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一宁还是没有说话，但呼吸声明显变得粗重起来，党小波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那许长山过来谈的时候，之前一定是搞定了影院，甚至是其它相关手段。他告诉我们晚上给他回话，实际上就是拖着我们，让我们一下午就围绕着这件事讨论，从而无暇他顾。他们好顺手施为，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但这件事并没有发生，楚总也就没有跟大家明说。我当时心里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就是楚总问我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懂的时候，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什么意思。”
宋一宁皱着眉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宋，如果按照楚总所说的，你相不相信咱们拒绝了许长山，许长山会让影院方面调整咱们的排片率？”
党小波并没有直接回复宋一宁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其他问题。
“不信，影院难道看着钱不赚？”
“那你信不信，蓝海会封杀咱们旗下的艺人？”
“不信，现在又不是电视台时代，网络甚至比电视宣传力度更大，更快，网络媒体的后台才是真正的大佬，蓝海在人家眼里都是小公司。”
“那好，那你信不信，他们会重金挖我们公司的艺人或者工作人员？”
“咱们和艺人或者工作人员都有合同，他们就算挖走了，咱们也能获得不菲的违约金，为了打击咱们的电影，他们付出了太多代价，甚至可能声名扫地，对他们来说，得不偿失。”
党小波问一句，宋一宁回一句，这些伎俩虽然阴损，但宋一宁也是娱乐圈的人，多多少少也听过这些手段，自然有自己的看法和应对措施。
如果党小波说对方打算这么干，那宋一宁还真就不怕，说白了，这些事，除了拿钱砸的事他应对起来束手无策外，其它的手段，宋一宁也是吃过见过。真要玩横的，自己就是一泡臭狗屎，越牛逼的人越不敢踩自己。
至于拿钱砸，更不可能了，他们是想把自己的电影票房弄下去，而不是通过拿钱硬砸的方式让自己自愿退出。
说实话，如果蓝海要是拿出十个亿来给大家，除了他宋一宁，其他的投资商应该很愿意听从蓝海的指挥。把这部电影通过正规方式转给影院和蓝海。
不要说什么电影版权在宋一宁手上，投资方都同意了，你导演有什么能力违抗股东们的建议。退一万步说，投资方都同意了，电影院偷票房那就偷得理直气壮，甚至如果投资方或蓝海愿意提前支付票房收入，电影院很愿意降低电影的排片率或屏幕数量。再造上一点谣，啥好片子都得让人给搞臭。
但宋一宁有充足的信心，蓝海不可能这么干，自己又不是他们的生死仇敌，没必要这么弄自己。纯属跟钱过不去。
本来觉得自己想的很周全，却没想到党小波轻声一笑，这让宋一宁刚刚有些理直气壮的心情变得不愉快起来。
“老宋，你还真是一个书生，连明牌的手段都玩得这么大众化。第一个，你拒绝了许长山，许长山一定会调整他们能控制的院线排片率，甚至上映时间。把你的电影一天安排一场，而且还在午夜档。那么空出来的观众想看你的电影上什么地方去看？答案很明显，去远一点的电影院，但是其它的电影院一看这么多观众前来观看你的电影，他们一定会了解上他们这看电影的原因。他们最为你着想的处理方式就是排片率不动，场次不变，但是场次不加，多出来观众就会面临买不到票的困境。到时候骂声都能把你淹没，当然，这是个例，大部分影院都会主动降低你的排片率，来主动配合蓝海娱乐对你的制裁。”
“为什么？”
宋一宁真的好奇起来，他不相信电影院会放着钱不赚。
“因为他们也得罪不起四大娱乐公司的任何一家，当年，全国只有两条院线的时候，娱乐公司确实不敢得罪院线，但现在不一样了，全国各个院线有数十家，在加上网络，他们的供求关系发生了质的转变。”
宋一宁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是了，他们怕得罪了蓝海等几大娱乐公司，以后他们的电影就不会选择在他们旗下的院线上映。而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不值得他们冒险帮忙。”
“呵呵，虽不中，也差不多了，第二个问题，蓝海会不会封杀我们的旗下艺人，你说不会，但传统的封杀已经不是四大娱乐一通告，各个电视台，媒体都给面子的时代了，他们要封杀你旗下的艺人难了一点，但也就是难了一点，你旗下的艺人要参与什么节目，他们旗下的艺人就会参与什么节目，挤得你旗下艺人一点空间都没有，他们人多，名气也大，平时也要宣传，顺手而为，网络上，直接买热搜，不用多，一两个月的时间，你旗下的艺人就得面临无活可干的局面。”
“第三个呢。”
宋一宁显然认可了党小波的话。急着问第三个问题四大娱乐公司怎么应对。
“也简单，工作人员总不会是艺人合同吧，只要钱给到位，人家辞职你拦不住，甚至人家都不用出钱，找个猎头公司接触你公司的高管几次，你还敢放心用你们家的高管？公司的事他们可都知道。到时候闹出绯闻对你公司那是极为不利的。至于艺人，人家违约有违约金，你违约难道就没违约金。只要人家给钱到位，有的是办法避开违约金甚至让你违约，但你不要走入误区，以为把艺人雪藏起来就可以了，都不用付违约金，人家最初的目的就是让你无人可用。你雪藏是省了违约金，但人家也没付出你自己就把你旗下的艺人弄废了。”
“我还是想知道他们怎么避开违约金，或者让我违约？”
宋一宁不依不饶地问道。
“前提是私下签定进入蓝海协议，给你旗下艺人一个出路，然后告你性骚扰，男女都行。或者公开一些有违法律的潜规则，强制解约，举报你劳务费未按合同执行，别否认，一定有。如果有合同快到期的更省事，如果有超长不平等合同的，如果有你未按照合同规定履行条约的。上述这些有没有你喜欢的，挑一款啊！”
“合同咱们都是经过律师看过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宋一宁嘴犟地说道。
“你们有律师，人家更有，你经历过几个艺人背刺？人家有的是经验，总有一款适合你。”
党小波回敬道。
“就算你说的对，这些事情都弄完，恐怕也得好长时间，那个时候，电影应该已经下架了，票房钱到手，他们想怎么弄也晚了。”
宋一宁继续嘴上不服。
党小波又轻叹了口气道：“老宋，你记得我为什么跟你解释老楚不等到晚上就给许长山回话吗？”
“当然记得，你还没解释，就跟我啰嗦这么一大堆。”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在未成长起来之前，不要着了道，我说的那些，只是包括但不限于。至于老楚为什么直接答应了许长山的无理要求，老楚之前提过一句，你不过没注意罢了。”
“你别废话了行不行？”
“你呀，我说了你也不服，你还是给你那两个主演打个电话吧，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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