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茗一行人先一个个打开住在5、6、7层的8个建筑公司包下的房间。其中4个房间是没有朝北的窗户，剩下的4个房间窗户是朝北的，能够看到后面的建筑工地和白塔尖。
万茗和沈雪弦仔细观察了一下各个房间的布局，因为是公司集中包下的临时住所，房间内部结构是没有做改动的，家具也都是原本就有的，陈设简单。
沈雪弦在每个房间内都简单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受，也没有闻到血腥气。她冲万茗微微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感受到异样的情绪。
等走完最后一个房间出来，沐风将程方明和李庆文带了过来。
在老旧的楼梯间里，一个衣衫破旧的老实中年人面容憔悴，他的衣服似乎已经穿了很久，磨损的痕迹清晰可见。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那个染着黄发、戴着骷髅头耳钉的桀骜青年。青年也穿着一身陈旧的工装，但他的耳钉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烁着冷光。
中年人双手紧握，显得有些紧张，他不时地舔舔嘴唇，目光游离不定。而青年则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他靠在墙上，眼眸低垂，安静地看着周围。
整个楼梯间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两人的沉默使得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们静静地站着，等待着警察的到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你们两个，警官叫你们来配合工作的，站直了，别吊儿郎当的。” 经理离老远看到两人就呵斥着。
“警官，那个老实的是程方明，染黄毛那个是李庆文。” 负责带两人的工头介绍道。
“麻烦两位了，涉及到重要的恶性案件，请二位配合调查，打开你们的家门。” 万茗上前说道。
“诶诶。” 程方明弯着腰小声答应着。
而李庆文则是啧了一声，抱怨道：“警官，查案查到人家家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进我家，也该付我一点损失费吧。”
“什么损失费，警官们是正常查案需要，别说进你家，进我家都是能进的。你还讹上人钱了。” 经理听到李庆文的抱怨直接上前一步要给李庆文一巴掌。
“别打人。” 沐风一把拽住了经理上扬的手。
“诶，是是。警官，我不打人，我就是劝劝他，怎么着急也不能质疑警察同志啊，您说是不是。” 经理缩回了自己的手，笑着说道。
“李先生，程先生。不好意思，这件案子性质比较恶劣，我们确实是需要进您家去看一下，我可以保证，我的同事们不会妄动您家的任何东西，您可以放心。”
沈雪弦将之前的登记名单叠好，塞到万茗手里，走上前对程方明和李庆文说道。
看到沈雪弦态度和善地耐心解释，李庆文脸色好了一些。“那走吧，先从我家开始吧。我家有我养的流浪狗，对外人比较凶，你们要是不小心被咬到了，我不管的啊。”
“好的，谢谢你提醒。我们会小心的。我邻居养了一只布偶猫，我经常帮忙喂，它挺喜欢我的，其他小动物应该也还好。” 沈雪弦笑着说道。
她一直没听到程方明答话，回头瞥了一眼跟在队伍后面的程方明。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和程方明对上了视线。对方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毒蛇盯上了的猎物一般，被视线化成的蛇信子舔舐全身。
沈雪弦被看的下意识回头，定了定心神，再回头仔细看时，那眼神又消失了，就像是她的错觉。
但她相信自己的感受，这个程方明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老实简单。
如果把程方明和李庆文摆在一起，表面上看起来，仿佛李庆文才更符合人们对于坏人的外在形象符号标签。
但是从李庆文的表现中可以得出，他是一个自尊心强，性格火爆，但心地善良，爱护小动物的人。
他的工装虽然很旧，但却整洁。黄色的头发和特别的耳钉，说明他有梦想和执着。他会抱怨警察搜家，但是也会因为被人礼貌耐心对待而缓和情绪。养着流浪狗，提醒他们小心不要被狗咬到，这些行为都是善良的表现。
而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听之任之的程方明，表面一副胆小畏缩的样子，却一直没有外露其他的情绪。这不符合一个心理素质一般的普通人的行为模式。
所以沈雪弦才会一直跟李庆文搭话，故意忽略程方明，暗地悄悄观察程方明的神情。果真被她看到了那种看向猎物的眼神。
沈雪弦不动声色地挪到万茗旁边，拉了拉万茗的衣袖。万茗会意低头看向她，拉住了沈雪弦的手。
沈雪弦用手指在万茗的手心写字，示意他后面的程方明有问题。万茗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收到了。
他转头叫沐风，示意沐风不动声色地移到队伍后，盯着程方明，不要让对方跑了。
李庆文家在最后面一栋楼的五楼，房屋内的窗口朝北。李庆文转动钥匙时，门内就有狗叫声响起了。开门那一刻，一个黑色的残影冲了出来，狂吠不止。
万茗将沈雪弦护到了身后，上前想治住冲上来的大型犬。
“黑子，停，坐好。” 李庆文直接走上前蹲下来，将冲过来的大黑背犬接到了怀里。
叫黑子的黑背犬在李庆文的安抚下，乖乖地跟上李庆文，不再向众人吠叫。
李庆文引着众人进门。沈雪弦刚踏进屋子里，就被屋子里的那扇窗户吸引了。那扇窗户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建筑工地和白塔。
万茗则是注意到了屋子中央的红木桌子，“这张桌子是一直都在这里的吗？” 万茗问道。
“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虽然破了点，但还能用。” 李庆文给黑子倒水喝，回头瞥了一眼万茗，随口答道。
“红木家具不便宜啊。” 万茗说道。
“是吗？不知道，就两个月前的晚上，我溜黑子时，黑子在外面树林里发现的，我费不少力气搬上来的。” 李庆文说道。
“这样啊。” 万茗说着，仔细摸了摸红木家具上的破损处，心里有了想法。
沈雪弦听到万茗的话，转身走回万茗身边，也跟着看了一眼。
李庆文家中的这张桌子虽然和暗网视频中露出来的桌子很像，但是上面的破损像是故意做旧的。破损的地方碎茬是锋利的，不是用了很久尖锐处都被磨圆了的。
沈雪弦抬头看万茗，万茗眼眸低垂，她明白了，万茗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暗示她过来的。
看来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做局，将这张桌子丢到树林里，让李庆文捡去，嫁祸给李庆文。而和李庆文时间动线一致的，也就只有程方明了。
“程先生，麻烦您再带我们去您的住处看看。” 沈雪弦看着程方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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