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那功课你都看到了么？”
“姐不行了，明天还特么要交作业呢。殿下什么时候来救我？他再不来我就只好……只好自己跑出去了。”
燕小四自房梁上垂下头，冰冷地看了她一眼。
冰冷地回复了一句。
“不是你要玩的么？”
齐酥泪哒哒：“那人家现在想走了嘛。”
燕小四：“知道了。”
齐酥看了看房梁，又看了看他的脸。
“这是女生净房。你不会一直躲在这里偷看吧？”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冰山青年，居然也干这种事情。
燕小四：“还想不想回去了？”
齐酥：“放心吧我的哥，我会为你保守秘密哒！”
燕小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为你善后的。”
齐酥对着房梁比了个心。
“四哥哥你真的太帅了！”
房梁上传来一声呕。
…
齐酥红着眼圈从净房里出去了。
“你怎么整天往净房里跑？”茹姐姐站在石阶石榴树下，抱着手臂，拧眉看她。
一副恶女找茬的模样。
齐酥：“跑就跑咯，你是马桶嘛，还有什么意见？”
“你——”茹姐姐勃然大怒。
“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你有蔡婆婆撑腰，就敢顶撞我！”
齐酥后退两步，柔弱地扶住石榴树，柔弱地捂住脸。
“姐姐，说话就说话，你为什么打人？”
茹姐姐：“……”
主打就是一个融会贯通，学练一体。
。
今天是正月初一，新元正日。
陵叶城里悬朱挂彩，喜气洋洋。炮竹声断断续续，一天都没停下来。
年轻人正在长街上行走。
节庆盛日，开张营业的店铺并不多。
每遇到一家，他都会进去逛一逛，买一点东西。
没多久，怀里抱满各色彩盒。
身后仆人把东西接过来，“公子，夫人晚上就回来了。她看到了定然欢喜。”
玄鸟卫在陵叶城并无眼线。
但是没关系，绣衣使有。
绣衣使的暗线，遍布晏朝上下。更玄妙的是，绣衣使是自前朝就继承下来的组织。
虽然魏昭继位时，因为忌惮，大肆削减了绣衣使的权能。
但落到陵叶这种小城，变动算不上伤筋动骨。
没几个时辰，他们就拿到了陵叶城绣衣使分部，有关女子失踪的档案。
这是一件秘档。
因为牵扯到当朝权贵。
陵叶城中，白水园每年往帝京运送美貌女子。
这些女子最后都流入了京都不知名的府邸。
最后出现在朝臣家中，皇家教坊司里，甚至是皇宫里。
目前，绣衣使也在调查这个案子。
倒不是因为对皇帝尽忠，而是皇权之争本就残酷。
这件事背后隐约指向太子，握在手里，早晚会变成一件筹码。
就比如现在，云无翳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
夜色渐起，长街上灯河闪耀。
提着大小物品盒的主仆两人走回客栈。
“主人，那白水园，自创立之初，就是这样的目的。其内防卫极严，若是贸然动手，只怕会打草惊蛇。”
头顶的鱼灯，飘飘摇摇，映照出年轻人的脸色。
他眸色深沉，仿若静水沉渊。
“现在不必动。把绣衣使想要的东西给他们。待我们离开陵叶后，再引他们动手。”
绣衣使想要的，不仅仅是失踪的女子名单。
最重要的，是这些女子背后隐藏的蛛丝，和那些蛛丝相连的真正人脉。
“还有，你多派几个人过去帮她。”
说完，年轻人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虽然她未必需要帮忙。”
嚯，主人对齐娘子的脾性，倒是颇为了解。
。
要说住集体宿舍，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私人活动时间。
入夜之后。
齐酥推开门正欲出去，身后有声音传来。
“又去净房？”
齐酥：“我要告诉蔡婆婆，你说她是净房。”
……小贱人！告状精！
齐酥有事要找蔡婆婆，说是很要紧的事。
她今天一天的表现都很乖巧，蔡婆婆对她基本满意。
听说她夜里求见，皱了皱眉，也没有起疑。
齐酥在两个婆子和两个婢女的全方位环绕下，被带到了蔡婆婆的居所。
怪不得同屋的姑娘们都跟她说，别想着逃。
这么森严的守卫之下，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啊。
蔡婆子住在园子的东北角。
门前种着一片腊梅，是景致最好的地方。
婆子和婢女将她送到门口，便都在门外候着。
齐酥自己进去，却见蔡婆子端坐在八仙椅上，神态倨傲。
“什么事呐？”
齐酥捂着脸。
“婆婆，你快看。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脸上长了红疹子。”
红疹子？这是影响颜值的大事，蔡婆子果然很上心。
走下来亲自瞧了瞧。
“哪里？”
她面颊软白，上面扫着淡淡的樱粉胭脂，并没看到什么红疹子。
“这不就是么？”对面的小娘子似笑非笑。
纤细手指朝她脖颈上点了点。
蔡婆子依稀好像在她指尖上看到一点黑色。
下一瞬间，一点微微的疼，自脖颈处漫开。
…
冷风一吹，蔡婆子觉得有点冷。
脚底下的灯笼光晃了晃，她慢慢醒过神来。
这是哪里？
身边有声音问道：“婆婆怎么不走了？”
走？去哪里？
那声音像是知道她想什么。
笑道：“婆婆不是说，带我去拿名册嘛。”
名册？
“对啊，被送进白水园的女子名册，还有京都那些人的名册。婆婆不是还说，往年这时候，也都会往京都的太子府邸送人么？”
啊，对。好像是这样。
往太子府邸送人。
今年的美人不好挑选，没有特别出彩的，挑挑拣拣到了这时候，才把人凑齐。
还得花时间调教，不能耽误了二月二的正事。
管事正在为这件事烦心呢，最近一天要问好几遍的。
身边的声音笑道：“对，正是此事。”
。
齐酥拿了几本名册抱在怀里。
刚走到庭前石榴树下，一个人站在廊下暗影里叫住她。
“你去做什么了，去了那么久？”
是个女子的声音。那位床榻离她很近，昨天还跟她说，要她多多当心的那位姓唐的姐姐。
巧了，省得她再去找人了。
齐酥微微一笑。
“蔡婆婆找我去说了些事情。”
那女子声音略微缓和。
“手里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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