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交易，令我无法拒绝……”杨守信语气平静。
“他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还要深，说是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为过。”
杨守信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所思，所想，所遗憾，所奢求，他都一一点了出来，
我不可能无动于衷，当时就选择了答应；
而代价就是，由我出面，操盘游戏公司的一切事务。”
“听着挺简单的！对方就这么笃定你会接受？”萧队长问了一句，
“嗯……是的！”杨守信想了一下，“可以说吃定我了。”
“不见得吧……先应付一下，过后反悔，放放鸽子，都可以的。”平头哥插了一句嘴，他不相信吃定了这个说辞。
“小兄弟，你们神通广大，能查到我为什么会进去吗？”杨守信反问了一句，
“不是因为……”平头哥赶忙住了嘴，杨守信这样说话，他也听出来了别有内情。
杨守信淡淡地笑了一下，
“如果背信弃义，那我进去蹲那么久的意义又何在？”
“杨总高义！”作为老江湖的萧队长，虽不明个中具体缘由，
但也能勉强猜到几分，他们这一辈人，很是看重情分道义。
“只不过是做人的抉择而已。”杨守信摆了摆手，旋即又说道：
“其实吧，我也没有太大的贡献，甚至连公司的启动资金都不是我掏出来的，
我只是付出了个人的精力和人脉而已。”
在一旁记录的曼丽女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股票？”
杨守信点了点头，“我也就提供了一下最初的本金而已。”
“对方指导，我操作，我愿称之为股神。”
曼丽女拍了一下额头，“我还以为是你运气好，毕竟这段时间大盘涨得挺不错的。”
“所以，我也就出了一个名义而已，
关于传奇游戏的推广发行，都是对方在进行指导；
而我，只是一个执行者。”杨守信满不在乎的说道。
“提线木偶，还差不多……”
平头哥的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了话，得罪了人。
“很形象，很贴切！这话说的没毛病。”杨守信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见杨守信没有生气，平头哥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就没想把对方给找出来吗？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可不怎么美好。”
这话一说完，其余三人都给了平头哥一个鄙夷的目光，有点像看白痴一样。
“这样的提线木偶，我也想做啊！”曼丽女语气幽幽，有点羡慕。
“说得没错，我现在集万千光环于一身，互联网新贵，明星企业家，妥妥的成功人士。”
杨守信面带笑容，秀了在场几人一脸，
“再说，我可不是傀儡，除了游戏的事情插不上手，公司里由我说了算。”
“甘之如饴，古人，诚不欺我啊。”
平头哥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杨总，请继续。”萧队长拉回了正题。
“既然干了这一行，就得爱一行，我也开始学习关于互联网的基本知识；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整个公司都觉得这个传奇游戏有点逆天了，
不仅专业的程序员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我这种外行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一款游戏，都会有服务器，
传奇游戏的服务器，都是我带人一步一步搭建起来的；
但是有一天，电闪雷鸣，整个机房都受到影响断了电，连备用电源也出了问题，
我急得毛焦火辣，然而事后得知，游戏的运行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换句话说，不仅我这个老板是一个工具人，就连机房的服务器也只是一个摆设。
至于传奇游戏的服务器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后来，我曾询问过，对方也没有瞒我，直言他需要我这样一个角色。”
杨守信的娓娓道来，萧队长三人如听天书，但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那关于公司的资金流动呢，是谁在处理？”萧队长沉吟了一下，问道。
“游戏内的，那套网管系统自动运行结算；
游戏外的，公司一切开支，由我决断。”杨守信言简意赅。
“哇……这么说，你在财务上权利很大啊。”曼丽女有点吃惊。
“怎么说呢……只要能维持游戏的运行，钱多钱少，对方并不在意。”杨守信组织了一下语言。
“不以盈利为目的，难道开善堂？”平头哥又要开始秀下限了。
杨守信摊摊手，示意就是如此。
“这些，你们应该查得到吧！”
萧队长尴尬的笑了笑，“查无所获……”
杨守信脸色一愣，
萧队长赶忙解释，“权限不够！”
“对，就是权限不够，也是离了个大谱，银行系统的回应就是权限不够。”
“不过呢，离谱的事情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件。”萧队长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
“一款游戏的开发上市，我们不会有过多的关注。
只不过呢，有一天，我们的保密账户上多出来好大一笔钱，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调查之下，顺藤摸瓜，你杨总就进入了我们的视线，当然还有这款传奇游戏。”
杨守信打断了萧队长的讲述，“这或许跟我有关……
传奇游戏火爆之后，资金流水以亿为单位，各路牛鬼神蛇，蜂拥而至，来头越来越大，我力不从心，就抱怨了几句。”
“这是给了买路钱，拿我们做挡箭牌来了。”萧队长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收钱办事，也算公道。从那以后，我们就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
“游戏的网络架构虽然奇特，但总归还是在我们理解的范畴之内。”
“但是在5月11号更新之后，传奇游戏就成为了我们的头等大事了。”
萧队长慢悠悠的，一句话一句话的述说着……
“一人一号，身份绑定，这次更新是有点怪异，
但我也不知道是如何办到的。”杨守信也曾想过这件事情。
“我不是说这个，小王，你来。”萧队长说完，指了指旁边的平头哥。
“杨总，请看。”
平头哥拿起桌子上一个茶杯，握在手中，
大力之下，茶杯已然被捏碎，
稍倾，便有细沙般的粉末缓慢洒落；
原来，茶杯竟然被平头哥捏得粉碎。
杨守信看得大为震惊，这比街头杂耍厉害多了。
“捏碎茶杯，我们经过特训能做到，不足为奇；
但化为齑粉，非人力所为，我们正常人根本办不到。”
平头哥解释着，“很不巧，我就是一个正常人。”
“这与传奇游戏有关？”杨守信瞬间就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当然有关，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很清楚。”平头哥没有丝毫犹豫，回答得十分确定，
“游戏更新之前，我只是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自己好像变强了；
游戏更新之后，好似那一层薄膜被捅开，如获新生，我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杨守信眉头一皱，心存怀疑。
“小王不过是第一位，然后有了第二位，第三位……”萧队长在一边附和着说道，
“那我为什么没有感觉？难道你们俩也行？”杨守信指了指萧队长和曼丽女。
“小王他们是因为有师承，会一些特殊的技巧；
至于我们，时间问题而已，迟早都会的。”萧队长话说得十分绝对。
“照这么说的话，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要求全公司的人都要玩游戏。”杨守信喃喃自语着。
“我们后来做过大量调查，针对传奇游戏的玩家，其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
你敢信，一个体育生，随便跑跑，就能破了世界纪录。”
曼丽女在一旁补充着说道。
“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全民超人都有可能出现了。”萧队长说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原因。”
“找我又有什么用？我不过一介工具人而已。”杨守信无奈的笑了笑。
“但总归有了眉目，也不虚此行。”萧队长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杨总，你和对方接触够多，面对这种神秘的存在，说说你的看法。”
“看法……我想想……”杨守信斟酌了一下，
“以我和对方的相处交流来看，他应该和我们一样，或许有一些奇特的手段，但肯定是人，不是妖魔鬼怪。”
“纸条，qq号……了解我，甚至了解你们，如果是一种未知，完全没必要搞这么多花样。”
萧队长敲了敲桌子，不置可否。
……
杨守信看了一下手表，
萧队长旋即明白，谈话进入了尾声。
“今天，多谢杨总的支持与配合了。”萧队长很客气，起身握手相送。
杨守信伸手握住，“其实，我是听令而行；
‘有关部门将会进行调查，如实告知即可’，这是他的原话。”
听闻此言，萧队长脸色起了一丝丝变化。
杨守信视而不见，“留个联系方式？”
“好好好……”一旁的平头哥赶忙递过来一张名片。
“走进科学栏目组？”杨守信有点懵逼，
“哈哈……不好意思，拿错了。”
平头哥又翻找了一下背包，递给杨守信另外一张名片。
“749局？这是什么单位？”杨守信有点孤陋寡闻，
“我居然没有听说过你们这个749局。”
“没听说过，那是很正常的，不过，我们的大老板，你肯定知道。”
“谁啊？”好奇心谁都有的，杨守信也不例外。
“钱老。”曼丽女凑到杨守信耳边轻声说道，吐气如兰。
“真的？假的？”杨守信大吃一惊，这来头有点大啊。
只不过有一点风马牛不相及的感觉，
杨守信双手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没唬人吧？”
曼丽女确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唬人，我们需要打这个招牌吗？”平头哥也嘟囔道。
“有关部门嘛，我倒是能理解，只不过你们这个749局跨度有点大。”杨守信又看了一下名片上的具体介绍，
“好像还真有关。”
赶忙略作掩饰，不失尴尬的笑了一下，也就没有继续深究；
“各位，那就告辞了，我还得去参加一个会议。”
“杨总慢走，保持联系。”三人也相继告别。
杨守信转身离去，消失在大厅之外。
“萧队，他的话有可信度吗，真假我都分不出来。”平头哥一头雾水的样子。
“几分真，几分假，但是无所谓；
我只知道游戏是真的，你手上的功夫是真的，这就足够了。”萧队长见过大风大浪，人精一个。
“真假先不管，先去验证一下这个十位数的qq号再说。”曼丽女拍了拍手中的笔记本。
“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萧队长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萧队，要不这么着，我们干脆绑了这个姓杨的，他还敢翻天不成？”平头哥的馊主意又来了。
“你能不能有一点脑子？”萧队长都被气笑了。
曼丽女也跟着‘咯咯’直笑。
“以后对杨总尊重一点，他不是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阿猫阿狗，只会装神弄鬼，
他是那个神秘存在的代言人。”萧队长苦口婆心嘱咐道，
“没看见，人家上来就敢和我们对线面杀，他是有底气的。”
“呃……还真是。”平头哥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能逼着他喝茶道歉，还真没多少人。
“小王，你去深市一趟，关于这个十位数qq号，看那边是什么说法。”
“曼丽，给你一个特殊任务，我观杨总少一个秘书，觉得你挺合适的。”
两人没有丝毫迟疑，都点头应了下来。
“这个天啊，大概要变了。”萧队长感慨了一句，
“不过呢，我们再也不用去拍劳什子的科普教育片了。”
三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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