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赵寒又停下来，双手插兜看着马路对面。余光却在关注林小雨的动向。
林小雨在门口看见站在路边的赵寒，笑嘻嘻地走过来牵她的手。
“姐姐别生气。”她拉着她往家的方向走，边说着，“明天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去哪？”赵寒问。
“酒店啊。”林小雨说。
赵寒在心里从1数到10，然后才开口：“如果我说我不想去呢？”
“没关系，那我自己去。”林小雨接得很快。
后半程两人再没有说话，到了家门口。林小雨用大拇指指了下自家房门：“那你今儿晚上还要过来吗？”
赵寒心里气急了，既然人家都这么问了，自己也不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吧。
于是她说：“不去了。”
“好，那我走了，明儿见。”林小雨说完转身进去了。
赵寒愣在原地，看着她家的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就这么走了？赵寒心想。她等了一会儿，真的没有开门的迹象后，回了自己家。
“寒寒。”赵光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进来，拍拍旁边的座位，“过来坐。”
赵寒走过去坐下。
“最近我有个同事，周老师，教历史那个，来咱家吃过饭，还记得吧？”赵光茂见她点头，才继续说，“年轻帅气，一表人才，而且年底评优的名额已经内定了，明年还能转成副教授。”
赵寒疑惑抬头，这个人评不评优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需要知道他的一些职业前景吗？
赵光茂继续说：“家里条件也不错，已经买了房子了，五环外的小两居。虽然远一点，小一点，但是更有家的气氛嘛。”
赵寒打断他：“这是什么意思？”
“明天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和他见个面？”赵光茂说。
“？？相亲？？”赵寒终于想起来那俩字是什么了，她说了出来。
赵光茂点点头：“你也快毕业了，可以先互相了解，要是觉得合适，就先谈着，等你毕业了就可以结婚。他家就在旁边的省，都挨着呢，很近。”
赵寒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缓缓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正巧周敏从卧室出来，看到赵寒这个样子，再看看赵光茂，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周敏说：“孩子还小呢，你着什么急啊？明年再介绍也来得及。你看看给孩子吓得。”她站在赵寒身旁，一只手在她后背上安抚性的拍了两下，看着赵光茂。
“哎呀，我这不是看周老师真的很不错嘛，等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赵寒觉得嗓子发紧，快要说不出话来。半天，她从喉咙里挤出两句：“妈，你认识林小雨吗？”
“林小雨？认识呀，对门的那个孩子嘛。总是缠着你管你叫姐姐的那个。好像跟你一个学校的。今天怎么没见她来找你玩啊？”
赵寒惊恐地看着周敏，视线又移到赵光茂身上。两人平静地看着她。
她掏出手机，确认今天不是愚人节，家里暖气都来了，怎么可能是愚人节。她逃命似的逃回自己卧室，顺手锁上门。
不是自己疯了，就是掉到平行世界了。她靠在门上大喘气，然后又打开手机，点到和荣灿的对话框。刚才荣灿说，如果她有消息，是会联系我的。
赵寒拨通了荣灿的语音电话，没一会儿接通了。
“荣姐！”
“嗯，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紧张？”
“你在哪呢？还在小雨家吗？”
“是呀，正准备走了。”荣灿那边传来袋子装东西的声音，还有小声说着不要了之类的。
“我有事儿跟你确认。”赵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认识林小雨吗？”
“你傻了？我当然认识了。而且不还是你介绍我俩认识的吗？你怎么了？”
赵寒没有回答，又继续问：“你知道我俩是什么关系吗？”
荣灿的声音低了下来：“你俩是不是吵架了？我就说那个人有问题吧，是不是被控制了？刚才她回来直接就回卧室了，谁也没理谁。”
赵寒发现只有荣灿还在这个时间线上，或者说，还在自己的这个世界里。
“我爸妈刚才说给我介绍对象。”赵寒说。
谁知荣灿的语气平静又自然，但还带有一丝诧异：“叔叔阿姨还没放弃呢？都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了，竟然还有资源，真是牛。”
疯了，荣灿也不是自己这边的。
她陷在混乱中没有说话，荣灿的声音又传过来：“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们摊牌啊？你和小雨的事。老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回事。我觉得他们应该能接受吧，你上次不是说试探了一下，试探的结果是什么来着？”
赵寒顺着她的话说：“试探了一下？”
“是呀，你昨天不是还跟我说呢。你忘了？你看看咱俩聊天记录。”
赵寒看着手机，往上翻和荣灿的聊天记录，基本上每天都有聊天，并且昨天自己确实说回家要和父母尝试着沟通一下，看看他们什么反应。
天呐。赵寒彻底混乱了。
“我先挂了，回头再打。”赵寒说完挂断电话，身体从墙上滑到地板上。
她伸手揉了揉脑袋，仔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她仿佛看见那个外卖员的脸浮现在半空中，咧开嘴冲着自己笑，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她又点开和林小雨的聊天记录。她记得昨天中午下课的时候两人联系了，相约去校门口吃饭。
聊天记录明明白白的显示着。
林小雨：姐姐，中午我和方恒去吃饭，下午还有社团活动，晚上见！
赵寒：好的。
可是，昨天明明是和自己吃的，下午也没有什么社团活动，两人照例在实验室待着，一个写作业，一个写代码，然后就一起回家了啊。
赵寒突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想到晚上林小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还有赵光茂、周敏、荣灿等人反常的举动，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声音和脸混合在一起，最后拼成外卖员不怀好意的笑。
“啊！！”赵寒惊叫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在卧室的床上，周围一片黑暗。
林小雨在旁边，被她的叫喊声吵醒，有点紧张又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轻声安慰。
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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