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前，听到母妃这么说，楚齐一定点头答应。
可不知为何，今日再听到这话，竟然觉得有些刺耳。
当初瑞安对他们母子确实有照拂之恩，可自己也为她挡过几次暗箭，也该还清了。
“母妃！”
楚齐一把握住婉妃的手，盯着她的双眼。
“若是有朝一日，齐儿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你觉得儿臣该如何做？”
婉妃有些不解的看着楚齐，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他断然不会说出这些如果来。
可婉妃也知道，楚齐不愿意说的事情，任凭自己怎么问，也不会说出口的。
“若那人并非有意，自然可以原谅！”
或许是争斗的多了，婉妃现在只想明哲保身。
看着柔弱的母妃，再看看这冷冰冰的大殿，最后目光停在父皇御赐的耳坠上。
那是当初，母妃初入宫，入了父皇的眼，父皇亲手给她戴上的。
这一戴，就是二十年，母妃从未拿下来过。
虽然现在母妃升了妃位，可这些年，父皇何曾踏足过这里？
很多次来，都看到母妃对着镜子，看着这对耳坠发呆。
想到这里，楚齐心痛更甚。
母妃已经如此凄惨，难道自己还要步他后尘么？
不行，无论如何，自己也一定要好好的，这样才能保护好母妃。
“若对方根本就是有意算计呢？”
婉妃一惊，抓住楚齐的手。
“到底怎么了？你到底被谁算计了？”
“瑞安知不知道？”
婉妃紧紧握住楚齐的手，心里抑制不住的担心。
楚齐冷笑，他知道母妃同他一样，对瑞安无比信任。
可若是告诉母妃，算计他的人正是瑞安，母妃定然不会相信的。
“母妃，儿子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就先告退了！”
楚齐说着，将手从婉妃的手心抽出，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景阳宫。
御书房。
听到楚齐在门外，皇帝便让人将其领了进来。
“参见父皇！”
楚齐规规矩矩的请安，可眼神却不似从前。
“听闻最近瑞安总是在城内与你到处闲逛，你作为她的兄长，得时刻提醒她，莫让她失了分寸。”
一开口，不是让楚齐起身，而是在担心瑞安。
换做以前，楚齐地你果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觉得父皇实在偏心的有些过头了。毕竟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父皇！”
楚齐抬头看着皇帝，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他，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瑞安心里有数，父皇不必担忧！”
虽然楚齐这么说，皇帝怎么可能就会放心。
“近日那侍卫是怎么回事？朕派人去，却发现他如今并不在瑞安身边！”
楚齐自然知道皇帝说的是钱仲卿，只是楚齐没有想到，钱仲卿的事情，瑞安与他都不曾与皇上说起。
“关于钱这个，父皇还是让瑞安来跟您解释吧！”
“儿臣今日来寻父皇，是有一事希望父皇为儿臣解惑。”
见楚齐十分认真的模样，皇帝也索性放下那些奏折，走到一旁坐下来，端起茶抿了一口。
“父皇是不是从始至终，都觉得瑞安才是东陵的储君？”
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楚齐，他本以为，楚齐对储君之位并没有幻想的。
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了这个儿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齐看得出来，他的父皇有些不高兴了。可即使这样，有些话他还是想要说出来。
“父皇可曾问过瑞安的想法？”
“在儿臣看来，瑞安一心只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您又何苦非要将她困在这皇宫这座牢笼里？”
皇帝冷笑，看着楚齐的眼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以为，楚齐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才努力栽培他，想让他日后好好辅佐瑞安。
却不想，他竟然会这般想。
“那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储君之位？”
“你么？”
“若没有瑞安，你与你的母妃如今都还在冷宫，你觉得你有资格与瑞安争么？”
皇帝周身散发寒意，让楚齐有些不敢抬头去看。
可既然今日都已经开了口了，若是不趁机说完，怕是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儿臣知道父皇定然会很生气，可是儿臣不得不说。”
“瑞安自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做储君，而且，她......”
“够了！”
皇帝抄起面前的茶盏，狠狠的朝着楚齐砸了过去。
楚齐没有躲让，任由茶盏砸到他的额头。
顿时血流如注。
“父皇......”
楚齐咬牙开口。
“朕说够了！”
皇帝噌的站了起来，指着楚齐的鼻子骂了起来。
“你别忘了，朕才是东陵的皇帝。”
“至于储君之位，朕愿意给谁就给谁，又岂是你能左右的。”
可能是说的太急，皇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父皇就丝毫不在乎瑞安的感受么？”
“瑞安说过，她想要做翱翔的鹰，自由自在的，天高海阔任她展翅高飞......”
“啪~”
一计响亮的耳光。
楚齐被打翻在地，可还是立刻爬起来跪好。
“可若父皇一意孤行，只怕会失去这个女儿!”
“你......”
皇帝双手颤抖的指着楚齐，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不是怕瑞安伤心，朕定会将你重新丢回冷宫。”
“果然是下贱胚子生出来的逆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龙成凤。”
最后这句话，彻底将楚齐的心丢入了冰窖。
原来他与母妃在父皇眼里不过都是下贱的存在，纵使现在身居高位，那又如何，父皇依旧不会改变看法。
“儿臣明白了！”
楚齐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朝着皇上鞠了一躬，这才退出了御书房。
周公公一直在门口守着，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吓得不轻。
当他看到楚齐满脸是血的从里面退了出来，连忙上前递了张帕子。
“王爷，您这是......”
楚齐没有接周公公的帕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原本来之前，他就想过这样的后果。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父皇竟然这般冷血无情。
果然，自古帝王多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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