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将死之人
此刻我的面部表情已经无法表达我内心的真情实感了，整个人就跟麻木了一般，面部完全僵住。
叶大师此刻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娓娓道来。
“小霞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我，不是我师父，这是真的。”他毫无掩饰地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不带一丝慌乱，就是犯罪分子幡然醒悟去自首都不见得有他这么从容的。
“为何呢？”我道，“为何一定要害死那个可怜的人呢，你说你有你自己的道，难道这就是你的道吗，为了供养五个小婴灵为你所用，不惜用一个人的性命，这是我们早早发现了，我们要是发现不了了，难道你就要毁掉他们全家的性命去供养你的小鬼吗？”
我越说越气愤，不懂为什么这个人那么难以让人琢磨。
虽相处短暂，但刚刚的种种明明让我觉得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可是他做的这一切，又让我觉得他是个地狱里的恶魔。
“所以就是你自己杀人没人，但是别人杀人的话，你就要拔刀相助是吗，你杀了这一屋子的鬼物就是因为他们挡了你的道，你就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那些你还没有真正拿到手的东西是吗？”
“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跑，特调组的人马上就过来了，他们一到，你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你的初心是什么，你只要违反了法律，那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法律最基本的执行标准，如若动不动就网开一面，那这偌大的法律体系就是形同虚设。”
我疯狂的叫嚷着，为我看不懂的一切而嘶吼。
“你就不辩解些什么吗，你至少应该挣扎一下吧，你这么冷静显得我像个疯子。”我捂住脸，佝偻着身子说道。
突然，一只大手，附在了我头上，轻轻地，拍了拍。
“因为，他的年岁本就所剩无几了。”
声音很温柔，语速很缓慢，但却让我觉得五雷轰顶。
我抬起头，正与他的目光对上。
“三代独苗，人丁稀少，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即将倒下，你觉得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他望着我，但这句话我却答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特调组的人又是遍布祖国各地，再不快点说，可能一会有些不方便说的，就不能说了。
毕竟特调组的人大多是有师承的正路子出身，有些事当着他们的面说，不光我们不方便，他们也是不方便。
我指了指墙上的时钟，示意他快一点。
他对我笑了笑，接着道：“你们都是这一行当的人，光从面相上看，也应该知道，这是一个积德之家，祖上是有大修行的，但是他们家现在真正能继承祖德的，是那个还在读书的小孩子，其他人嘛，都平平，尤其是孩子爸爸，就是受到祖上蒙阴，依然是个短命的人。”
“对于这样的家庭，我师弟他们能做什么呢，他们是能给这人改生死簿，还是能让这小孩子坐上时空穿梭机，快速成长起来，很明显，这两者都是不现实的。”
“命长是天定的，如果说命数不够，而糟了祸事，术士可以出手，但是他们如若是命数尽了还出手，那就是跟地府对着干了，除非命师不怕死，甘愿冒险，帮找个替死鬼。”
尽管时间不够用了，但叶大师还在尽可能地给我们详尽阐述，以免我们有听不懂的地方。
他摇摇头，道：“公然与地府作对是很危险的，一旦被抓住，就全完了。人间有人间的法，地府有地府的法，一旦被抓住，那就绝无翻身之日，再想帮活着的人谋划，是万万不能够了。”
“所以，我不能那么做。”他眼神坚定，不容任何人质疑。
“试想，这个家里，一旦男人撒手人寰，家里就剩下孤儿寡母和一个老父亲了，孩子还在读书，老人家身体渐不如前，而一个妇道人家，尤其是在山村里，又是十分受困，很难有所发展，所以这个时候，真正能帮到他们的只有钱。”
是的，钱，他说的没错，真的是只有钱。
“所以，那 五个小婴灵就是用来招财的？仅此而已？”我问道。
“是的。”
我：“……”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样子，那我此刻肯定是呆若木鸡。
十一和柳公子也收起了盘着的小腿，手上的瓜子也不再嗑了。
三个人整整齐齐，开始听重磅新闻。
“在符咒的加持下，他们拥有了招财的能力，但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鬼物，被生物供奉多了，难免会生出更多的邪气，所以我就用神像净化他们。即便如此，我也会隔一段时间就去净化一下他们，以保证他们不会进化成恶鬼。”
“咔哧”一声，一个嗑瓜子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
“您继续，继续。”柳公子收起手里的小饼干，说道。
“那些小婴灵在我看来也是鲜活的，我并没有想着为了自己的目的献祭他们，我想的是，互相成全吧，他们为我做一些事，我呢，就帮他们净化，以后就让他们跟着我修正道，说不定有一天，就会修成正果。”
“至于小霞的男人，为什么在魂魄在山上，那是因为，他的死期还没有彻底地到，他提前下去的话，就会暴露我的罪行，等到他的阳寿的那一刻，我自然会放他走。”
又是咔哧一声，我朝柳公子看去，他突然双手鼓掌，道：“好，好，侠士，虽说干的事不太合规矩，但是发心都是好的，那就是好人啊，好人。”
叶大师没搭理他，他似乎更没有兴趣应付这些场面话。
“那，当时，王叔死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异象，是怎么回事？”我进一步探索，希望他不是骗我。
“那是为了让他不起疑，给他模仿正常的死亡流程。”他道。
“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口气说完。”他看着我说道。
“确实还有一件事，”我道，“有人说，自从你在这个镇子上出现之后，这里奇怪的事就变多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你捣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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