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梦表情微妙，语气更微妙：“王叔叔，你真的没有一刻，怀疑过他的性别吗？”
如同五雷轰顶，王国栋当即被劈得神志一昏，表情空白地看着安梦。
安梦笑了：“之所以平胸，是因为他是男人，而不是什么乳腺癌，一个压根没有的东西，怎么切除呢？”
“怎么可能！”王国栋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他骤然瞪大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钱秀雅顿时一呆，哭声越发凄厉：“王国栋，你有没有良心，你居然敢背着我偷人！”
王国栋冷冷瞥她一眼，那目光透着难以言说的厌弃和不耐。
他竟是解释也不肯解释一句了！
生气、委屈、愤怒夹杂着心寒，钱秀雅感觉自己胃里直反酸水。
她捂着心口，喉管抽搐着说不出话。
王国栋却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功夫去搭理钱秀雅的情绪。
他整颗心都被一个想法占据了：小芝居然是个男人，怎么可能？！
安梦说的不错，他和小芝确实是在一场酒局上遇见的。
当时小芝穿着粉色连衣裙，皮肤白皙，长发甜美的打着卷儿，整个人俏生生的。
她简直是王国栋最喜欢的那类女人，酒局过后，王国栋便无法抑制的心动了。
小芝简直不能比女生更女生，她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呢？
一想到小芝会是个男人的可能性，王国栋便腹中翻腾、直犯恶心。
极大的质疑下，他竟是装也不装一下，唾沫横飞道：“你少在这妖言惑众，好好一个女孩子，你居然说她是男的！”
安梦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嘴角。
【好家伙，就这么承认了？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女孩子？搞不好掏出来比你还要大呢。】
“……”谢蕴表情一言难尽地看向安梦。
“王叔叔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验证。反正我话是说到这儿了，你要自欺欺人的话，我也没办法。”
“对了，”安梦又加一句，“不过如果王叔叔就是喜欢男人的话，当我什么都没说。”
看着王国栋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钱朵不厚道地暗笑了一下。
说实话，在家里她真的很少看见王国栋这样吃瘪的表情。
要不是安梦今天来了，她也不可能知道亲爹能干出这种事情！
“爸，”钱朵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你真令我刮目相看。“
没去看父亲刀子一样射过来的目光，她拍了拍母亲的背，小声安慰道:“妈，你怎么想的？”
钱秀雅从悲伤中清醒一瞬，无助又惊慌地看向王国栋。
却见丈夫怔怔地在想着什么，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
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钱秀雅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要离婚吗？她没这个魄力。
可还要这么过下去，她也过不了心里这个坎。
“……我，”钱秀雅抹了抹眼泪，将脸埋在女儿怀中，“我不知道。”
这时，楼梯口脚步声渐显，钱峰和赵悠夫妻俩刚起床，出现在众人身后。
“怎么了？”钱峰环视一圈众人，一头雾水地问。
客厅中氛围十分诡异。却没有人回答他。
钱峰不满地拧起眉，往前走了几步，又逮着王国栋问：“爸，这是什么情况？”
王国栋翻动了下眼皮，一言不发。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无人应答的尴尬和窒息一般的沉默令钱峰无比烦躁。
于是他张口便对着钱朵开炮，“你怎么把妈惹哭了？”
“我？”钱朵震惊于他的不分青红皂白，无语地笑了下，“问我，你还不如问爸！”
钱峰看向入定似的王国栋，看得出他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霍闵轩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冲他招手，钱峰便拉着赵悠坐了过去。
在听了霍闵轩压低声音的复述后，钱峰眼珠子瞪得快要脱窗了。
任凭他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出来平时古板严肃的王国栋会做出这种事啊！
“国栋，”钱秀雅肝肠寸断地问，“我就问你一句话，朵朵朋友说的事，你到底做没做过？”
安梦眼神奇异地看她一眼，简直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难道王国栋他刚才没有亲口承认吗？】
王国栋垂着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地板砖，喉头滚动了下。
沉默半晌后，他没有看钱秀雅，突然说：“我要离婚。”
这句话如同一瓢冷水泼进滚热的油锅里，将整个客厅的诡异气氛瞬间推向高潮。
“你说……什么？”钱秀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要离婚！”王国栋的尾音骤然尖利起来，暴跳如雷道，“这种日子我受够了，离婚！”
他激动地从沙发里站起身，唾沫横飞地激情输出：“钱秀雅，老子忍你这么多年，现在不想忍了！你看看你自己，一天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干，整天疑神疑鬼，也不收拾也不打扮，哪个女人像你这样！”
“还有你，”王国栋抬手指向安梦，继续冲钱秀雅咆哮，“她是你找来监视我的，对不对？还捏造出小芝是男人的鬼话来诓我，钱秀雅，你真无聊！”
“……”
钱秀雅身体彻彻底底地僵住了，泛红眼底渐渐浮现出浓重的自嘲意味。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发现，这个男人是这样的？
安梦冷眼看着王国栋发疯，唇角带着极细微的讥讽笑意。
【良言难劝好死的鬼。】
【罢了，他说要离婚，不就是想和那个小芝双宿双飞吗？】
【那他从“小芝”身上吃到苦头了，那也是咎由自取。】
钱朵听到了安梦的心声，略感担忧地看了眼王国栋。
再怎么觉得父亲荒唐，她也不希望他会出事啊！
发泄完了怒火，王国栋一拂袖，就大步往门外走去。
不知道他是要去哪里，但谁也去没拦他。
钱秀雅被刺激得不轻，要不是钱朵伸手扶着，她几乎要站立不住、瘫倒在地了。
钱峰像是终于回过神，赶忙上前从钱朵手中接过母亲，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霍闵轩这时忽然站起身来，道：“那个，我看也不方便再呆在这里，就先行告退了。”
安梦静默不语，额角挂上了三道黑线。
【全场都看完了，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没有人分出一个余光给霍闵轩，他摸了摸鼻子，讪讪走了。
“安梦，谢总，”钱朵招呼着他俩，“刚站了半天，你们也坐。”
客厅里现在还剩下钱秀雅、钱朵、钱峰和赵悠，安梦冷淡地看了眼钱峰，特地选了个远离他的位置坐下。
谢蕴微不可察地一挑眉，他注意到了安梦的反常，心底骤然浮上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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