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贡的办公室里，有大量的投诉和前来“进谏”的官员。
“您怎么可以让伍兹这么搞啊，这也太荒唐了！”内务官亚历克斯大声说道。
“我们可是处理政务的官员和研究学术的精英学者呀，平时都是很忙的，怎么能让我们跑去工厂和农田干活呢？”一位技术人员也在旁吱声，“并且那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完全就是狗窝！”
乌尔贡眉头微微一皱：“什么狗窝？给你们安排的住所和最底层的普通人相比已经高了一档了。这定期的劳动教育是和最普通的工人和农民一起进行的，你们干的都是他们平时每天都要承担的工作。”
“嗨，乌尔贡大人，您想要让我们体验底层的不容易，了解他们的困难，只需要搞个定期的主题会议，让大家各自做一下汇报不就好了吗？”亚历克斯看见了乌尔贡的态度之后，立马转变了劝说思路，“这样做太浪费人力物力了，大家平时也很累，再干活实在是干不动啊……”
乌尔贡冷哼一声：“平时也很累，你是指坐在办公室里给自己的熟人开小灶很累，还是喝着咖啡修改财报吃回扣很累？”
众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尴尬。
“之前那份名单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不良思潮影响和腐化的现象已经十分严重。”乌尔贡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这点人力物力，比起那些腐败造成的损失，完全是九牛一毛。”
“如果‘民众监察’可以监督和遏制住官员的特权享受，能够让更多脱离实际的学者、艺术家去了解底层民众真正遇到的疾苦，洗掉你们的‘精英思想’，那么这么点付出完全是值得的！”
乌尔贡极力支持伍兹推进改革，温和派、保守派一时间也没办法劝动他，只能怀着不满暂时偃旗息鼓。
不过乌尔贡也并没有觉得这次的计划执行的过程一点问题都不会出现，那种完全顺利的理想情况和做梦差不多，他非常认真地阅读了每一份投诉，然后再次会见了伍兹。
乌尔贡看着伍兹，表情严肃：“目前的改革遇到不少阻力，那些投诉你看了吧。”
伍兹点点头：“我早料到会如此，那些习惯了舒适的官员和学者哪肯轻易改变。”
“这是一方面，但在其他方面我们自己的执行也存在问题。”乌尔贡将一份投诉放到了伍兹的面前。
“因为要清除迷信和落后的历史残留，有一些地方的‘民众监察’冲进了寺庙，把那里的一些文物给砸坏了……”乌尔贡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文物和艺术品这些东西并不会影响我们的科技发展，它们很多还是一种历史的见证，怎么变成了要清除的目标了？”
伍兹有些为难地说道：“因为都是第一次搞，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也没有什么细则，全体民众参与到这个过程中后，情况就越来越复杂了……”
“大多数底层的民众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搞诈骗的迷信和文物有什么区别，我也只能告诉他们要‘崇尚科学’，把‘不科学’的东西清除掉。而在他们很多人眼里，只要是旧的东西，那都是迷信的……”
乌尔贡叹了一口气：“我不会因为这点失误和损失就叫停你，摸索实践的过程总是要碰壁的，但你以后要多注意这方面的情况。”
“民众的热情很高涨，是因为他们相信了你我，觉得这样做可以让生活更好，但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各种专业领域具备相当的知识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想清楚行动背后的意义。”
“即使有少数的民众能够想清楚，但在体量如此巨大的行动中，他们的声音也更容易被淹没，所以你要注意引导他们。”
“好的，我会在这些事情上多下点功夫的。”伍兹点了点头，“不过温和派保守派那些人，现在反对的力度比较大，在各方面都非常不配合……”
“想要彻底根除顽疾，不能怕得罪人，这方面我会给你更大的支持的。”乌尔贡缓缓说道，他的脸上因为这些天需要频繁应对前来抗议的官员，显得有些疲惫。
“不过我有点担心，在诺维斯先生留下的经验总结当中，不是说要我们尽可能地将更多的力量团结在身边吗？”伍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们现在的行动让温和派他们不满，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内部的团结……虽然我是觉得他们挺烦的，老子向来看不起这种只会明哲保身，不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
“但也不能为了大家都和和气气，就有病不治、有问题不解决。”乌尔贡叹气道，“你放心，只要民众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这次的计划就不会受到影响，顽疾也会得到清除。”
伍兹从乌尔贡的办公室出来，正好遇到了前来汇报科研情况的学者保罗。
保罗瞧见伍兹后，冷哼一声：“最近那些事情都是你搞的吧？让‘民众监察’来监督我们有没有贪污科研经费，但那些人很多连报表都看不懂，也不懂什么是利用率，只会在研究所添乱！”
“这是乌尔贡大人的意思，你有意见？”见对方剑拔弩张，伍兹也是一点不客气，“你们这些书呆子最会伪装了，不公开透明的话，一个个都会变成学阀吧？毕竟比起搞新技术，编点名词和论文骗钱你们更擅长。”
“我相信乌尔贡大人的判断，但我不相信你。”保罗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厌恶，“你这种人，其实更享受的是在他身边成为心腹成为大红人的感觉吧。”
“你说我们比起创新更爱骗经费，那你又何尝不是比起具体的工作，更喜欢权力本身？”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样，伍兹沉默了几秒，随后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说道：“我嘴笨，说不过你们学者，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但你可别让我找到毛病……”
两人不再斗嘴，一左一右，冷漠地擦肩而过。
不知不觉，天道历2000年的大天灾“系统性崩坏”早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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