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展颜不答反问,“父亲不是已经在心里判定此事便是我的错了吗?您还想听哪些答案?”声音里是满不在乎的情绪。
自母亲去世后,她对这个失职又盲听盲信的父亲便也没了所谓的期待,毕竟他什么都只挑自己想听的相信。
花荣昭被她戳中心底想法,不由慌乱一瞬,但也只仅仅几息时间而已,转瞬便变成愤怒,
他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气得不上不下,他拧眉立目,啪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沉下声斥责,
“你这是何等态度,你就是如此看待自己的父亲的?为父贵为七卿相公,社稷肱股,难道如此还不足以表明为父的公正?”一番话将自己架住了。
话落时,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正急喘着,叶姨娘见状,紧忙伸手安抚他的脊背,语气温柔备至,
“大小姐向来孝顺,本心不会生出如此恶念,定是底下人嚼了舌根,让大小姐误会了去,才至于如此,
您如今病体尚未痊愈,大夫嘱咐不要动怒,此事不若由妾身处置,可好?”话落,暗自狠狠盯了一眼花展颜。
这死丫头今日怎的转了性,平日里不都哑口无言的吗?
她不说话还好,一提到是下人将他女儿撺掇了去,便更加愤怒了,“不用,我竟未曾料到,自家女儿会如此看待她的父亲的!”
话落双目凝视站在一侧的谢嬷嬷,当年她看尽自己的笑话,还从中作梗离间他与慈儿的关系,
否则他与慈儿又怎会复合不了?甚至到死也没有原谅他。
现如今,竟又来离间他与颜儿之间的父子情,真真可恶!
叶姨娘此言,花展颜都快气笑了,她这张伶牙俐齿若去做言官,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这离间术到刑部大牢审理疑犯,估计也能当得铁口判官。
看着这个睁眼瞎的父亲盯着谢嬷嬷,眼神里像是淬了毒一样冷寂,她当即冷下脸来,也不说废话,“既然父亲处事公正,那便替女儿做主吧!”
说完,她转头让谢嬷嬷将前因后果重新说清道明,随后又让念故到潇然居取来赵管家这些年的恶行罪证。
她将账本推到他跟前,“还望父亲能够说话算话,秉公处理!”
她本也不想理会主院的闲事,只要不打扰她,她可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既然今日这蠢笨如猪的赵管家直往枪口上撞,那便以他开始,开始第一枪吧。
花荣昭恼怒地冷哼一声,“孰好孰坏,为父自会分辨!”
叶姨娘对于谢嬷嬷的自诉本也不害怕,毕竟空口无凭,只要咬死对方听错了,此事便能轻轻揭过。
但当念故将那记录赵管家的账本呈上来时,她便开始不淡定了,眼皮不住地上下打架,但心底又在安慰自己,
赵管家所为,她早就处理干净,与她有关的一切,也早已断干净,花展颜一个柔弱丫头,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可能查出来!
花荣昭虽心中气恼,但尚算理智,他翻开账本,上面记录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无不控诉着赵管家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仆。
见此,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气得他当即吩咐道,“这等恶仆不敬主子,欺男辱女,为恶多端,欺上瞒下,
来人,将他拖下去,责打三十棍,逐出花府,押送衙门!”小厮闻令而动。
闻言,赵管家完全没想到会到如此地步,害怕地磕头求情,“家主,侧夫人,小人知错了……”可求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捂了嘴。
叶姨娘一听送官处置,不由慌忙起来,连忙制止小厮的动作,
“家主,赵管家入府前,在庄子里打理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责打三十棍还送官处置,怕是没有活路,还望家主三思!”
花荣昭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将账本推到她跟前,神情严肃地盯住她,“赵管家恶行昭彰已是事实,难道你要为此等恶人求情吗?”
叶姨娘被他冷漠的眼神吓到,缓缓打开账本,上面记录的是赵管家的罪证,她翻了翻,幸好都与她无关,她暗自松了口气。
随即又是懊悔不已,当初就该把赵程暗中处理了,如此不仅没了把柄,还不至于出现如今这个大麻烦。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便听花荣昭催促,“怎的不说话了,我将府中庶务交由你打理,难道此事你都不清楚吗?”
花展颜作为旁观者,不由冷笑,她这父亲在官场摸爬滚打二十余年,又怎会不知叶姨娘有治下不严之过,此举不过是为包庇她罢了。
此话一出,作为十几年的枕边人,叶姨娘再傻也知道那是暗示,当即表示自己确实不清楚,都是赵管家欺上瞒下所为。
听到她将自己摘出去的话,赵管家便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于是挣扎着要开口,“侧夫人……你……”
可叶姨娘哪里给他机会,叹息着吩咐小厮,“拖下去,依家主所言,责三十棍后送官。”小厮闻令而动,很快膳厅便安静了。
赵管家作恶多端,府上好些人对他早已恨之入骨,因此行家法时出尽全力,凄惨的痛叫声响彻云霄,不一会儿便没声儿了,想来是昏了过去。
事毕,花荣昭转眼看向花展颜,语气不咸不淡,“如此你可还满意?”
那眼神毫无情绪,可花展颜却从中看到了警告,以及不容置疑的态度。
赵管家敢做这些事,自然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但现在她父亲想要包庇叶姨娘,在没有确凿证据下,她很难对付此人。
“自然满意,但日后也望父亲继续公正不阿。”说完便安静不语,抓起筷子继续用饭了。
花荣昭又被她的态度气出一身内伤,想要责怪也无从说起,正以为叶姨娘会安抚自己,
孰料对方却在凝神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半分眼神也没给他,于是只能自己哄自己了。
一顿饭下来,大家心思各异,花展颜却心情愉悦地回潇然居休息了,明舒说她不宜劳神,多休息才是正道。
只是此事并没有结束,几日后,被送进官府的赵管家,不知为何竟半夜吊死在牢里,因无从查起,衙门也只给了给自缢身亡的死因。
当此事传到花展颜耳边时,她一点也不惊讶,此事恐怕与叶姨娘脱不了干系,毕竟此人向来狠辣,更何况赵管家有她一手的把柄。
尽管如此,她对此事并无任何兴趣,叶姨娘她会收拾,但不是现在,目前她最重要的是做好复业准备,
因为最近有了好消息呢,朝廷将在四月初十开城,届时恐怕要更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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