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用完餐，外面的雨也停了。
裴景城矜持地询问接下来做什么的时候，季南星轻松一笑，“不是说好的随便逛逛吗？走！”
真的是随便逛逛吗？
都说了，
两个人，
三斤心眼子。
裴景城只有半斤八两，剩下全是季南星的。
她早就察觉到裴景城是个喜欢装逼的文艺青年，专门研究了之后，针对他选择的一些小众的活动地点——
外表破烂普通但内里别有洞天的清冷画室；
城东专门烧制陶器的炉子旁体验捏泥巴；
巷尾一处基本只有小贩走夫踏足的三教九流说书地……
看似随机，
实则拿捏。
直到快到夜晚，裴景城才恍然自己居然出来了这么久。
“好玩吗？”
“嗯。”
裴景城点头。
他第一次觉得季南星是个除了能力出众，在其他方面也很有趣的姑娘。
甚至回到府邸，
处理公务之时，
想起下午游玩的场景，他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谋士荀亭进来的时候刚好瞧见，忍不住打趣，“殿下可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裴景城没有回答，更没有否认。他处理完手下最后一张折子，然后转身拿出一张珍藏的画作，“先生，您看此画如何？”
“欧阳明先生的真迹，好东西啊。”
听到荀亭的夸奖，裴景城让人将它包起来，“孤准备送给季二姑娘。”
“看来今日殿下很开心啊。听闻季大人很宝贝他三个儿女，若是拿下季二姑娘，季大人定然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荀亭说罢，话锋一转，“二皇子殿下那边大动作，崔家那边送了好几个旁支女子过去。”
朝堂之争，就是会牵连到后院。
他提醒道：“殿下，此事上不能再耽搁了。”
裴景城目光穿过窗外，看着天边的繁星，心中衡量着季南星的重要性，“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当天夜晚，
他便前往贤妃宫中，同他母妃商议此事。
求娶季南星，
他势在必得！
贤妃为了自己的儿子，自然会全力以赴。
文宣帝看着豁出老脸请他赐婚的贤妃，脸上看不出任何高兴或者不悦的情绪，他手中转动着拇指上带着的翠玉扳指，“是你觉得此女不错，还是城儿求的？”
“启禀皇上，是城儿真心喜欢季二姑娘。”
贤妃小心翼翼道：“这俩孩子应当是两情相悦，还请皇上成全。”
皇帝寝宫中安静半晌，就在贤妃内心忐忑之时，他突然道：“既然如此，让人准备笔墨吧。”
次日
季永昌刚准备上朝，圣旨已经送到门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季永昌之女季南星聪慧过人、温婉淑德。今特赐婚于大皇子景城于明年中秋后大婚。愿二人永结同心，琴瑟和鸣。
朕念及爱卿之功绩，特赐爱卿永信侯之位，以彰其德。
钦此！】
突然天赐的婚姻和爵位，将季永昌整懵咯。
作为皇帝的宠臣，
一箱箱赏赐的金银珠宝和大皇子送来的各种礼物，在京城的大街上，被敲敲打打的送过来。
一时间，
消息传遍京城。
钦天监内，
正在抄书的裴晏礼注意到下方动静，此时隔壁官吏的交谈声也响起——
“这位季大人真厉害，还没一年时间，官职连升三次。女儿许配给大皇子，还被特例封了长信侯。”
“确实，也是人家有本事了。全京城，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官员，有此殊荣……”
两人的羡慕，
都快要从声音里溢出来。
恰巧听到对话的裴晏礼，脑中浮现禅虚寺那抹绿色的裙角和月光下裹得严实的蚕蛹。
没想到，
她已经被赐婚了。
不过风头无两可不是什么好词，他父皇的心思是最善变的。
伴君如伴虎啊……
季永昌也深以为然。
突然自己成了永信侯，女儿成了准王妃，吓得他连忙前去谢恩，求皇帝收回成命。
“季爱卿，你是朝中的肱骨大臣，社稷之栋梁，配得上这些荣誉。”
皇帝笑眯眯地说道，还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季永昌在朝中行事更加小心，兢兢业业。
但即使如此，
他如今身居高位，又同大皇子联姻，在二皇子的眼中已经是敌人！
“那季永昌算什么东西，真是小看他了。”
作为皇帝的宠臣，
裴景城拉拢他，可比自己拉拢的落魄崔氏有用多了。
“妙山先生，您之前说放弃季家拉拢世家，您看看现在，有了季永昌，裴景城在朝堂上隐约有压我们一头的趋势。”
“殿下您别着急。”
妙山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笑，“大皇子迫不及待同季永昌联手，显然是他因为您收拢崔氏，他害怕了。
可惜季永昌羽翼未丰，
他并不算棘手。”
“这还算不棘手？”
裴昱霖看向他，“他现在已经封侯拜相了！”
“殿下，这季永昌毫无背景，外强中干。只需稍加手段，便能让他万劫不复……”
没过多久，
朝堂之上。
户部提起赋税之事，刚好提到了徐州。
作为徐州曾经的父母官，季永昌深知疫病对当地百姓的危害有多大，所以在户部提起纳税之时，力求皇上免除徐州两年税收！
立刻就有二皇子的人站出来反对。
“皇上，徐州确实疫病，但并不影响收成。况确徐州向来是鱼米之乡，疫病让百姓人数减少。人少收成多，更应当收税了。”
“此话荒谬。徐州疫病，让百姓流离失所。田中粮食无人照顾，收成比以往少了很多。”
季永昌跪下道：“臣请求陛下对徐州免除赋税，减轻徭役！”
大皇子派的人，也适时站了出来。
文宣帝看着下面的两派，最后拍板，“那就按照季爱卿所言吧。”
双方对峙，
季永昌胜，
毫无悬念。
裴昱霖气急，“先生，已经按您说的做了。但若是再这样下去，朝堂怕是要成为裴景城派的一言之堂了。”
“这个结果不恰恰是我们想要的吗？”
妙山闻言道：“殿下，
这季永昌，
已经中计了。”
此时正忙着设计生产流水线的季南星重重打了两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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