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听着耿晓辉在一旁伤春悲秋，也触及到他的一些伤心回忆。
回想他李悠然的二十多年的人生，那才是真正的悲催。老爹是人家的赘婿，老妈是赘婿的情人，直到十二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其实是人家的私生子。
在京城上了十一年学，最后在高三时被迫从京城反向移民被称为高考地狱的豫州省参加高考，又在父母的胁迫下选择在豫州读大学，还被迫选择考古学这么一门很有“前途”的专业。
上大学后坚心不再接受父母的资助，靠着勤工俭学和助学贷款，非常清贫的熬到了大学毕业。毕业后因为不愿去“挖土”，心高气傲的选择自主择业。结果第一份工作就遇到了耍流氓的无赖公司，辛苦干了两个多月，被人家扫地出门。
即便是自己获得了一些能力，去买了必定中奖的彩票，最后也硬生生遇到“中断的直播”和“卡住的摇奖球”等造假黑幕，硬生生把自己必中的几个小目标，变成了一地鸡毛……
李悠然感慨耿晓辉的话实在是至理名言，对于他们这种苦命人来说，这个世界真他喵的是太操蛋了。
正在李悠然陷入回忆的时候，耿晓辉大着嗓门道：“然子，在那儿愣着瞎想什么呢？这日子再苦逼，咱们该过也得过啊。”
李悠然笑了笑没回应，反正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再悲催些又能怎么样？至于将来，他还寻思着要把这些年吃过的苦，加倍偿还给伤害自己的那些家伙们。
耿晓辉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李悠然道：“对了，然子，我记得你不是在城中村那边住吗，怎么今天想起来陈砦这边来了？还有你手里拎着的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哦，你说这个，我刚才在三楼转了一圈，买了个小物件，看看回去能不能修复一下。”
耿晓辉更加疑惑道：“物件？在三楼买的？那边不是卖古董文物的吗？我跟你说，咱这里虽然挂着中州古玩交易市场的名头，可是三楼那帮孙子的口袋里，真货根本没几件。
他们那里卖的东西，档次较差的是产自义乌，档次较好的也是产自烟云涧（华国仿古文化第一村，在洛城伊川县）。嘴上是一个比一个能忽悠，个顶个的坑死人不偿命，你小子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跑到这儿来买物件？”
“不至于吧，我觉得我买的东西挺真的，我已经验过了。”
耿晓辉见李悠然如此嘴硬，恨铁不成钢道：“老弟，你还是经验太少，在这地方买物件，马芸来了也得扒层皮。你买的什么物件，拿出来让哥哥给你掌掌眼，我也好好指点你一下。”
李悠然见耿晓辉既然这么说，也就没有再拒绝对方好意，把锦盒放在耿晓辉店里的办公桌上，打开锦盒，向耿晓辉介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堆毛瓷的碎瓷片，我觉得像是真的，给，你看吧。”
李悠然把锦盒里面的碎瓷片呈现在耿晓辉面前，耿晓辉拿起一片端详了好一会儿，脸上阴晴不定道：“然子，你这堆毛瓷碎片是不是在三楼电梯口附近那家叫做谷月轩的瓷器店买的？老板姓谷，四五十岁年纪，头发谢顶？”
“没错，就是那家，老大你对古玩城的情况了如指掌啊，连人家店里卖什么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花了多少钱？”
“不贵，5000块。”
耿晓辉无奈道：“我说，你小子好歹也是读了四年考古专业，又在拍卖行干了两个多月，这堆破玩意值不值5000，你心里真没一点数吗？
瓷器这玩意，首先看中的是完整，再珍贵的瓷器，哪怕是崩出一个豁口，价值也会大大缩水的。
老谷那个老小子，是不是说这玩意可以拼成一个完整的茶碗套件？你小子就心动了，买回去打算拼起来试试？
实话告诉你，这堆碎瓷片有行家看过，根本就不是来自一件完整的瓷器，而是好几件凑在一起的，根本就不可能拼成一件完整的。要不然人家会卖给你吗？
在这里经常混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谷月轩有这么一堆毛瓷的碎片。之前还有人打赌，看看最后那些碎瓷片究竟会落到哪个倒霉蛋手里。没想到最后是你这个笨蛋。
老谷那个王八蛋，连我兄弟都坑，走，哥哥带你找他去，非得让他把钱退还给你不可……”
说着，耿晓辉就十分气愤的拉着李悠然，要去三楼找谷老板退钱。
李悠然知道耿晓辉是一番好意，可是他接下来要修复毛瓷，并不需要技术，也不强求完整，而是靠时间回溯能力啊。
如果真如耿晓辉所说，这堆碎瓷片是来自好几件不同的瓷器，那对他来说，更加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也因此可以获得多件完整的毛瓷瓷器，这样的话，那他就更没有必要去找谷老板退钱了。
李悠然不动声色的笑道：“老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样。毛瓷碎片可能不是出自同一件这点情况，”我之前再跟谷老板交涉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而且我也很清楚瓷器真正的价值在哪里。
我之所以依旧坚持买下这堆碎瓷片，是有我自己的一些原因。我在嘉亿拍卖行期间，还是掌握了一些古董修复的知识的，后来我又跟咱们考古专业的博士研究生李渊师兄学了不少的东西，只是缺少上手实践的机会。
我买下这堆碎瓷片，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实践的机会。毛瓷本身也很难得，尽管会存在一些缺陷，只要在我的修复能力的加持下，相信是可以获得一件还不错的毛瓷修补件。
修补之后肯定价值大损，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上手实践的机会，所以才买了这堆碎瓷片。
而且价格也不贵，才5000块钱，修补好了，那是我自己赚了，修补不好，就当是花钱买了个实践的机会，根本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再去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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