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如烟海！
这是白芷连接到世界树之时的第一个念头。
他通过布耶尔的视野，看到了那无穷无尽的信息，过去的，现在的，本地的，外地的。
就像是一片完全属于信息的海洋，繁杂的数据流如同鱼群一般在身边游过。
如此规模的信息无序的交织在一起，并没有人造数据库那种有规划的排列，想在其中翻阅某些信息可以说难如登天。
至少对于白芷这个外来者而言，面对这种情况就是老鼠拉乌龟，无从下口。
而布耶尔似乎是习惯了，对于所需要获取的信息信手拈来，熟练的将关于沙漠地区的各种数据汇聚到一起。
“你不整理一下这些信息吗，将它们分门别类，再做一个目录检索什么的，方便查找？”白芷有些头疼的说道。
布耶尔摇摇头：“世界树收录的工作是时刻不停的，信息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我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完全处理，反正也习惯了。”
“不不不，我不是让你亲自去整理。”白芷纠正道，随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利用这强大的算力设定一个可以自动运作的框架，新增加的信息按照这个框架被归类。”
说着，他通过布耶尔这个沟通桥梁共享的视野，对世界树的内部进行观测，结合自己的所学很快就摸索出一些运转规律。
随后套用了夏国开发国运同步运算矩阵的经验，初步修改了一套粗略的操作系统，将之交给了布耶尔。
“原来是这么解决的吗，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的大贤者！”精灵般的女子欢呼一声。
借助连接世界树的算力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原理，并且开始给世界树安排上，让这无序的信息变得有序。
只不过这个过程显然无法瞬间完成，因为需要根据信息的种类进行划分完善这原始的操作系统。
这依旧是一件很费力的工作，但这么说也比之前的混乱好得多，有了建立秩序的基础。
她感觉自己捡到宝了，还是价值连国道绝世珍宝，这位大贤者真的是拥有匹敌世界的能力，是少见的降临者。
在布耶尔的认知之中，界外而来的异乡人她通过众生的记忆间接知道不少，但能称之为降临者的并不多。
唯有拥有匹敌世界之能的存在才能叫做降临者。
所谓匹敌世界，并不是单指战斗力，只要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干涉世界运作的都算。
白芷运用自己的知识和智慧，有将世界树从无序化为有序的能力，自然也是算降临者。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关于原始胎海的信息？”白芷忽然问道。
他想着，既然世界树记录了世间的一切，那么原始胎海自然也会在其中。
那么就不需要依靠算力进行推演了，直接获取已经有的情报就可以了，这样也更加方便，一步到位。
布耶尔碧绿的眼眸之中无数数据流闪过，最后却是轻轻摇头：“抱歉，关于你所说的原始胎海，我无法触及，找不到更深入的信息。”
“这样吗。”白芷虽然有些失望，但这个结果也多少验证了他之前的一些猜测。
那就是这位世界树意识到化身，其权能恐怕真的不完整，存在着某些限制约束着她的行为。
而这又让白芷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原始胎海的信息无法被看到，那么说明属于禁忌。
利用世界树的算力进行推演还可行吗？
会不会触发这个禁忌？
毕竟原始胎海与创造生命有关，这是属于天空的无上权柄。
厄歌莉娅只是利用不完整的能力僭越了这个权柄，就被降下判罚幽禁起来，高海也被命定的毁灭所笼罩。
白芷顿时感有些如芒在背，面对岩主他都有信心脱身，但天空的力量完全未知，他可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死。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忧虑，布耶尔宝石般的眼眸闪过睿智的光芒，意有所指的开口道：
“读者是不会被作者写入书中的，而作者也不知道有谁看过或修改过他的作品。”
白芷闻言顿时一怔，虽然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他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世界树记录了世间的一切，相当于一本书，这世上的事物都是里面的背景，生灵就是其中的角色。
而作为外来者，白芷是读者的身份，是不会被记录的。
他的所作所为，只会通过与之接触的生灵，间接留下痕迹。
但若是没有生灵见证呢？
是不是完全了无痕迹？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布耶尔，还没说话，这位树王就展颜一笑：“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看什么书的话，可以躲起来偷偷看哦。”
说着挥了挥手中的信息聚集地光团：“好了，数据已经收集完成了，我们出去吧。”
随着视野的变化，两人再次回到了地底空间。
而身前那棵属于世界树地脉节点的小树忽然轻轻摇曳，顶端有一支嫩绿的枝桠掉落下来。
好巧不巧，刚刚好就落在白芷身上，挂在他的领口。
两人若无其事的出了地底空间，布耶尔去闭关整理自己获得的信息，要将之编辑成文本。
而摸出外景葫芦，一头钻进了里面的实验室。
他取下领口挂着的枝桠，很快就弄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这上面没有布耶尔的气息，但却有一丝世界树本体的力量，本身没什么用处。
但通过某种方法，可以当成钥匙打开地脉的节点连接世界树。
至于是什么方法，枝桠里面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但白芷刚刚通过布耶尔作为桥梁连接了世界树，已经有了些眉目。
“如此做是想规避因果吗！”
他摩挲着嫩绿的枝桠若有所思。
布耶尔是世界树意识化身，是最为博学的魔神，非常聪明，知道白芷的意图。
探索原始胎海这种事，她知道自己是无法亲自下场的，所以用了这种间接的方法。
实际上这依旧存在着一些风险，毕竟要深究追溯的话，布耶尔无法逃开这因果，可能会如同厄歌莉娅那般引来天空的判罚。
但她还是做了。
将这枝桠交给白芷，也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万一出事的话，沙漠绿洲子民的未来就交给他了。
白芷叹了口气：“又是钟爱世人的意志在作祟吗？”
因为自己这个大贤者更有可能带领子民奔向美好的未来，所以做出如此选择。
他看着手中的细小的枝桠，感觉有些沉重。
“希望你不会变成圣遗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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