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看着顾清歌这副模样，哭笑不得，但还是拿着东西迈步进来。
哥舒刃对秦染一直有一种下意识的畏惧，自然便退到了一边，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端详。
秦染走到顾清歌面前蹲下，顾清歌则是赌气的将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秦染见状不禁失笑道。
“训练的时候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怎么这休息时间也要恼我？”
顾清歌转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染。
技不如人？有这么哄人的吗？
但偏偏说的还是事实，险些气的顾清歌眼前发黑。
“你现在是来挑衅示威的吗？亏我还觉着你是个温柔细心的人，当真是看错你了。”
秦染唇边带笑，轻轻拉起顾清歌的手腕，熟练的上着药膏，低声轻语。
“挑衅留在训练场，你大可以琢磨着怎么对付我报复回来。但伤不处理轻则发炎重则留疤，终归是个姑娘，还是要注意些。”
顾清歌冷哼一声，倒是乖乖的任由着秦染上药，恨恨道。
“惯会说些好听话来哄人，与其给我上药，下手的时候你倒是轻一些。我今天少说要被你按在地上，摔了五六十次！”
秦染眉峰微压显出几分歉疚，何尝不悔恨自己下手重。
连一旁躲在书后面的哥舒刃都探出个脑袋皱起眉。
秦染默不作声的松开顾清歌的手腕，将袖口向上推了推，胳膊上都有几处青紫。
看着顾清歌伤的比他预计的要严重些，也是震惊。
将药酒倒在手上搓热，给顾清歌捋着筋骨，低声道。
“却是怪我失手了，不过大敌当前我若如今心疼你，才是害你。你出招的角度刁钻但惯用左手，三招之内便能发现破绽，况且对起招来就像是程咬金的三板斧，那几招用完便没了招架之力只能逃跑。”
“这样的招数暗杀些达官显贵或许能全身而退，但你要去的可是蛮国军营，哪里能轻易跑得掉？明日我还会用全力，你若是不想受罪，便早些想办法赢了我。”
顾清歌眼眶还红着，也不是不明白秦染话中的道理。
但她自小就练了那么几招，一时半刻的哪里能研究出什么新招数。
秦染处理完毕将药酒给顾清歌留下，只嘱咐了好好休息便退出了顾清歌的营帐。
徒留顾清歌冥思苦想，独自发愁。
加强训练这事儿，裴镜夫妇关注，秦染又认真。
天天日出便要被拉去教训，不到天黑根本不允许回来。
裴亭和则是在阵前听着裴亭康的指挥，与科庆打的有来有往，做着诈败之前的准备。
一连过去大半个月，顾清歌才终于一击之下划开了秦染的脖子。
顾清歌没想到旋身一刺真能得逞，低头看到自己匕首上的血迹，顿时吓的慌了神。连忙凑上去捂着秦染的脖子，险些掉下眼泪来。
“秦大哥！这怎么办呀，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呀。”
秦染自方才顾清歌利刃划破皮肤之时便心中有数，向后侧了头，并没有伤到喉管，这会儿拍着顾清歌的手低声道。
“放心，死不了，你这也算是出师了。”
顾清歌将信将疑的拿开手，手心也是一团的血渍。
但仔细查看了秦染的脖子，方才松了一口气。
皮肤划破了一大块，但好在伤得不深。
看着秦染拿出布巾把脖子扎住，顾清歌愧疚道。
“都怪我下手没个轻重，如果真有点什么事儿，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了。”
秦染抬手在顾清歌的发顶上揉了揉，低笑道。
“这些日子你练的都是近距离的搏杀，科庆既然练的是硬功，按说轻功身法应当是不如我的。此番你这一击，同距离之下避无可避。记住刚才你我的距离，只要你能进入科庆的这个范围，便可取他性命。”
“而且此时你腿上绑着沙袋，卸下之后应当更加轻巧灵敏。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是优势，你可以解下来试试看，是不是比之前的轻功好了许多。”
顾清歌将信将疑的解开脚上绑着的沙袋，运用飞天步在场内跑了起来。
果然如有神助，分外轻盈，比之从前的步伐速度，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禁兴奋叫道。
“我如今竟然这样快，太不可思议了。”
秦染欣慰的看着顾清歌在场地内奔跑跳跃，仿佛喉间的伤口都少了几分刺痛。
请了士兵去找了裴亭康和裴亭和来。
顾清歌与裴亭和切磋起来，近百招之内也难分上下。
看的裴亭康都是啧啧称奇。
“秦兄弟不光医术高明，这老师做的也极好，大半个月的功夫，小六竟然如此进步神速，这下子我们倒是更放心了些。”
秦染垂眸浅笑，看着和裴亭和又打在一处的顾清歌轻声道。
“顾姑娘的天赋极好，脑子也灵活，若是自小苦练，功夫绝非今日可比。眼下临时抱佛脚，尚且能进步如此之大，都是她聪慧使然，在下不敢居功。”
裴亭康叹息似的摇了摇头。
“祖父也曾说，小六的根骨在我们兄弟几个里面都算得上数一数二。但奈何是个姑娘家，祖父舍不得她吃苦，原也没想过她会到这战场来，现在看也真是造化弄人。”
抬眸之间，裴亭康的视线落在秦染的脖颈间，幽深了许多。
“秦兄弟对小六也当真是能豁出命去，竟然当真以身犯险，亭康敬佩万分。”
秦染摆摆手叹道。
“她能以一己之身入敌营，已经值得在下钦佩。况且她搏的是命，不下狠招出不来效果。眼下功夫这块儿便算是成了，前方造势可还顺利？”
裴亭康深吸了口气，瑞凤眸中带着星光。
“老三已经输了两次，蛮国大军尝到了甜头，气势恢复的很快。也已经放出了风去，说老三日日沉迷温柔乡，得了名妓陆春娇相伴，眼下便只等着千机客来劫人了。”
秦染捏着食指骨节，若有所思 轻声道。
“那左先锋可别忘了提前透露消息和留出口子，不然千机客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来……”
裴亭康闻言一怔，转身正对上秦染淡然带笑的眼眸，垂首低笑。
相顾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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