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蕊闯进了佛堂，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身穿布衣的老夫人闭着眼睛，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着身前的木鱼，嘴里轻声的念着佛经。
方蕊皱了皱眉张了张嘴，还是老实的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过了好久，老夫人睁开眼睛，冲着佛像磕了三个头。
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方蕊“你来这里干什么？”
方蕊看着老夫人，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夫人皱了皱眉“没有什么说的就离开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免的打扰我清修。”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方蕊咬了咬牙“外祖母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老夫人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外走。
方蕊上前拉住老夫人的衣袖“我只问外祖母一件事，外祖母回答了我就离开，以后外祖母不叫我来，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老夫人看都没看方蕊，只是声音平静的问道“你想问什么？”
“我刚出生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蕊的声音有一丝颤抖的问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出生的时候我没在京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还是声音平静的说道。
方蕊冷冷的哼了一声“外祖母我既然问了，外祖母就不要用以前说过的话来搪塞我，我要听实话。”
老夫人猛的转身，眼睛死死的盯着方蕊，声音冰冷的说道“你想求证什么？求证你生下来的时候你母亲要把你溺死在洗脚盆里。
求证是那个你最讨厌最恨的人救了你。”
方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一边大哭一边大喊道“为什么会这样，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不，不，你们都在骗我，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信不信由你。”说完就走。
方蕊急忙上前几步拉住老夫人的衣袖“外祖母我的母亲为什么要杀了我。”
老夫人扭头看向方蕊，声音平淡却冰冷冷的说道“你既然想知道，今天索性一次都告诉你。
你的母亲嫌弃你是个女孩，唉”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你的母亲不想只做个洗脚的丫鬟，她想往上爬。
借着太子有一次醉酒，便在解酒茶里放了春药。爬上了太子的床，太子却没有把她当回事。
过了一个多月，你的母亲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唉，真不知道是老天的眷顾还是惩罚。
你的母亲自从知道自己怀了孕，就心心念念的希望自己能生个儿子。
十月怀胎，最后却生了个女儿。你的母亲怨你是个女孩不能给她带来想要的，就要溺死你。
本来太子知道你的母亲平安生产，是要给你母亲一个名分的。
可是，当他来看望你母亲的时候，就看到被推倒在地的我和洗脚盆里的你。”
方蕊声音异常平静的问道“母亲为什么会死？”
“她死谁也不怨，都是她自己作的。太子气她要溺死自己的孩子，就给了足够的银子让我带着你母亲离开，把你留在太子府。
你的母亲不愿意离开，苦苦哀求太子让她留下，怎么说太子都不肯让你母亲留下，你的母亲就上吊自杀了。”
“真的如外祖母所说吗？”方蕊眼神冰冷的看着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转身走到佛龛前，从上面拿起一封信。走到方蕊的跟前“这是你母亲临死之前，留下的信。我告诉你的也是看了信才知道的，你若不信自己看。”
老夫人把信塞到了方蕊的手里。
方蕊想要稳住颤抖的手，却越抖越厉害勉强打开信纸，方蕊认真的看着。
看完方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似都被抽走了。信上的内容和老夫人说的一样，方蕊心里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她不愿意相信。
老夫人看着失魂落魄的方蕊“当年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
方蕊哭着爬到老夫人的身边，抓住老夫人的衣裙“外祖母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老夫人抬起手想要摸摸方蕊的头，却在方蕊的头顶停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双手捻起了佛珠“我是没有打算告诉你的，我想请求太子让我带着你离开。
等我去找太子的时候，就听说太子把你交给太子妃抚养。
过了几年，太子派人让我去太子府。
进了府里太子带着我去看你，那时的你只有七岁，眼神阴冷狠毒。
太子告诉我，本来让太子妃抚养你，是要把你记在太子妃的名下，你就是嫡出的长公主。
没想到太子妃的不管不顾，让你小小年纪就手段狠辣，心思歹毒。
太子希望我带你离开太子府，改变你的性子，等你大了在送你回太子府。
我找了你多少回，每次你都不肯离开。任我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怎么说你都不肯离开。
你自己愿意在泥潭里挣扎求存，太子和我只能随你了。”
“你把他说的那么好，在太子府的时候，他为什么不管我？任由所有的人都欺辱我，让我自生自灭。”方蕊怀疑的喊道。
老夫人失望的摇了摇头“他若是真的对你不闻不问你早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
本来想着你受苦受累能磨磨你的性子，谁知道啊你是越来越让人失望。
他若是不管你，你以为就凭你威胁他，他就会封你做大兴的长公主。”
“他是怕我把他做的丑事捅出去。”方蕊不服的大喊道。
“哼，他既然敢做就有万全的准备，身为一国之君，想要平复流言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亏你自诩聪明过人，你也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老夫人狠狠的用手指戳了戳方蕊的额头。
方蕊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默默的低下了头。
老夫人白了一眼方蕊“你既然来了，就陪我住几天吧。”
方蕊抬头略有些诧异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眼一瞪“怎么不愿意，那就赶紧滚。”
方蕊嘿嘿一笑“外祖母，蕊儿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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