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梨一把抓住了柳青云的手臂，“师兄，你听她说的话！还不快杀了她！”
夜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柳清梨以一己之力撼动了她的杀意。
要不是担心这个洞窟距离修罗场太近，死这么多人会引起其他仙门的警觉，他们这一群人已经都是尸体了。
她挑眉看向柳清梨，“其实你说的对，我就是和那些阿修罗是一伙的，你的腰也是我下令捏碎的，当然我最想捏碎的，还是你的脑子！”
柳清梨被她狠厉的话吓到，脸色苍白盯着她。
“师兄你听你听，她果然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柳青云面露不悦，周围的其他人也对柳清梨的叽叽喳喳感到厌烦。
镰捷冷哼一声，“听不出来她是逗你的吗？”
镰依附和：“就是，柳修士，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柳清梨：“…………”
夜月冷声嗤笑，转头看向朗清。
“还等什么呢，赶紧往前走啊！”
朗清一愣，“啊？”
夜月无奈扶额，“这里面就属你灵力最强，你不在前面探路，谁在前面？”
柳清梨怒不可遏，“你居然敢让朗大人给你探路？”
她的目光落到了江墨白的身上，“你可知道他是……”
江墨白轻轻抬了抬眼皮，清冷犀利的眉眼扫了柳清梨一眼。
柳清梨没来由地浑身一寒，不敢再开口了。
江墨白朝前动了动手指，“走。”
朗清低头应是，立刻推着江墨白往前走。
他走的不快，众人也在身后慢慢跟着。
甬道很长，黑暗中好像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尖端燃烧着火焰的长枪背在朗清的身后，但也只能照亮他们几人脚下的方寸土地。
四周很窄，墙壁好像随时就能朝人压来一般，十分压抑。
“咦，你们看！”
借助火光，镰捷发现了刻在墙壁上的图画。
说是图画，其实就是一些线条凌乱的简笔画。
但线条深入坚硬的墙壁三寸，看来刻下这些画的人功力不浅。
镰捷疑惑地转头问众人，“难道在我们进入之前，还有人来过？”
镰玉惊呼，“会不会是二皇子？”
鬼族二皇子在多年前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镰捷她们都是鬼王派出来寻找二皇子的亲卫。
她们找寻多年，最近才打听到二皇子多年前曾出现在这附近。
听到镰玉的猜想，镰捷立刻仔细去查看。
“这画的是什么？”
画上画的是两拨人，一方乌压压黑漆漆的。
另一方则是由六个长相有细微差异的部众组成。
朗清推着江墨白走近了些许，他淡淡地扫了一眼。
“六族共战位面恶魔。”
众人一听，全都微微一愣。
三界六族，这个称呼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提起了。
自从阿修罗族战前投敌，大部分的人就已经把阿修罗从六族中抹去了。
经过江墨白的提醒，众人也发现这壁画画的确实是与恶魔对战的场景。
大家顺着壁画一步步朝前走，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壁画。
第二幅壁画中，其他五族都不见了。
只有头上长有犄角很像阿修罗的大军仍然在和恶魔奋战。
但阿修罗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到第三幅画的时候，面对黑压压的魔族大军，只剩下了一个阿修罗。
这个阿修罗仰面朝天，似乎正在呢喃着什么。
在他的身后，还刻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竖线。
看上去，似乎有成百上千条竖线。
第四幅画，唯一的那个阿修罗也躺在了地上。
对面的魔族大军，也只剩下了三个黑色的身影。
而那些黑色竖线，也消失无踪。
镰捷看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这画是想表达………阿修罗杀了恶魔？”
柳清梨嗤笑，“怎么可能，我看是阿修罗投敌之后，又被恶魔丢弃，死在荒野了吧。”
“恶魔的走狗，活该曝尸荒野！”
她不屑地扫视这些壁画，“现在阿修罗族，男的没剩几个，女的全为娼妓，这就是他们的下场！呸，活该！”
夜月眉眼犀利地看向柳清梨。
暗中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箭镞捏在手中，缓缓朝她靠近。
柳清梨挑衅地看向夜月，“看什么看！”
夜月背着手，冷冷一笑，“你这嘴巴，简直和百草枯成精了似的，真够毒！”
柳清梨虽然不知道“百草枯”是什么东西，但她也知道夜月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她噌的一声拔出长剑，对准了夜月。
只是她重伤未愈，拿着剑的手也摇摇晃晃，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你身为人族，居然为阿修罗说话？！”
夜月嗤笑，“我只为‘公道’说话。”
她目光直视柳清梨，“你说阿修罗投敌，可有证据？还是说你曾经亲眼看到过阿修罗给恶魔传递消息？”
柳清梨怒不可遏，“这还用证据，整个三界，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夜月不怒反笑，“大部分人都认为的东西，便一定是正确的吗？”
柳清梨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一时之间竟然被噎住了。
“你……你……为什么帮阿修罗说话？”
“我乃人族，从小一个阿修罗也没见过，何谈帮他们说话？”她目光锐利如刀，闪着锋利的寒芒，“我只是觉得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胡乱揣测，实在很‘低级’。”
柳清梨再也听不下去了，抄起长剑就要来砍夜月。
夜月踏前一步，伸手就将那枚黑色的箭镞贴到了柳清梨的手腕处，箭镞悄无声息地被吸到了柳清梨的皮肤之内。
这是四千余从宝库中给她找出的法器——黑玉箭。
没入人体之后会慢慢切割人的灵脉，当被攻击者感觉到的时候，浑身的经脉早就断了。
就算柳青云有再多的灵药，这次也救不了柳清梨。
身后的柳青云一把按住她，“师妹，你冷静点，外面全是虎视眈眈的恶魔，现在不能内讧！”
坐在轮椅上的江墨白抬起一直冷淡疏离的眼眸，淡淡地看向夜月。
右手下意识地隔着宽大的衣袖，轻轻抚摸左腕上的龙纹镯。
柳清梨还想说什么，但却被柳青云按着手收回了仙剑。
她不满地哼了哼，径直走到夜月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你若能侥幸活着出去，本小姐一定会在你身上留几个血洞！”
夜月淡淡一笑，到时候这血洞，不一定会在谁的身上呢。
夜月转头，继续看墙上的壁画。
在她面前的是第五幅画。
躺在地上的阿修罗身旁，又来了两个阿修罗，他们一边悲痛哭泣，一边伸手指着对面的三个高大的恶魔。
为首长得最高大的恶魔手里举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
第六幅画，对面的三个恶魔也躺在了地上。
而阿修罗这边只剩下一个人了，他抱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背对着他们，似乎正准备离开。
最后一幅画，唯一剩下的那个阿修罗手持长戟站在一个黑色的圆圈里。
他的头低垂着，面前的长案桌上摆放着三个黑色的盒子。
夜月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这幅图，已经是最后一幅壁画了。
不知为何，看着这片壁画，夜月的心中总是涌起一阵阵的悲伤。
这些壁画是谁画的？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等出去之后，她一定要让四千余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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