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
莫莫在这里看到了昏迷中的陈惜和诺厄。
她的脸被勒得通红，几乎快呼吸不上来。
阿道夫看到后，好心地松了松手，甚至体贴地将她的衣领理顺。
“现在可别死了。”阿道夫在她耳畔警告，“我们可得一起死呢！”
话音落下。
莫莫眼看着阿道夫将地上昏迷的陈惜和诺厄拖了出去。
片刻后再次回来，将地上软塌塌的莫莫提起来，拎了出去。
莫莫眼前的世界骤然颠倒，加上药物的作用，脑子愈发昏沉。
她只能看到弯弯绕绕的道路，接着视线越来越广阔。
有光照了进来。
世界再次恢复正常视角。
她被阿道夫扔在了车后座，压在陈惜身上。
莫莫动了动身子，从陈惜身上滚下来，掉在脚垫，头磕在座椅上。
路面似乎很崎岖，还有坡度。
车子摇摇晃晃的，速度极快。
莫莫被摇得快吐了。
——
刚才的地下室。
南煦和穆席站在地下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地下室。
砰！
南煦一拳打在墙面，压抑着怒吼，“继续找！”
身后穿着军绿色衣服人群整齐划一地回，“是！”
下一刻，南煦直愣愣跪在地上。
咚的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格外清晰。
铃铛响起欢快的乐曲，锁链另一头的实木床脚被扯到穆席脚下。
穆席黝黑的脸皱成一团。
眼看着南煦还要起身。
他连忙上前，扶着南煦。
“不行就回去。”穆席沉下声音，“跟着也是个累赘。”
“滚！”南煦一把挥开穆席，身子失去支撑，摇摇晃晃的，又要倒下。
“啧。”穆席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那就自己走。”
南煦扶着墙，深呼吸，只缓了一口气，就跟上前方大部队。
穆席看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嘴。
“死小子就犟吧！”穆席骂骂咧咧地上前，路过南煦，“我是不会扶你的。”
南煦压根没理穆席，脚下步子越来越大。
留下的脚印也带着血。
——
悬崖上。
一辆破破烂烂的小车停在顶端。
阿道夫从驾驶座走下来，打开后座。
莫莫原本靠着车门，阿道夫这一动作，莫莫直接往外扑去。
整个人倒到雪地里。
阿道夫冷眼看着莫莫，脚尖踢了踢她的脸。
“还有气儿吧？”
“我可不喜欢猎物蔫巴巴的。”
莫莫皱着眉头，偏过头，喘了口气，漆黑的眸子无力地望着阿道夫。
“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
阿道夫眉心一挑，弯腰将莫莫提起，随意扔到一边。
他打开后备箱，拿了件外套穿上，又从里面掏出一个工具箱。
工具箱足足有诺厄那么大，看起来很重。
阿道夫轻易将工具箱放到悬崖边上。
接着又从后座掏出陈惜和诺厄。
他手法熟练地将两人分别绑起来，吊上树。
片刻后，莫莫也被他吊上树。
三人双手被强行向上吊着，只有脚尖若有似无地接触着地面。
阿道夫似乎终于累了，坐在地上歇了会儿。
陈惜和诺厄身上的药效过了，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
入眼就是无尽的深不见底的悬崖。
陈惜吓得浑身僵硬，话都说不出来了。
诺厄直接再次晕了过去。
只有莫莫还能维持面上的平静。
她垂眸瞥了眼脚下的悬崖，安慰地看了眼陈惜，用普通话说，“别慌，也别挣扎。”
“这绳子很不结实，你越挣扎，越有掉下去的可能。”
陈惜泪眼汪汪地抬眸，望向手腕的绳子，细细的松松垮垮的，质量看上去真的不好。
陈惜瞬间不敢动了，僵硬着身子，脚尖点在悬崖边，竭力稳住身子。
偏过头担忧地望着诺厄，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诺厄……诺厄……”
诺厄彻底晕过去，陈惜怎么喊也不答应。
“省点力气吧。”莫莫用普通话提醒陈惜，“还不知道要被吊在这儿多久，诺厄比我们轻，我们掉下去前，他都不会有事。”
陈惜瞬间闭上嘴，泪眼婆娑地望向阿道夫，狠狠骂了句，“禽兽不如的东西，那可是你儿子！”
阿道夫原本不想理会她们的，但被陈惜骂了，他眉心紧蹙，站起来，走到她俩身前。
拿起一把枪，漆黑的枪口对准陈惜眉心，“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陈惜只觉得眉心的枪口冰凉得吓人，张着嘴不敢动弹。
“看来……你还是喜欢凌虐的快感。”莫莫骤然出声，将阿道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阿道夫眉心一挑，收回枪，站在莫莫面前，发出瘆人的笑声。
“我以为你会在地下室直接杀了我们，原来你还是遵从自己喜好，想钝刀子磨肉，慢慢杀……”
阿道夫将枪拍在莫莫脸上，“别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也别拖延时间了。”
“没有必要。”阿道夫凑近莫莫，浅绿色的眼睛深邃又诱人，却偏偏暗藏刀子，“我上来的路上，有两拨人跟着我呢，本来也是要等他们过来，多一个垫背的，我更开心。”
莫莫嘴角紧抿，死死盯着阿道夫。
阿道夫坐回原来的位置，看向山际的橙色分界线，太阳缓缓升起。
“这么好的天气，我请你们看个好戏吧？”
阿道夫闭上眼，享受着山顶的凉风和日出。
山上的温度比山下还低。
陈惜刚流的泪水，还没从脸上滑落，就凝固在下颌处，变成了冰。
她之前还能骂两句，现在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再加上身上药物的作用，整个人几乎接近昏迷。
莫莫身上的药效没那么重，但这样寒冷的天气下，也受不住地意识模糊起来。
太阳升起来了。
山下悉悉索索地有人上来。
莫莫迟钝地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影朝山顶走来。
不是南煦……
她心底失落了片刻，又嘲笑自己。
南煦现在伤得比她还重，而且还被锁在别墅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真是……太好笑了。
“喂喂喂！”阿道夫拍了拍陈惜和莫莫的脸，将人唤醒，“起来了，看戏了！”
痛感让两人清醒片刻。
莫莫睁开眼，看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陈逸晨，惊讶地张大嘴。
陈惜也很讶异，居然能在这里看到陈逸晨，嘴里轻声呢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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