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初没什么精神地被楼云寒捉着，它没有回答楼云寒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都成金丹修士了？”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凤初冷哼了一声，心中无比郁闷。
原本它成功修回凤凰真身很是得意，还以为便可以趁机摆脱祁无妄的契约控制，毕竟祁无妄也不过区区筑基，它一介真凤收拾个筑基修士本是轻而易举的，没想到……
没想到这两人出去一趟回来竟然双双成了金丹！
这两人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凤初知晓翻身无望，心都凉透了。
楼云寒没想到他竟还能从一只鸟身上看出生无可恋，他没忍住笑：“好了，你只管老实交代，你放心，我与无妄都是念旧情之人，咱们从前也曾并肩作战过，只要你真如你所言，不是我们的敌人，那我们以后还是会好好待你的。”
“嘁！”
凤初对楼云寒的话嗤之以鼻，“你们为何对上古之事这般在意？那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本身也与你们关系不大，你们又何必淌这趟浑水呢？”
楼云寒叹息一声：“唉，你一只鸟懂个什么，你只管说你知道的就行。”
“行吧。”
凤初也没有纠结，反正那些事虽说有些丢脸，但这世上已无它凤听的故人，自然也无所谓了。
“上古之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上古修士贪得无厌，为求长生无所不用其极，一些没本事的修士见升仙无望，便伙同魔修一起抓人族和灵族研究出一些极其邪恶的修炼手段，导致生灵涂炭，破坏了天地之间的平衡，有好些妖兽和凡人城池更是惨遭灭族灭种。”
凤初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种悠远的沧桑，平静无波地叙述着上古旧事。
“后来，修士的贪婪终遭反噬，天道降下灭世之劫，劫难来临时所有生灵皆有所感，而那个劫数便是由当时世间盘桓的无数生灵的怨恨、不甘等负面情绪孕育而生的灭世魔祖。”
“灭世魔祖一经现世便污染了无数生灵，不管是凡人，或是一些性情温顺的妖兽，甚至是一些神兽都因为受到污染堕落成魔，而这些堕魔组成的大军一路扫荡，几乎将当时的仙门道统尽断，只留下了当时最顶级的门派还剩下一些修士苟延残喘。”
“然后呢？”楼云寒听着这些过往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那滕昆既然愿意出手，当时难道没有其他仙人支援吗？”
“你以为仙人是大白菜吗？”
凤初冷笑，“那滕昆说是仙人，其实当时并未走出那一步，他当时也不过是个九劫散仙罢了，因为即将成仙，故而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怕死，大劫降至，你觉得他是愿意与此界生灵共进退，还是更想赶紧成仙，趁机脱身？”
闻言，楼云寒转头看了祁无妄一眼，两人俱是沉默。
凤初继续道：“不过他最后还是出手了。”
祁无妄此时开口：“因为他想借救世功德成仙？”
“没错，你还算有脑子。”
楼云寒闻言白了一眼，这是在点谁呢！
“这么说来，他是成功了?”
“成功？我看不见得。”凤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调听起来有些失落，“那灭世魔祖并无实体，乃是世间一切污秽的化身，当时我们所有未被污染的生灵都联合在了一起，却依旧想不出能够对抗那魔物的办法。”
“那后来呢？”楼云寒忍不住问道：“既然那滕昆并非是大义之人，那他最后为何会心甘情愿以身镇压那魔物，与它同归于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凤初摇了摇头：“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
楼云寒想了想，还是问道：“方便问一下，你是怎么死的吗？还有你身上的魔气……”
楼云寒顿了顿，“难道你最后也被污染了？”
“……”
凤初沉默许久，两只绿豆大小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虚空之中，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我的死与大局无关，我死于一些私人恩怨，这些你们就不必知道了，至于我身上的魔气来源……”
凤初闭了闭眼，明明是一只小鸟模样，竟然也露出了十分哀伤的神情。
“当时我们兽族和人族想尽了所有办法都看不到希望，渐渐的，不少人的立场便开始动摇，有人开始宣扬与魔共生的理念，因为后来有些高阶妖兽和修士在堕魔后也有仍能保持理智的例子，所以不少人族开始动摇，在一起联合总攻中反水，害得当时的正道联盟损失惨重，我们神兽族也有不少强者陨落……”
“……放弃抵抗的人越来越多，反抗者力量愈发薄弱，我凤族的族人在这场战役中几乎全灭。”
凤初眼中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当时我就在想，我们这样顽固抵抗到底有没有意义，后来我想了很久，看到了越来越多曾经的战友陨落，我得出了一个结果。”
“没有意义。”
“我们永远都杀不了那魔物，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死，或者借由它的力量继续活下去。”
“这不对吧？”楼云寒不解，“那魔物不是应劫而生的吗？它若不灭，劫数仍存，你们最后就算都堕魔了依然还是没有生路啊？”
听到他的话，凤初愣了愣。
它转头定定地看着楼云寒。
楼云寒：“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这句话，从前也有人对我说过。”凤初嗓音低沉，“只可惜，那时的我太绝望，已经听不进这些话了。”
“看你这模样，那人应该对你挺重要的吧？”楼云寒忍不住好奇道。
“……”
凤初略微敛起了情绪，无力地白了楼云寒一眼：“关你屁事！”
“嘿！你这小凤凰！”楼云寒手指着凤初点了点两下后，还是收回了手，“算了，看在你好像十分难过的份上，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道：“你的事我大概猜得到了，你不想说便不说了吧，你继续说说那滕昆之事，就你所见，他是何时出现的，当时都做了些什么？”
说完，楼云寒又补了一句：“还有，在你最后所知的情报中，他是否也接受了与魔物共生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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