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贾教授叫楚韫上二楼。
但是他却一直没单独见到顾诗裕。
在听到原彻叫贾教授叫贾叔叔时，楚韫才知道贾教授的妻子跟顾家有些沾亲带故。
怪不得贾教授能做顾诗裕的项目。
二楼除了几间会客室还有一个不算小的露台。
无事可做的楚韫倚在露台上摆弄手机。
小恋从早上开始就没给他回消息。
距离上次见面刚好过去一周，楚韫每日饱受相思之苦。
他给小恋发去几条消息后，视线随意看向四周。
很快他的视线定住。
他脚下站的露台是凸出来的一块，恰好能看到二楼其他的窗户。
露台右边，最靠近的那个房间没拉窗帘。
房间突然变亮，楚韫的眼睛一直陷在漆黑的夜里，猛地看到这么亮的光不由眨了一下。
再睁开眼时，楚韫视线里多了一个侧面对着他的男人。
因为角度问题，楚韫只能看到对方侧脸的下颌线、颈部和上半身。
是封楝。
楚韫这才发现，他竟然只看了一眼就将封楝认出来了。
几次见到封楝，对方都穿着oversize的休闲衣。
看着这身矜贵的白色西装，楚韫总觉得他在哪里见过。
随即他眼睛微动，他想起来了。
第一次见原彻的茶楼。
他眼花了，竟然看到小恋变成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西装出现在他面前。
很快楚韫哂笑，眼里闪过温柔。
如果将这事说给小恋听。
估计小恋又要骂他变态。
他散漫地视线在封楝身上停留片刻，不得不说，崔二夸封楝好看是有些道理的。
仅仅是一个消瘦的侧影，没有脸支撑依然是好看的。
只不过就算客观说他好看，他依然不符合楚韫的审美。
在楚韫看来，男人就应该肌肉健硕、有力量感。
不过说起瘦，楚韫又想到女朋友。
他蹙眉再次拿起手机给小恋发消息。
询问她最近是否好好吃饭了。
几条消息发过去，楚韫关切的脸色终于变成青黑。
似乎又像被雷劈到一般。
“...小恋为什么又把我拉黑了？”
直男楚韫眼睛里全是茫然。
他没发现，隔壁房间里传白色西装的男人收起手机时特意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原彻挑眉看着封楝熟练的动作笑了：
“你挺有意思的，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封楝没反驳：“原少呢？为什么也没说？”
原彻漫不经心道：“咱俩情况不一样吧，听说江家连陪嫁都不给，够抠的啊。”
封楝脸色平淡：
“怎么没有？江家要拿百分之6的股份跟原家的股份兑换。
噢，不好意思，说错了。
不是原家的股份，是你母亲留给你，但现在不属于你的股份。”
“你！”原彻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脸色难看。
封楝低头抿了口咖啡轻声说：
“我今天来这儿并不想惹原少不高兴，相安无事最好。”
惨白的灯光正照在封楝的头顶。
就是这种死亡角度下，封楝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瑕疵。
原彻眼神几变后忽然笑了。
封楝蹙眉看他，就见原彻又坐回去，笑眯眯地看他：
“没人跟你说过我是颜控？我现在想了想，有你这张脸在，我完全可以忍。”
封楝脸色彻底冷下来。
原彻出了口气，闲散地倚靠在凳子上：
“等着看，看看我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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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楚韫被贾教授叫走。
他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跟在贾教授身后进了一间房门厚重的房间。
“噢？楚韫到了？”
顾诗裕从窗边转身看过来。
很快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刚才在楼梯上，隔得远时间紧。
其实他并没看清楚韫的长相。
这会儿看清楚韫的真正模样，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竟然比贾教授夸赞的长得还好。
“您好，顾总，很高兴见到您。”
“好，”顾诗裕看着不远处的年轻人，神色不明，“看着眼熟。”
贾教授在一旁眼睛一亮：
“顾总也觉得眼熟？我当年带他的专业课，第一次见到这位高考状元也是这种感觉。”
顾诗裕嘴里像是黏住某种苦涩的食物，就连喉咙都被糊住了。
他重复了一句：“高考状元啊。”
楚韫不卑不亢道：“是贾教授谬赞了。”
这次谈话很顺利。
顾诗裕大学读的文科和哲学，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
后来顾家有变故，他进入商界，杀伐果断甚是凶狠。
那些人又说他是文人更没良心。
顾诗裕本人对这些评价不在意。
但是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对于理科、或者说是技术性人才很偏爱。
预计留给贾教授的时间是20分钟，但这会儿楚韫已经说了半小时了。
楚韫停了下，嘴里说得有点干。
顾诗裕挑眉：“渴了？喝酒？还是咖啡？果汁？”
楚韫看了贾教授一眼，就见贾教授神色鼓励。
“我喝白开水就好。”
“给他倒水。”
顾诗裕兴致高，其他人自然不会扫兴。
直到一楼传来稍显吵闹的音乐声，他才意犹未尽地站起身。
“楚韫不光技术好，还适合当老师，把我都讲明白了，顺普，现在就给财务打电话，贾教授项目的款项明天一早要到位。”
听到这句话，楚韫总算松口气。
今晚不算白来。
这个项目顾诗裕只付了百分之10的定金，200万。
剩余的1800万到账后，作为主力的楚韫也能分到不少。
不过楚韫这会儿倒是没因为资金到位而开心。
反而对于顾诗裕的目的多了些揣测。
顾诗裕委托贾教授做的项目。
以及原彻为了讨好顾诗裕做的人脸合成软件，似乎异曲同工。
前面顾诗裕跟贾教授还在聊着。
楚韫跟在他们身后准备下楼。
拐到楼梯时，他眼角余光扫到某个房间，那里已经暗下去。
楼下。
江家人已经到了。
一家之主江常安，夫人徐慧华。
大儿子江珩亦，小儿子江书亦。
几年前江家小儿子抱错的事情在A城上流社会被谈论了很久。
几年过去了，从小城镇找回来的亲生的，倒是跟江常安越来越像。
私底下，一些人小声凑在一起嘀咕两声。
主要说的还是早年那个假的。
正说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众人的视线转过去，忽然嘈杂的大厅陷入沉寂。
此江家四个人看到是封楝和原彻下楼，脸色各异。
脸色最难不好的不是江书亦，反而是江夫人徐慧华。
她虽然已经40几岁，脸上却没几条皱纹。
此刻她漂亮得如水般的眸子里，满是痛惜。
给她当了十几年儿子的男孩，比她印象中更好看了。
只不过这样瘦..
她不忍再看，侧头缩着肩微微颤抖。
江书亦咬着牙，连带着对徐慧华也恨了几分！
和上辈子一样，明明是他的亲生母亲，徐慧华却对封楝那个小贱人百般疼惜！
“他什么时候跟原彻这么好了？”
江常安的眉心皱成一片，盯着封楝的目光很是不满。
“我让他先来的，自从他搬进半山别墅，原彻一次都没去过。”
“哼，我说过很多次，他既然已经不是江家的人，就不要再跟他纠缠，彻底划清界限才好！”
“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忍心看他一事无成，想着原家至少能护佑他以后的生活。”
徐慧华神游天外，觉得这一幕有些荒诞。
自小懂事乖巧，被她当成心肝宠爱的小王子，完美继承她音乐天赋的小王子。
不是她的儿子也就罢了。
而且成了一事无成的俗物。
“江先生，江夫人，几年不见，两位身体一向可还好？”
男孩清凌凌的声音没有感情，所有人都看向江家人。
这句话的意思很多，这样的人代表江家跟原家联姻...
呵，这场联姻可真是纯纯的生意交换啊。
楚韫跟在顾诗裕身后下楼，恰好听到这句话。
他的目光在白色身影上一闪而过。
而江书亦面对封楝，恰好看到楚韫，他瞳孔一震。
楚韫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比前世还要早认识顾诗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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