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我将这份差不多的资料看了一遍。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仔细翻阅资料中的某些具体内容。
夜有些深，我整个人依旧很清醒。
如果按照常理推测，尘光曾发布过一段三到五年的计划蓝图。
去年的车载交互系统，与人工智能其实已经很接近，前年发布的一款智能ai识别软件。
并非寻常手机上那种，依旧与汽车方面有关，给我的感觉就是给去年的那款系统做准备。
而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虞烟说过，不久，尘光也将召开新品发布会，且保密程度，连公司内部高管都不知道。
结合林析的提示，我很自然的将两者联合起来，进行思考。
但也有一种可能，虞烟的朋友并没说实话，想来是因为虞烟在星河工作的原因，对方还是多少有些防备。
当然了，这些都暂时只是猜测，当不得真，也不能过于去揣测这些。
从这份资料的内容看来，尘光是几年前中海收购的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后来经过资本的运作，资产重组之后，一年的时间，迅速推出了几款人工智能产品，瞬间广泛占据市场，自此成名。
而星河与对方虽有不同，却又很类似。
同样是资本的发力，不过却是内部的运作，重点在那个工程很大的未来项目上，星河科技更多来看，不过是其衍生的产物。
都知道是未来的载体，可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星河好似完全独立，更多看起来是当个试验品空壳。
未来看似可期，实则一旦关注度不再，没有真正能扛得住的产品，没有持续运作生存方式与能力。
大厦将倾，并不遥远。
林析的话，也不能全部当真，暂时从尘光的各方面计划来看，无论长期还是短期，好像都与星河所走的路线不同。
但，路线不同，不代表方向不同。
这次对方的新品发布会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定时炸弹，非常有必要提前了解某些时间节点和动机。
然而保密级别太高，身为高管都不知道，我又有什么渠道去知晓啊！
如果对方真的是有意对标星河，凭借如今的星河，该如何化解？！
论资源，目前的星光定然比不了尘光，毕竟人家是积攒了好几年，且牵扯的关系众多，甚至不久都要上市的大企业。
想要弯道超车，在我看来，除了梁澈所说的重要功能开发的成功，然后还需要在市场取得不错效果。
这样才勉强有与之碰撞的底气，不说可以做到完全覆盖，至少到时候市场占有率，用户的使用率能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数值上，那样就已经算是成功。
还有一种办法，想来许清已经想到了。
与这次栖临的活动一起发布，然后推出一个相关主题的大型活动，突出星河的一个特殊功能，情绪交互对话，并非普通的人工智能。
然而这些终究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有关这些事情我真的不太了解，许清也好似真的不想让我过多涉及。
看着这份资料，再次研究了许久，其中有则小道消息的报道引起了我的关注。
自去年的发布会后，尘光投入了大笔资金，据报道说在开发一个重大项目，级别高度保密。
不知真假，我有预感，很可能与这次有关。
关闭了这则文档，虽然脑袋很清醒，但放眼可见的难题，让我陷入了漩涡，不知该怎样。
要是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我确实完全可以这样做。
那样的话，压力好像一下子就全到许清身上了，要是她，会怎么做？
某一刻，我充满好奇。
躺在床上，许久入睡。
没有去看直播，也没去看手机，静静的思考，然后在不经意间的入梦。
次日，与往常一样，两个包子两个鸡蛋，分开装，刚好我在路上吃完。
坐在办公室，我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手头未完的事情，而是看着手机，刷着热搜和与星河有关的消息。
好在期待度比较高，虽有不少令人无言的评论，但大部分还好，这让我心里好受许多。
“早上好啊，姜总。”
“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
刚上班的虞烟忽然走到我面前，语气带着歉意和诚恳。
“怎么了？”
“那个……我朋友周末不能赴约，听说要全体加班，抽不开时间。”
如此，我愣了稍许，并没有什么表情。
“没事，改天再约也行，不着急。”
我这样说完，虞烟未走，继续道：“准确来说，是新品发布会前，都不能赴约。”
“她没多说，我也不好多问。”
听完虞烟这样说，原本我内心的迷惑，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行吧，没事的，那就有时间再约。”
我刚说完，许清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就这样站在了我面前。
不仅是我，连一旁的虞烟都吓一跳。
“许…许总。”
“嗯？”
“早上好。”
我和虞烟几乎是相继打着招呼，看着有些匆忙走来的许清，目光稍稍对视，有些一愣。
“约什么？”
许清好似只听到了什么只言片语，忽然的质问，令我不知所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许清所指。
“许总，刚姜总准备约一个朋友吃饭，谈工作。”
好在及时的，没暴露的，虞烟替我回答了。
“谁？”许清很奇怪的再次追问。
“嗯……栖临的白总，这不是活动都在筹备中，上次我也出差了，白总不久要来武汉，我刚好约见一下。”
我这样说完，虞烟充满诧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什么也不再说，我稍微眼神示意，虞烟拿起桌上的早餐就离开了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
话音未落，许清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我，轻抚额头，似有些烦躁。
“最近要去趟上海，公司的事情你尽量替我安排一下，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出差一周，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我顿感意外。
许清轻叹，示意我打开手中的这份文件。
“这是？”
文件开头的第一页，只有两个字。
“尘光？”
简单的翻了几页，其内容让我震惊。
“这是还未公布的消息吧！”
看着后面的内容，无一例外，是有关尘光这次绝对保密的新品发布会的大概内容。
其中有个关键的词条，我看得很清楚，有些炸裂。
智能情绪生态开发项目。
然而，这只是发布会的内容之一，其后面更有一款尘光自主开发的系统软件，移动端和电脑端，以及车载居家生态一体，全方位衔接，且一番介绍，给我的感觉是，高度的人工智能结合强大的数据引擎，有些夸张和变态。
其中字眼光是听起来，就感觉高级很厉害的那种，虽说我不完全懂，但只是看着，就感觉比我们不知道要厉害太多。
如此，一旦确定的话，发布会一旦公开，我们推迟的星河，恐怕占据不了任何优势。
很被动，且陷入死局。
“这确定是真的？”
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刚从虞烟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虽然还不确定，眼下许清就将这么关键甚至保密的信息递给我，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这次除了去上海，还要去趟北京，需要些时间。”
“关于尘光，当初在中海的时候，收购尘光这个项目就是由我发起的，这次去上海主要见见一些朋友，了解实况。”
“等我消息，你代我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就行。”
“具体的安排我会尽早通知下去，你放心。”
“何彤会和我一起。”
“嗯。”
我点头，许清此去事务繁多，且皆有重要的工作，那么接下来我也要尽力保持公司的正常运作。
对于刚才许清的烦躁，我终是理解。
“出差还有几天，你先做好手里的工作，不用着急，你稍微注意下，尽量让梁澈稳住，这些资料还不知道真假，不能让他知道。”
“嗯，我尽力。”
“等我出差那天，你送我吧，车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你去见客户什么的，也方便。”
“还有，上下班的时候……也不用麻烦虞烟。”
“毕竟是人家的车，你虽是她的上司，但也要注意分寸，有些事不能太过。”
“我的车，你随意。”
“只要……”
说到后面，许清的话语有些轻，不再继续。
“我知道的，你放心。”
其实我更想拒绝，因为相较于虞烟的车，许清的那辆奔驰s，我是真的不是很敢开，毕竟太贵，要是出点问题，肯定赔不起。
只能说，许清的心是真大，也真的看得起我，那么贵的车说给我就给我开。
“还有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我以为许清要离开，却听到她再次开口。
“这周末下午，一起去江滩走走吧。”
话音不再轻，甚至让我感觉到有些温柔，且很少见的那种。
没等我开口，许清解释道：“听说你和栖临的活动要在江滩举办，我可以帮你看看场地，你也做个参考。”
“……好。”
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
“到时候……一起拍几张照片。”
有些自言自语，我不确定是不是对我说，许清的表情忽然变化，让我无比诧异。
“好，拍照取景。”我稍微理解，然后回应。
许清离开了办公室，那份文件并未留在我这里，随着许清一并带走。
我知道这份资料的重要以及保密性，给我看已经是极大的信任。
没多久，虞烟吃完早餐后回来，看着我，有些紧张，表情不是很自然。
“你这是？”我不解。
“许总刚才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发现啥？”
虞烟的话语让我一头雾水，不懂虞烟要表达什么。
“许总过段时间要出差，接下来一周我们有的忙了。”
没去理会虞烟的奇奇怪怪，稍微将刚才许清找我的主要事情说了，出差这个事情，虞烟有必要知道，因为事关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很重要。
“原来如此！”
“嗯，放心吧姜总，没问题的。”
我看着虞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觉得虞烟从刚才出去到现在，如此转变，让我意外。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随着许清的安排和通知的下达，出差后，来自许清的工作权限很大一部分都交给了我，但也并不是全部，按照许清的说法。
她出差的这段时间里，尽量每天晚上都要向她汇报工作进度，她要实时了解。
虽说这样看起来并不像很信任我的样子，实则在我看来是非常稳妥且正确的方式。
当然，这些都是私下和我说的，其他人并不知道。
周末，很多人放假，虞烟也终于是在我的好心劝导下，选择休息了一天。
至于我嘛，暂且没有时间休息。
傍晚，黄昏落日，我和许清一起去了附近不远处的江滩。
我确实有再次实地考察的准备，也想着许清给我出出主意。
结果，刚走到江滩，随着许清挥手，我看到了一个人。
小梓！
上次给我和苏鲜拍照后的那个姑娘，快要毕业的江大学生。
看着小梓，我莫名想起了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沟通的苏鲜，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过的怎么样，还是说今天周末，其实是和许清约定好了，来江滩上玩！？
这些只是我的个人胡乱猜测，自刚才的到现在，我并没有看见什么在意的身影。
“又见面了，小梓！”
我主动打着招呼。
许清和小梓没那么熟，要是苏鲜可能会更加热情。
小梓看见了许清后，充满惊讶和意外，甚至有些激动。
“这位是……好像一个人啊。”
“我之前在网上见过，是那个……。”
小梓的话语，让我一愣，顿感意外，这是要认出许清了吗。
不过认出就认出吧，许清自己不在意的话，应该没什么。
小梓却还在回忆，片刻后反应过来，充满激动与惊喜。
“星河科技的许总？”
许清点头，没有否认，小梓则当即看向我，道：“原来你就是姜总啊！”
我有些尴尬，没想到最后认出的方式竟是这样，只能说，有些离谱和意想不到了。
“你是又来这里玩，还是摄影拍照啊！”
“对了，上次你的那个活动的结果如何？”
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想在因为我和许清的身份上继续无意义的话题。
小梓紧张中，听我这么说，当即稍微镇定了下，回想着。
“过了入围的，后面的……太厉害了，我摄影不是太行，就……”
“但后来，我在这里遇到了苏小姐，刚好我学姐也在，还拍了几张照片，基本可以内定奖项的。”
听小梓这么说，我带着惊讶称赞道：“可以啊，你学姐真厉害！”
“那个……我是称呼姜总还是……”
小梓似乎对我的称呼，此刻有些犯难。
“姜大哥吧。”
“许小姐？”
我看着许清，示意这样称呼是否问题。
“嗯。”
得到了许清的认可，小梓也终于收起了紧张，但还是有些激动。
“姜大哥，我上次推过学姐的微信，你加了吗，她朋友圈还有给苏小姐拍的照片，很好看的。”
刚这样说完，小梓意识到不对，看向许清，稍微解释道：“许小姐，稍等一会儿，我学姐就在不远处，我去叫一下，给你们拍张照，可以吗。”
“好啊。”
我原本是想拒绝的，可少见的许清竟然会直接答应。
于是，小梓离开了，去找她的学姐。
而我与许清站在原地，稍微等待。
“要不你先拍几张，我看看你的拍照水平？”
没想过许清会这样说，可此刻的夕阳西下的景色，真的很美，确实有拍照的想法。
“我拍照不太行，不过可以试试。”
“没关系，帮我拍几张。”
如此，在人群里，我寻找着许清的画面，聚焦然后稍微人像放大，借着落日光辉，稍微回想起曾经的教学摄影视频，一点点尝试。
大概拍了十来张，其实都还行，但又感觉一点都不好。
主要还是许清她太出镜头了，无论怎么拍，基本都不会不好看。
“怎么样，好了吗？”
镜头里，黄昏霞光落下，江面波光粼粼，泛起的金光璀璨晃眼迷人，远方跨江的大桥，对岸高耸的大厦，以及接近完美微笑的许清。
此刻就这样逐一交替的出现在镜头里。
我当即按下了快门，准备多拍几张时，镜头忽然闯入一道身影。
白色衣服，牛仔裤，运动鞋，长发披散，奔跑的身影，然后不远处是紧随其后的小梓。
我看着这道逐渐走来的身影，心跳骤变，异常加快。
相比之前所有的心跳频率都不一样，手机里的画面好似走出了现实。
从未想过，此时此刻，她就这样，时隔很多年，再次出现在了我眼前。
她就是小梓所说的学姐，可是为何……！
她一路小跑着，背后的云层逐渐散去。
携风带雨，乱了四季。
这一次，不是梦。
也绝不是我看错了。
就是她，一模一样，甚至依旧是我记忆里的模样，哪怕岁月过去，于我而言，在她的脸颊，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下意识的拍了这一幕后，我放下了手机。
“给我看看。”
许清走近，示意我给她看成品。
手机递给许清，我的目光却停留在即将走上前的她，心跳好似忽然归于平静，情绪难得的安静。
“还不错。”
我听到了许清的评价，整个人却没有任何表情。
而在这时，有人手机响了，不是我的，来自许清。
“我马上到。”
话音落下，许清将我的手机递给我
“我先回去了，有点事，等会儿有个会，你记得来参加，晚点送我去高铁站。”
“嗯。”
我点头，习惯的目送许清离开。
半分钟后，小梓带着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姜大哥，这就是我的学姐。”
我放下了所有防备，散去了所有不安。
安静的看着她，她也安静的看着我。
“姜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葵兰。”
…
…
…
——未完待续！
本卷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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