记介绍说：“这是华北冶金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助理甄之敬同志。”甄之敬向廉书记鞠躬，廉书记伸手与他握手，他恭敬地说：“曾总让我向您问好。”廉书记笑着说：“你转告他，说我谢谢他。”
窦主任接着介绍：“这是洹水大曲酒厂韩文忠厂长。”韩文忠向廉书记鞠躬，说：“我代表我们全厂职工谢谢廉书记！”廉书记一边与他握手，一边说：“谢谢韩厂长的酒，你们的酒陪我度过了最难的时期。”
窦主任又介绍说：“这是酒厂的兼职形象代言人韩文秀同志。”
文秀向廉书记鞠躬，说：“祝愿廉书记健康长寿！”
廉书记一边与文秀握手，一边笑着说：“咱们也是老熟人了。”
然后廉书记让他们都坐下，说：“小韩同志，你怎么是兼职形象代言人呢？”大家都笑了。
甄助理解释说：“小韩是我们冶金公司的人，因为帮了酒厂的忙，酒厂非有请她当形象代言人不可。所以我们就说是兼职形象代言人。”
廉书记说：“你这个小姑娘了不起，把副总理和部长应付的服服帖帖，甘愿为你卖酒买酒，哈哈，包括我也是一样。这酒又便宜又好喝，要也是应该的。”
窦主任说：“曾总又给您送了三箱酒，下午我给您送到家里去。”文秀接着说：“廉书记，曾总让给您捎来一点土产，请您收下。”
廉书记说：“他捎来的肯定是好吃的，让老头好兴奋，哈哈。”他
接过袋子，打开，看到里边都是柿饼、熟红薯干等等他落难时候曾义宽给他打牙祭的小食品，大笑起来：“哈哈，还是你们曾总了解我。你们替我谢谢他。”然后他拿出来一些给窦主任，说：“这些你没吃过，拿回去尝尝。”窦主任也不敢拒绝，很高兴地收下了，一边笑着说：“我把廉书记的好吃的给抢走了。”
廉书记又对文秀说：“小韩姑娘，我记得你说你家是浚县的，是吧？你工作多久了？”
文秀回答：“廉书记记得好清楚，我家是浚县的，我上班刚刚半年，在公司当管理员和打字员，是合同工。”
廉书记诧异地说：“你才是合同工啊？好可惜，家里是农村？”
文秀认真地说：“是的，我爸爸是老师，我在农村长大，考大学没考上，就来上班了。”
廉书记“哈哈”笑了，说：“嗨，农村的孩子不容易，能当上合同工算是不错了，在农村很苦。你这还是‘走后门’才能当合同工的。”
文秀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甄助理解释说：“是的，文秀的爸爸韩校长与曾总是老同学，在困难时期帮过曾总，曾总经常给我们提起。”
廉书记郑重地说：“不错，我也听小曾说过不止一次，他在困难时期，他的班长韩大哥经常接济他，帮他一家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原来就是小韩姑娘的爸爸啊，好人应该有好报。”
廉书记接着说：“你这个小姑娘是个鬼机灵，哈哈，以后会很有前途的。”
文秀诚恳地说：“谢谢廉书记！”
甄助理认真地说：“谢谢您，廉书记。我们该走了，不能再打扰您工作了。”说着，就站起来了，准备告辞。
廉书记对窦主任说：“小窦同志，你替我请安阳来的所有同志吃个饭，陪他们喝几杯，不用担心，就说我说的。好不好？”
窦主任恭敬地说：“好，听您的。”
几个人都站起来要走，廉书记也只好把他们送到门口，与他们一一握手告别，说：“谢谢甄助理！谢谢韩厂长！谢谢韩文秀同志！谢谢窦主任！”他们都说：“谢谢廉书记！”
窦主任他们回到招待所，赶快去餐厅订了两桌午餐。窦主任不失时机地向招待所负责人寇主任推销洹水大曲：“寇主任，我们这洹水大曲可是好酒啊，你看今天多少单位要？一千多箱转眼就被抢光了，你不要点？后悔可是来不及了。”这话还真把寇主任说动了，他说：“看你们省委机关都在抢这酒，这一定是好酒，多少钱一瓶啊？”
窦主任随口说：“也就两块钱一瓶，口感确实好，要不给你留点？”
寇主任不假思索地说：“这么便宜啊，给我留一百箱吧，用完了我再要。”韩厂长马上指挥工人搬到招待所一百箱，寇主任恳切地说：“太好了，怎么付款？”邓科长随身带着发票，问清楚了对方的全称，马上给开了发票，并留下开户账号，当然，现金也可以。寇主任说现金吧，省事一点，这样直接就把钱给了邓科长。
机关工会的杜处长来向甄助理和窦主任告罪，说实在有事，不能陪他们吃饭，实在对不起！甄助理说要过年了，都很忙，完全可以理解，并感谢杜处长和机关工会组织了这次从订酒到分发酒的全过程服务。杜处长说，你们的酒物美价廉，还在百忙之中送过来，应该感谢你们。窦主任看机关这边都告罪走了，他就跟甄助理商量，干脆把两桌合并为一大桌，让甄助理坐首位，他主陪，甄助理推不掉，只好苦笑着就位。韩厂长要求酒厂的职工门往上坐，他自己做末座，他说：“你们干活的今天太辛苦了，你们好好陪窦主任、甄助理、任科长、范科长好好喝几杯，我给你们做好服务。邓科长也附和着韩厂长，挨着韩厂长坐下。窦主任打趣说：“看韩厂长姿态这么高，让我这姿态低的不好意思了。”
蔡大姐等三位工人最辛苦，邓科长和于师傅也没少干活，冶金公司的三位司机也帮了不少忙。所以韩厂长都请他们依次挨着甄助理和窦主任坐下。甄助理说：“今天有幸跟窦主任、任科长坐在一起，非常高兴！感谢廉书记，感谢王部长，感谢窦主任和任科长，咱们干杯！”除了四位司机师傅不喝酒之外，其他人一饮而尽。甄助理接着说：“过年了，形势越来越好，生活也越来越改善，祝愿大家过年好！”大家又干杯。甄助理继续说：“今天窦主任把事情安排的这么好，没有耽误一点事，顺顺利利;同时几位师傅辛辛苦苦把活都干完了，感谢！”大家又一饮而尽。
接着，窦主任给每一位敬酒，每人至少两杯；到了文秀这里，窦主任因为听说了文秀为领导们当服务员的事，又看到廉书记跟她说话最多，自然要跟她多喝一杯，文秀也爽快地喝了。任科长、范科长也给大家敬了酒。重头戏是韩厂长和邓科长给大家敬酒，他俩都很能喝，所以每一位都碰了至少三杯。蔡大姐和两位工人师傅也给大家敬酒，他们也喝了不少。蔡大姐只是点到为止，所以她没有多喝，文秀也只是应付来敬酒的，没有刻意多喝。这样下来，一会儿就喝了四瓶酒。
窦主任称赞说：“这洹水大曲名不虚传，果然是好酒。今天的事都办完了，大家开怀畅饮，喝个痛快。”
招待所的寇主任也过来给大家敬了一圈酒，他说这酒的确好喝，以后还要继续要。
甄助理诚恳地说：“窦主任，我们来给你们找了不少的麻烦，不能一直打扰你们；再说过年了，都很忙，你们父母官更忙。所以呢，咱们就把酒瓶里的酒喝完就不再喝了，请窦主任恩准。”
大家都说喝好了，窦主任只好说：“酒可以少喝，菜不能少吃，大家多吃菜。”
大家在一片欢笑声中吃完了饭，相互告别，甄助理带着大家上车出发回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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