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半，天色渐黑，沈砚开着一辆黑色国产SUV来到二人行画室所处校区的门口。
他摇下车窗，一只手搭上边，嘴里叼着根冰激凌牛奶味的棒棒糖，远远望去像是叼着烟。
很是社会。
程芯竹出来的时候沈砚打了下双闪，后者一脸疑惑的走到跟前。
“学姐，晚上好啊。”
沈砚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呲着个大牙笑着。
“晚上好。”
程芯竹站在车前顿了一下，一股冷风吹进她雪白的脖颈，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最近济城降温很快，从炎热的夏天到寒冷的冬天，这之间没有秋天的过渡。
沈砚今晚穿了件卫衣，外面套了件厚马甲，整个人十分潮流。
程芯竹回家换了身长裙，这会儿冻得一秒都不想在外面待，直接钻进了副驾驶。
沈砚早已调整好了空调，车内的温暖让她有了片刻的缓冲。
“学姐想去哪？”
“都行。”
“那……去上次那个商场吧，正好先吃饭，肚子要紧。”
今晚他们约好去买衣服，上次在万象城买的衣服这会儿再穿明显有些不合适，今年十一月的天气严寒，还未入冬便已快零下。
程芯竹坐在副驾驶上搓了会儿手，然后把两只小手放在脸颊上取暖。
沈砚见状，把温度又调高了几度。
商场离画室不远，开车十分钟左右便到，沈砚停好车后先下车，把厚马甲脱下来给程芯竹披上。
程芯竹有些受若惊宠：“没事儿的，进去就暖和了。”
沈砚摇头：“不行，万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感冒了呢。”
程芯竹刚想说自己没那么较弱，但抬头看到沈砚灼热的目光，突然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披着厚马甲，整个人上身俨然肿了一圈。
沈砚开口道：“这样的学姐看起来暖和多了。”
“那你呢，不冷么？”
“没关系，有学姐在根本感受不到冷。”
沈砚一脸傲娇的叉起了腰。
“花言巧语。”
程芯竹小嘴撇了撇，然后伸出小手拽了下他的衣角，紧接着，抓住他宽大的手掌。
十指相扣。
程芯竹的主动让沈砚一时之间我心飞翔，他微微仰头，嘴巴咧出一个小弧度，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全然忘了现在是晚上三度的十一月。
两人的手掌相扣，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程芯竹也一下子放松下来，工作一天的疲惫眨眼便消失。
“走吧，再站一会儿真感冒了。”
“好……”
沈砚之所以带程芯竹来附近这家商场，是因为下午的时候他就预定好了餐厅位置。
这边有一家味道不错的烤肉店，叫千与千寻。
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店内的热气扑面而来，程芯竹和沈砚两人跟着服务员来到一个卡座，相对而坐。
今天是周末，很多附近大学的情侣都出来约会，就比如他们旁边卡座的一对小情侣，两人坐在一起，男生正甜蜜蜜的给女生烤肉。
看得出来他手法有些生疏，但女生吃下去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高兴的把腿放在了男生腿上，荡起了秋千。
收到女生反馈的男生更加卖力的烤肉。
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的爱情吧，我尽力给你最好，而你虽然知我穷，却愿意陪我一起经历。
被风雨冲刷过的时间会告诉你，我的心便向你。
沈砚之前吃过几次烤肉，手法算是勉强可以，只是偶尔会有一两块肉烤糊。
程芯竹不挑不拣，全部吃下。
时间一晃便来到8点，两人吃饱饭后坐在卡座里聊天，当沈砚说到自己家人的时候，程芯竹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仔细倾听。
“我爸呢就是外冷内热，从小到大反正不管我干什么他从来不问对错，当面损我背后又支持，算是表里不一的老男人。”
沈砚喝了口饮料润喉，接着说道：“不过我爸在家也是听我妈的，我经常跟我们家阿姨说我家就是以母为大，我爸就是我妈的一杆枪，指哪打哪。”
对于小学弟家里有阿姨这件事程芯竹并不意外，之前她见过沈砚的表哥和嫂子，自然能感受出他们收到的教育很高级。
这其中少不了家里人的影响。
只不过，小学弟说这些的时候，程芯竹眼神微微黯淡。
她在想，小学弟这样的人，自己真的配得上吗？
且不说外貌，单单在家庭条件及沈砚自身能力来说，他已经超过了同龄的大部分人。
西红柿黑马作者，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
而自己则是一个出身普通家庭的人，只不过凭着长相有了些小名气。
画技在圈子里也只能算中下等。
本该不应出现的自卑感，在这一刻疯狂涌进程芯竹的大脑。
沈砚很快便注意到学姐的表情变化，他以为是程芯竹哪里不舒服，或者这顿饭吃的不愉快，赶忙倒了杯热水坐在她旁边，小声说道：“学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有。”
程芯竹摇了摇头。
她抬眸，撞上沈砚的目光，突然间皱了下眉。
那双眼睛中的担忧，是因为自己吗？
程芯竹咬了咬嘴唇，世界在一瞬间突然安静下来。
安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紧接着，她听到自己说：“我喜欢你，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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