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顿时傻眼了，“你说什么？”
王乘风干脆敞开了地说道，“咱俩不是议亲嘛，我娘不知道怎么收到了消息。她很高兴，就想见见你。”
小心看了锦衣一眼的他，连忙表示，“我本来没想惊动她的，但那不是咱俩的事说定的时候，我娘还没醒吗？
她现在醒了，大夫说不太能受刺激，我怕她知道我瞎胡闹后，会扛不住，你帮帮我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王乘风看着锦衣的眼神充满渴求。
这还是锦衣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卑微……
再联想之前的只言片语，锦衣知道，他和母亲的感情应该很深。
“好。”锦衣应下了，“但不是真的，就不是，你还是要早做打算。”
“知道知道！感恩！”王乘风连连合十拜她，“真太谢谢你了！”
“不需要去王家吧？”锦衣又问。
“不需要！就在南苑，你放心。”
锦衣确实松了口气，她还真不喜欢去高门大院里。
……
南苑，王乘风带着锦衣进入雅间时，一名脸色苍白，但五官婉约美丽的妇人就抬眼看了过来。
锦衣站在门口，与之对视的刹那，紧张就消散了，那是一双非常温柔的眼，同为名门贵妇，王夫人身上却没有任何让她紧张、不安的高人一等感。
“进来啊。”王乘风拽了下锦衣的袖子。
锦衣点点头，上前给王夫人行了礼。
王乘风则凑到王夫人身边，“怎么样，儿子看上的姑娘，好得很吧？”
“一边去。”王夫人拍手挥开王乘风，朝锦衣伸了手，“快过来。”
锦衣再次紧张起来，但还是走上前去了，“王夫人。”
“叫伯母。”王夫人声如其人，很是温柔，还在握住锦衣的手时，往她腕上套了只碧绿的翡翠镯子，玉光润亮如水，一看就是极品！
锦衣吓了一跳，“使不得，太贵重了。”
“很合适。”王夫人看着她纤细皓白的手腕，很是满意。
“收着吧，娘这是喜欢你呢。”王乘风无所谓地摆摆手，又蹭到王夫人跟前，“腿感觉怎么样？”
锦衣闻言，这才发现王夫人裙摆下坐的不是南苑的椅子，是和康婆婆类似的轮椅，也才知道王母虽然能动了，但还不良于行。
难怪王乘风那么恳请她，王母的情况看样子还不是很好，她心里不由多了份怜惜，“伯母一定能好起来的。”
王母笑了笑，“能醒来再看到子烨，还能看到他喜欢的姑娘，我啊，已经很知足了。”
锦衣这才知道，王乘风的字是子烨，她看向王夫人，认真说道，“会越来越好的。”
王夫人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往她手背上轻拍了拍，“饿了吧，快坐下来吃东西吧。”
锦衣点头，跟着王乘风坐下来，席上气氛很好，王夫人真的是个很有涵养又温柔的人。
全程下来，锦衣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吃完后，王夫人也主动让王乘风送锦衣回去。
只不过出南苑时，却发生了点不愉快，王肃来了！
“你这小子，不知道你娘身体还很不好，不适合出门？”劈头盖脸就是训斥的王肃，还骂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闹到你母亲跟前来！半点分寸都没有！”
“子烨很好。”王夫人蹙眉道，“我乏了，先回府吧。”
“你……”王肃本要说王夫人几句不能惯子，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王乘风仇视的目光，他顿了顿，到底是闭上了嘴。
仆人将王夫人送上马车后，王夫人再次向锦衣摆手，锦衣立即行礼辞别，又见王肃上了马车，王夫人放下帘子，马车随即离开。
王乘风盯着马车，久久没有说话。
锦衣问道，“你还好吧？”
“挺好的，我能有啥不好？”
王乘风声音有些沙哑，锦衣还瞧见他又偷偷抹泪了，没有戳穿。
“我就不明白了，我娘怎么不跟他和离，这狗男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王乘风说着，还看向锦衣，“你也是，狗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你要为自己而活！”
“我知道。”锦衣认真点头，心里微暖的同时，劝道，“伯母可能有别的打算，你别着急。”
“她能有什么打算，她就是还舍不得那个害了她的男人。”王乘风边说边给锦衣撩起车帘，示意她上去。
两人进了马车后，他还在絮叨，“你不知道，我娘未出阁前可飒爽了，卢家虽是书香门第，但我娘酷爱骑射，早年还曾女扮男装与我舅舅出去游学。
嫁给我爹后，我爹说女子不可抛头露脸，不许她再去骑射，她也就不去了。自从嫁到王家，她也再没出过南城。
若不是嫁给了我爹，但凡嫁个真心呵护她的男人，她也不至于出阁前喜欢的事，什么都做不了，一辈子只能受困于后宅。”
锦衣没说话，据她所知，大多数嫁作人妇的女子其实都和王夫人差不多，人们对女子总是很苛刻，哪怕是名门之后，似乎也没太大差别，只是更为锦衣玉食，也不必受旁的磋磨而已。
正思考着……
“砰！”
马车忽然被什么自后撞了一下！
锦衣猝不及防地扑了出去，王乘风赶紧护住她！
“怎么回事？”王乘风大骂。
赶车的小厮连忙回府，“有马车撞了我们一下。”
王乘风感觉似曾相识，赶紧掀开车窗帘子往后看，却没看到宿二。
锦衣也在往后看，却看到个不算完全陌生的脸孔，曾经在京城里，顾云逸喊她去交际时，一起上桌的两个膘肥魁梧大汉之一！
“谁啊！”王乘风怒火中烧，正向叫停马车下去理论，他王小少爷在南城向来是横着走的！
锦衣却拽住他衣袖，“快走！”
王乘风看向她，见她脸色惨白，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了？”
锦衣张嘴要说，却看见后头的壮汉忽然咧嘴一笑，而后猛抽了一下马匹！
本来就贴得很近的马车，忽然疯狂冲上来，一副同归于尽的凶狠阵仗！
锦衣吓得尖叫，“来不及了！”
下一刻，“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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