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万茗打开沈雪弦手上的纱布，看看伤口恢复状况，顺便换药。
换了药，两人开车到了警局，继续处理程方明和白千峰的案子，万茗也将程方明的口供拿出来给沈雪弦看。
不过这次，沈雪弦的状态好了很多。今天早上，她其实早早地就醒来了，只是她在卧室的窗前站了很久，看天，看地，发呆。
直到她看到了一对父母拉着小朋友的手，蹲下看着跟小朋友，笑着给小朋友整理衣领。她突然不想在乎一些事情了，陷入自责和愧疚的怪圈，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既然那些人盯住她，拿无辜的人布局，那么她就将他们揪出来。眼前的这些人，是她最想守护的属于人性的温情。
她想通了，任他是风，还是雨，我自向光，风雨不侵。
沈雪弦将口供的每个细节都记到了心里，这里的每一个受害者，都会变成刺向程方明和幕后黑手的刀剑，罪恶，终将走向毁灭。
法医白桦带着痕检同事们做好了一系列的检测，在案件进度分析的早会上，公布了在程方明家的尸检和痕检结果。
“隔间内墙壁和地上的血迹中提取到了至少5种完整的dNA，但因为时间过久，而且有清洁剂破坏的部分，不排除还有更多种。” 痕检部的警员站在前面说道。
“另外在程方明隔间的桌子上也提取到了3种dNA，与墙壁上提取到的5种不同，属于另外3人。且桌子上有一些劈砍过的痕迹，推测为菜刀一类的刀具。”
“冰柜中，白鹏和钱莉的尸体虽然没有缺失，但是血是都被放尽了的。在卫生间的水槽，发现了残留的白鹏和钱莉的血迹。两人的尸体上脖颈大动脉处有明显刀伤，刀口深到已经把脖颈砍开了一半。”
白桦站在旁边，指着白板上尸体照片，向众人解释道。
“至于冰柜里剩下的尸块，我拼了一下，应该是8具不完整的尸体，最少的一具尸体，只剩下了右胸口，为女性。
这8具不完整尸体上提取的dNA，有3具尸体的dNA与墙面血迹提取的相同。剩下的5具尸体dNA与墙面还有桌子上提取的dNA不同。”
白桦冷着脸，顿了顿，继续说道。
“在隔间地面，隔间桌面砍痕中，发现了人骨碎碴，但是因为过于细小，没有办法验证是属于哪位或者哪几位受害者。”
“有找到任何凶器吗？” 万茗问道。
“屋内并没有任何凶器，只有日常家用的刀具，没有砍痕，上面只有冰柜尸块的血迹，推测为程方明日常用来切割尸块上面的肉的。
老楼和工地附近的草丛，沙土堆，也并没有发现符合白鹏和钱莉伤口形状的刀具。” 一队队长说道。
“将那些能验出dNA的尸块和程方明提供的受害者名单比对一下，通知家属。名单中剩下的受害者，也把情况通知相应的家属吧。” 万茗深深叹了一口气，皱着眉说道。
“是。” 众人答道。
“白桦，之后把尸检结果整理成报告给我。” 万茗接着对白桦说道。
“好的。那我先回法医室了。” 白桦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到这里吧，大家回去继续。注意交通大队那边沙土车的消息。” 万茗靠着椅背闭上眼，沉声说道。
“收到。” 众人带着资料和各自的笔记本离开会议室，去忙了。
“还好吗？” 沈雪弦在旁边问道。
“没事，会好的，都会好的。” 万茗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沈雪弦说道。
“嗯，一定会好的。” 沈雪弦看着万茗，坚定地说道。
两人刚准备出会议室，去看看小李那边暗网的情况，Anna的电话打了过来。
“查到了？” 万茗将手机连上耳机，又递了一边给沈雪弦。
“老娘给你尽心尽力查了几天的消息，你态度就不能好一点！” Anna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Anna，辛苦啦。是查到白千峰的线索了吗？” 沈雪弦赶紧开口说道。
“呦，小美女也在啊！感谢姐姐吧，我可是查得很辛苦呢，连我家亲爱的找我约会都没去上。” Anna跟沈雪弦抱怨撒娇道。
“Anna，你不查白千峰，不是也要假装高冷吊着你老公吗？什么不约会的借口，花痴的形象暴露了？” 万茗的毒舌忍不住了，Anna对着沈雪弦夹着嗓子撒娇的声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巴这么毒，我早晚给小美女介绍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气死你。” Anna被万茗当着沈雪弦的面掀了老底，气得要掀桌子。
听着Anna在那边继续跟沈雪弦描述外国帅哥有多帅，沈雪弦捂住了话筒，转头劝万茗：“Anna为了帮我们的忙，确实辛苦了几天，你干嘛怼人家啊。”
“她先挑衅的。” 万茗声音越来越小。
沈雪弦没忍住，有点想笑。这两人是小孩子嘛，见面打嘴仗的。“她没有挑衅啊，人家是想让你认可一下她的付出。”
然后沈雪弦放开话筒，给两人调停，笑着对Anna说道：“Anna姐姐，万茗心急查案。你看在他敬业的份上，先缓缓再吵嘛。尽快查明这一案，你也有更多时间放心地跟你爱的人一起约会啦！”
“还是小美女说话甜，听万茗那家伙说一句好话，跟要他命一样。” Anna被沈雪弦几句话说得消了火。本来她也没有多生气，趁机让万茗吃个亏也不错。
沈雪弦看向万茗，示意他说话。万茗叹了一口气，对着话筒说：“辛苦了，Anna。”
“呦！会说人话了嘛！算了，看在小美女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Anna笑着说道。“好了，说正题。白千峰跟暗网的联系，刚到加联国，或者说他出国那一刻就开始了。”
“怎么说？”
“他是被人卖到加联国的，通过暗网。” Anna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让这句话有种蒙上了一层纱的感觉。
“被谁卖到加联国的？” 沈雪弦立刻问道。
“一个在暗网做人口买卖的，叫老鹅。这个人呢，是华国联系外界进行人口和器官买卖的中间商，真名不详，因为额头特别鼓，再加上他凶狠好斗，逮住人就不放的行事风格，被整个产业链的人叫做老鹅。”
“那他是怎么和白千峰联系上的呢？白千峰是主动退学，出国打工的。” 沈雪弦问道。
“老鹅有很多下线，以国外企业招聘，高薪资高待遇的条件出现，去联系和拐骗目标到国外。应该是其中一个下线，联系到了白千峰的父母。” Anna说道。
“所以是白千峰的父母因为国外虚无缥缈的一个高薪工作，甚至都没有考察过背景，就逼迫自己的儿子退学，去国外赚钱工作，失联后也没有尝试寻找，迅速生了二胎，继承了大儿子的财产，继续过一家三口和谐的生活。”
沈雪弦有点生气，即使已经知道了白鹏和钱莉的做法，即使已经知道了白千峰害了很多人命，但就这一家而言，白千峰是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万茗轻轻拍了拍沈雪弦的背，接着问道。“白千峰被卖到了加联国之后，又是怎么做成了暗网的高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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