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撞开以后，有人拿火把往里照了下，见外间只是有几只鸡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农具，并没有人影，一边咒骂着，稀里哗啦的闯了进去。
“操他妈的，这都是啥呀，乱七八糟的，没个值钱的东西！”
“人都在里面呢！”
“值钱的东西肯定都在里面，进去都给他弄走。”
“害得爷爷们撞这半天门，非给他来个满门抄斩不可。”
“不，女的留下，男的一个不留，哈哈！”
“哈哈哈哈！”
外间里，五六个土匪兴高采烈地嚷嚷着，咋咋呼呼的，仿佛破开了一扇门，就已经掌握了这一家人的生杀大权。
仅有的几只鸡被乱糟糟的人吓到了，有往高处扑腾的，有往犄角旮旯里钻的，这会儿土匪们还顾不得收拾它们，等把里面的人处理完了，它们一个也跑不了。
“走走走，进里面抓人去。”
随即有一面目狰狞的恶人持刀从过道走了过去，后面紧跟着一人手持火把，一手持刀。
当先一人自然也是有些戒备的，将刀尖前伸，一边观察里面的情况一边往里走。
可惜里屋一片漆黑，火把在他身后也照不了多大的地方。
刚刚走出过道口，喀嚓一声，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见一道迅猛刀光闪过，此人脑袋从脖子后面几乎被全部切下来，鲜血狂喷，噗通一声，尸身栽倒地，再无声息！
老牛这酝酿已久的一刀可谓是干脆利落，刹那间就解决了一个土匪。
因为这一刀速度太快了，除了紧跟着的那个人，后面的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还在嚷嚷着往前走。
第二个打着火把，手里拿着刀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惊叫一声:“哎呀！”，猛然刹住脚步，慌忙后退。
待后面的人借着火把看清情况，几个土匪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个个头皮发麻。
虽然号称土匪，可他们根本不是那些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悍匪，这波土匪真正杀过的人根本没几个。
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求财而已，除非碰到那舍命不舍财的，施些刑法手段，最后没挺过去丧命的，哪里见过如此惨烈的斩首景象！
队伍里有那胆小的，腿肚子都开始哆嗦了。
只有那土匪头子，还算是有几分胆色，加上死去的那一个也是他平日里最亲近的人，彼此间也是有些血缘关系，当下怒吼一声:
“操他娘的，敢杀我兄弟，老子要你全家的命！”
当即持刀护在头顶，对众人说道:
“我先进，你们跟上，咱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说罢，带头朝过道走进去。
其实他也是一半怒火攻心，一半硬着头皮上的。
毕竟自己是头领，要是就这么怂了，还怎么带这帮小弟们？
走到过道中间，土匪头子深吸一口气，把刀护在头顶，猛然向里面窜去。
可他还是低估了里面人的反应速度，刚一窜出过道，大铡刀带着风声呼地剁了下来。
年轻的老牛身强体壮，厚重的大铡刀势大力沉。
咣当一声，土匪头子护在头顶的刀根本于事无补，被全力以赴的老牛一铡刀直接砍落，连带着颈椎都被砍断，噗通一声身体跌落在自己兄弟的尸体上，一动不动了！
后面的小弟们本来就有些畏首畏尾，并没有紧随其后，这一下更是被吓得心底发凉，脚底寒气直冒，谁也不敢上前了。
老牛等了半天，见没人再敢进来，也不再叫嚣，知道这班土匪被自己给吓住了，于是开口喝道:
“不怕死的就来啊，来一个老子就砍死你们一个，来一双老子就砍死你们一双！”
此时此刻，老牛真正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其实若是土匪们不惧死亡，一拥而入，老牛也只能砍死最前面一人，大铡刀沉重，重新举刀最少也需要两三秒时间，足够几人冲进去了。
土匪们就这样和老牛僵持了一会儿，一方不敢进去，一方也不敢出来。
土匪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老牛表现得如此勇猛，头领也被砍死，土匪士气大跌，个个心里发虚，打起了退堂鼓。
最后无计可施的土匪们丢下两具尸首，败兴退去。
老牛和媳妇抱着铡刀和钢叉在过道口站了一夜，天亮之后，才出了门，确认土匪们都走了，又抱着孩子，当天就下了山，投奔了亲戚家。
兵荒马乱的年代，报了官也没人重视，官府的人去了也只是收拾一下尸体，土匪嘛，杀了也活该，便草草了事。
就这样勇猛的老牛头，又怎么会为了几条狼就搬到山下去躲避呢？
更别说，家里现在还有一杆土枪呢！
自己在山上住了这么多年，狼少说也见了十回八回，不是也什么事都没有么？
再者说，自己一家在山上生活了几十年，零零碎碎的家当也不少，真要去山下生活，那跟搬一回家有什么区别？
可你要是不搬东西吧，万一被人偷了，不得心疼死？
于是乎，老牛头把儿子儿媳和女儿都赶下了山，自己一个人在家守着几孔窑洞，和那窑洞里多年来办置的零零碎碎。
老伴儿看老牛头如此固执，也没有办法，只好也留下来陪着老头子。
就这样，老牛头两口子坚持守在山上过了大半年，竟然也没有出过什么事。
这天，日历也翻到了腊月十五，老两口就合计着，半年多也没听说有闹狼的事情了，估计早没事了。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不如明天下山去，磨点面，带些土豆，去粉条坊换些粉条，再把孩子们都接回来，一家人好团团圆圆过个年。
老两口合计好了，人也高兴了起来，把几孔窑洞仔细打扫了一遍，外间屋里的鸡粪猪粪啥的都清理干净，地面上垫了新的黄土，明天孩子们回了家，看着家里都干干净净的，挺好。
忙碌劳累了一天，老两口早早的吃过晚饭，天黑不久便洗漱睡觉了。
一大一小两条狗也趴在窝里睡着觉。
虽然外面北风呼啸，但这黄土崖上开凿的小窑洞甚是避风，里面还铺上了柔软的干草，两条狗相互依靠，睡得还挺舒服。
腊月十五的夜晚，月亮又圆又亮，清冷的月光洒在山岭的满地积雪上，让这夜晚显得并不是那么黑暗，甚至有些明亮。只靠肉眼，人类也能看到百米开外的景象。
可两条睡的挺舒服的狗却没有看见，也没有发觉，在窑洞周围，一大群黑乎乎的身影，分成几个小队，从几个方向，悄无声息地向这一处独家庄围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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