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芝眯了眯眼，盯着他背影，没有阻拦。
将卫生间门反锁好，王国栋抓紧时间，四下张望起来。
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卫生间的样子。
这不算大的密闭空间，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里面，安静到有点让人窒息。
他上午在卫生间门外听到的水声和人声，此刻全都消失了。
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
可安梦说，他听见的，都是真的！
是，王国栋看不惯钱朵的狐朋狗友，但安梦可是将他上午的所见，只字不差的都说出来了！
想着种种异常之处，王国栋额头上冒出豆大汗珠，脸上的肉微微颤抖起来。
结合他上午感觉到的，也许……也许，这里曾经关着一个人！
可现在这个人不见了，ta去哪里了？
突然，王国栋徒劳地俯下身子，在地面上一寸一寸搜寻起来。
每一块瓷白的地板砖都泛着洁净干燥的光泽，看着看着，他眉眼渐渐耷拉下去了。
“你好了吗？”小芝在外面大叫，“怎么这么慢！”
“马，马上！”王国栋装成便秘的声音，吭哧道，“我马上就好了，”
小芝不耐烦地啧了声，不说话了。
王国栋又在卫生间里磨叽了一会，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好准备出去了。
样子总是要装够的，王国栋摁了马桶冲水键，又拧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水声中，视线突然定格住了。
小芝这套公寓里的水龙头，带着可以调整水流方向的软管机械臂，而在软管上一圈圈不锈钢之间，像是蓄着什么没有完全擦干净的锈红色的东西。
王国伸着脖子凑近，拨弄着那不锈钢软管观察了几秒，本能地打了个冷战。
看起来……像是血！
不，不完全是，那一圈一圈的不锈钢缝隙中，好像还夹带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
看起来，就好像是碎肉或者人体组织一样的玩意。
这想法刚一浮现在心头，王国栋便被骇得头一蒙。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小芝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那他的小命……？
“咚咚咚！”
骤然传来的敲门声仿佛丧钟敲响，王国栋飞快地站直身体，一个跨步过去打开了门。
“哈哈，你急什么，我这不就上完了？”
他佯装无事着说完，没敢直视小芝，径直往外走，与小芝擦肩而过。
小芝眉心拢了拢，回过头凉凉地看着王国栋的背影。
王国栋刚走两步，突然看见一个靠墙停放着的黑色行李箱。
那行李箱挺大的，应该有26寸，王国栋不太确定，还是28寸？
他默默想着，考虑到便携，一般也不会买这么大的行李箱吧。
感觉……都能装进去一个人了。
老天！
王国栋浑身肌肉一僵，两腿直发软，被自己这个变态的想法吓得够呛。
他勉强转过身，看见小芝抱着手臂靠在卫生间门口，没有挪动的意思。
“那个，”王国栋艰难牵动下嘴角，指向行李箱，“宝贝，你要出去旅游吗，买这么大的箱子。”
小芝笑了下，看向行李箱的视线带着玩味：“大箱子，才装得下啊。”
“哦哦。”王国栋挠了挠头，心里直发毛。
以往他为之痴迷的小芝，这时候看起来更像一条色彩艳丽、花纹复杂的毒蛇。
甚至在下午的时候，王国栋还控制不住的想念小芝来着，可在看到那节水龙头软管上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后，他那点浪漫想法立刻灰飞烟灭了。
王国栋其实有点想走人了，可一时半会找不到理由。
总不能说，我来找你，就只是上了厕所，然后就要回去了吧？
他不禁开始暗暗期盼，要是跟今天上午一样，谁再能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
可惜兜里的手机不如他所愿，一点出声的意思都没有。
“愣着做什么啊，”小芝走过来，用手推着他往沙发走去。
王国栋一点也不敢乱动，乖乖地坐在沙发里，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小芝甜美一笑，说：“我今天下午熬了绿豆汤，给你盛点吧？”
王国栋：“……”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拒绝，小芝却没等他回答，就翩然转身往厨房去了。
小芝的背影没入厨房的那刻，王国栋猛地站起身，夺路就往客厅大门口跑。
他伸手去转动门把手，门却纹丝不动。
门被反锁了，他打不开！
“……”
霎时王国栋冷汗便浸透了全身，呆若木鸡地立在门口。
为了不被小芝发现，王国栋只能不甘愿地回到沙发上。
小芝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什么，还没有出来。
跑也跑不了，王国栋只好摸出手机，心烦意乱地看起了时事新闻。
“有一连环杀手作案多起，近日已逃窜到燕城，请各位市民朋友们多加注意。”
王国栋一震，飞速点进去，越看脸越白。
警方猜测该连环杀手的身份为女性，她手下的冤魂以中年男性为主，杀人手段十分残忍，死者在死前多半经受过非人的折磨，死后甚至连全尸也无。
这这这……！
王国栋擦了把冷汗，刹那间，小芝的身影与新闻中连环杀手的画像在他脑海中完成了重合。
“让你等久了。”
小芝的声音不亚于夺命的镰刀，让王国栋抑制不住的剧颤了下!
“本来很快的，我找了半天白砂糖，”小芝将手里捧着的白瓷碗放在茶几上，“你抖什么？”
王国栋视线落在那白瓷碗上，像被咬了一口似地飞快弹开。
“我、我我……我身体不太舒服，”他艰难地捋直舌头，“我想回家了。”
小芝冷了脸，复又柔声道，“喝吧，喝完你就不会不舒服了。”
天杀的，他看起来像是个傻大头吗！
这一碗喝下去，是生是死还能受自己控制吗！
王国栋鼻尖满是汗水，抗拒地摇头，又怕激怒了小芝，小声道：“我真的身体不舒服，小芝，你就让我回家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都带上了哭腔。
“……”
小芝冷冷地打量了他几秒，没想到一直傻了吧唧的王国栋突然不好对付起来。
她露出了一点笑意，思考片刻后道：“不喝就不喝吧。”
王国栋猛然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快要虚脱了。
下一秒，便看到小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白毛巾，骤然向他脸上逼来。
她的来势凶猛，王国栋完全没来得反应，口鼻就被捂了个彻底！
王国栋激烈地挣扎起来，双手试图去扒拉小芝的手臂，却被后者重重一膝盖击中腹部，霎时瘫软下去，失了所有力气。
口鼻上毛巾被压得死死的，王国栋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被捏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他大脑昏昏沉沉起来，意识坠入一片虚无的深海之中。
昏迷过去的最后一瞬，王国栋模模糊糊地想，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也许……小芝真的是个男人也说不定。
再醒来时，王国栋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正躺在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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