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刚亮，村里人准备早饭的时候顾青云和杨回就已经出发了。
一夜过去村里的路又得扫了，顾青云不在，听着动静方慧去干了，一起的还有梁秋月和满面愁容的于兰珠。
黄广深怕于兰珠又冲他发火诉苦，离的老远不肯过去。
偏偏于兰珠还要往跟前凑。
在于兰珠又一次诉说黄顺逼着她给赵萍低头时梁秋月忍不住问“人是你逼走的，你不去请回来，是打算给黄顺再娶一个？”
“我逼什么了？不就是说了她两句吗？哪有婆婆不骂儿媳的，我当年别说挨骂了，打都挨过，也没要死要活的啊……”
“我不骂儿媳妇，我闺女也不挨骂。”梁秋月不屑道“儿媳妇又不白吃你家饭，怎么就非的被你磋磨，你还觉得没打她是你心善？”
方慧也劝她“孩子能好好过日子就好，虽说是儿媳妇，但也是别人家的姑娘，哪有打骂的道理，人家爹娘也会心疼的。”
于兰珠极不情愿的别过头，当看到黄广时说：“没有大儿子，我还有二儿子呢，我二儿子会孝敬我，黄顺那个没良心的，他以往也没少骂赵萍，人跑了却要我一把老骨头去拉着脸面道歉，没天理了…”
梁秋月冷哼“怎么孝敬你？再让你把他媳妇也骂跑了？他又不傻。”
于兰珠不以为然，心里想着黄平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儿媳妇把自己赶出去，至于赵萍，和离可以，聘礼得还回来，不还回来她就去闹。
两人看出她的得意也就不说什么了。
干活的都是男人，几个婆娘干了一会就被男人们打发走了。
家里杨柳正在缝东西，之前糊鞋底没用完的碎布，剪的四方四正，用四个不同的颜色拼接起来又缝成一个四方四正的。
方慧没见过，问她“这是什么？”
“沙包。”杨柳笑眯眯的“可以玩。”
方慧笑了“我还没见过呢。”
小孩子多是玩捉迷藏，或者是抓石子。
“可好玩了。还可以踢毽子。”
顾想和顾念问“那是什么？”
“鸡毛做的东西。”
“我想玩。”顾念亲热的蹭了蹭杨柳。
杨柳笑着应了“给你缝。”
方慧笑呵呵的看了会，顾青云中午回不来，她打算做饭了，问几人“想吃什么？”
“面条。”顾想高高举手“我还想吃猪脑袋上肥肥的皮，弹弹的，可好吃了。”
买的猪头上次只吃了半个，还有一个没吃，只是顾青云不在，方慧也舍不得吃，便说“猪头我们晚上煮，等你爹回来。”
顾想：“那我们中午吃面条。”
方慧问杨柳“你想吃什么？”
”听顾想的。”
方慧这才拿着盆出去。
雪不停，后院圈顶的雪也要扫，吃过饭方慧去把圈里打扫了，扫完又搬了个梯子用棍子推雪。
因为不高，弄起来也容易。
收拾完回到前院就见杨柳打着伞在院子里站着，看着房上。
房上的积雪越发厚了，到了看着吓人的程度，但他们是新房，也塌不了，就催促她进屋暖着。
偏房小，灶暖生着比在堂屋暖和。
杨柳总喜欢躺着，顾想和顾念就在地上玩。
顾想上次买的木马将军已经脏的能刷洗了，顾念不喜欢这种东西，就趴在床上吃东西，眼睛还要盯着杨柳，时不时的过去摸一下她的肚子。
每每孩子动的时候顾念就笑眯了眼。
—
顾青云回来时都快天黑了，雪停了好一会了，只是风刮的更大了，回荡着呼呼呜呜的声响。
厨房里的猪头已经快熟了，方慧伸手去摸顾青云的裤腿，发现是干的后才露出了笑容。
顾青云解释“没湿，我和大哥铲着雪走的。”
“卖了？”杨柳没听见篓子里有动静。
顾青云点头“我跟他们说了以后有需要就找猪肉铺子，我们会送上门，那家人还挺感激的，也答应了。”
“辛苦了。”杨柳问他“吃了吗？”
顾青云摇头“食肆都关着，除了两三个铺子开着外街上连人都没有。”
他拍了拍篓子“我买了点羊肉，生意太淡了，买的便宜。”
杨柳以前也就吃火锅的时候吃，正儿八经的羊肉还没吃过呢。
“羊肉很贵吧。”方慧问。
“一吊三十五，往常卖四十。我想着没吃过，买点大家都尝尝，大哥也买了两吊，我买了四吊，这东西补，留两吊给阿柳熬肉汤吃。”
方慧顿时不心疼了，笑呵呵的拿着肉进屋了。
篓子是背过鸡的，哪怕用布袋包着方慧还是清洗了一遍。
顾青云洗了把手，把有些湿了的鞋子换了，等了会方慧端着肉过来。
顾想直接上手去摸，倒是把方慧吓了一跳忙喊“别动别动…”
顾想已经烫的收回了手，往嘴里一塞喊疼。
“冒气呢当然烫了。”方慧先给他切了一块。
皮上夹杂着肥油，白花花的看着就腻。
顾想用筷子扎着，吹了几下吃进嘴里。
顾青云接过刀开始切，把上颚，舌头还有猪嘴和耳朵切了下来放了。
顾念眼巴巴的盯着猪耳朵问“好吃吗？”
顾青云把一个猪耳朵切成两半分给了顾想和顾念。
热的猪耳朵并不脆，吃起来又黏又绵，不过只要是肉，两个娃就都喜欢。
猪脑袋上半块的瘦肉多，而且不柴，很嫩。
顾青云知道杨柳吃肥的容易腻就把瘦肉多分了她一些，剩下的肉切成块让他们自行挑选。
顾青云拿着没肉的脑壳起身，用刀把骨头砸开，里面白花花的脑髓露了出来。
顾想和顾念好奇味道尝了一点，顿时嫌弃的不行。
杨柳向来不喜欢这东西，方慧也觉得怪怪的，最后还是顾青云自己吃了。
半个猪头肉也不少，只是五个人吃肉的量都大，最后方慧还热了几个豆面馒头。
煮过肉的汤也有用，倒进盆里放着沉淀一晚上，第二天就能得到一层凝固的猪油和微黄透明的果冻。
顾想和顾念很喜欢，一碗接一碗的挖着吃，没有一点是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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