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吗？
不等乔茵捋清路线，男人已经把她推到饭桌上。
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豆浆，还有两根油条以及几个菜包。
赵青茹也被挖起来吃早饭，今天托姚丁香再看一天，明天赵淮樵就可以把她带办公室。
这孩子安静，一天到晚的画画，不会影响别人上班。
一大一小，两个人耷拉着脑袋坐在那等吃的。
赵淮樵有种自己养了两个女儿的错觉。
乔茵精神萎靡的状态在看到早餐后好上许多，她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喟叹。
“好喝。”很原生态的味道，百喝不腻。
这年头啥都不好，但吃的和空气是真好。
“试下油条。”赵淮樵拿剪刀剪断油条，方便她泡豆浆。
他这边一大早就起来，四周寂静无声，再怎么小心还是弄出不少动静。
杜燕萍被吵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
她倾耳静静听了会，隐隐听到学校之类的词，心里有些怅然若失，轻轻叹气。
上学，多美好的事。
冯浩听到身边声音，睡眼惺忪的看她，“咋了媳妇。”
“你说呢。”杜燕萍本就心烦，思绪又被他打断，心头像有团火在烧，怎么也压不住。
哪怕知道他没错，还是免不了迁怒。
“还问我咋了，你看看现在才几点，你睡觉就不能小点声吗。”
冯浩挠了挠头，估计自己不小心打呼吵到妻子睡觉，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媳妇，我这几天太累了，别生气，我以后会注意。”
最近大家忙着展会那边，厂里的事几乎都是他在管，头次独自管这么多事，难免有些心神疲惫。
冯浩看了下天色，起身去搂杜燕萍，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过了，趁现在还早……
他一个小组长，天天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好累的，杜燕萍挣脱冯浩怀抱。
“我们还是分房吧。”
冯浩愣住，夫妻哪有分开睡的道理，这简直和直接说离婚没区别。
他正值壮年，本是对这事最热衷的年纪，平时她不愿也只能依着她，自己强忍着。
今天也只是试探一下，何至于就让她想分房了。
睡在一起还有个指望在，这分开了还剩什么。
再说次卧那么小，小孩都勉强，大人住多憋屈。
“我不同意。”冯浩想也不想的拒绝，老婆孩子热炕头，他没有孩子，现在连热炕头都要失去了不成。
“随便你。”杜燕萍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态度。
反正他同不同意是他的事，分不分却是自己的事。
乔茵听隔壁似乎又开始吵架，门不知被谁甩了下，发出一声重响。
她看了眼赵淮樵，那冯浩没有暴力倾向吧。
自己才住两天就听他们吵两回架了。
“走吧。”赵淮樵随手提起乔茵上次买的黑色背包。
冯浩这人虽耳根子软但做事稳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出门后他还是敲了敲隔壁房门，进去说了几句话。
乔茵学校离住处大概四五公里，不早点出发，肯定赶不上。
她站路边等赵淮樵开车，还以为今天能有豪车专送。
结果就见赵淮樵牵了辆自行车出来，长腿支在地上，等她上车。
“上来。”
乔茵看到这个熟悉画面，脑海不由浮现乔庭生的身影。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她一言难尽的坐上后座。
话说，谁家霸总送小娇妻上学是骑自行车啊。
乔茵想坐豪车里哭，不想在自行车后面吹冷风。
可惜公交车没经过学校，不然她宁愿去挤公交。
乔茵把男人当座驾。
“驾，出发。”
赵淮樵失笑的蹬起车轮，她这样像个孩子似的。
也挺好的。
现在才九月多，早晨空气已经微凉了，乔茵记得自己以前，有时十一月份都还穿短袖来着。
“你那辆四轮车呢。”
赵淮樵的声音顺着风飘到乔茵耳朵。
“送去修了。”
周正昨天开车心不在焉的，路上有只狗跑过去，被吓得急打方向盘，人倒没事，车子前大灯撞坏了一个。
而且，自己驾照还没出来，就算有车也开不了，赵淮樵只能借冯浩的自行车送她。
没驾照这词，从大佬嘴巴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违和。
乔茵默，她以为赵淮樵是进去劝导那对夫妻，结果他是去借自行车。
太佩服他了。
到了校门口，赵淮樵把她放下，继续骑去展会。
旁边有位姑娘正好也骑着自行车在门口停下。
她看了眼赵淮樵的背影，转头上下打量乔茵，突然开口。
“那是你对象吗。”
这时候的人早婚，高考恢复后也是复考生最多的几年。
特别是那些知青，哪怕生完孩子也想拼搏一把，现阶段的高三生，偶尔会出现年龄跨度比较大的情况。
那女人猜测乔茵和自己一样，也是婚后出来读书的。
乔茵看了她一眼，对方年纪看起来不算小，穿着身明显不合身的衣服。
自行车是崭新的，衣服也新，看起来却不伦不类的。
她先去门岗登记，问清楚方向后，才随口回她，“嗯。”
女人也有耐性，就这么在旁边等着乔茵登记。
确认她有对象，像是听到什么高兴的消息一样，态度异常热情。
“你是几班的啊，我读的七班，我叫王雅慧，你呢。”
她要不说自己是学生，乔茵还以为这是老师。
乔茵没和陌生人聊天的习惯，客气的报上名，没打算和她多说。
对方问了一堆，她随口应付几句。
王雅慧却很快抓出重点，乔茵不是本地人，估计是哪个小地方出来的。
“那你可就得注意了。”
自己虽在乡下嫁过人，但起码娘家是本地的。
王雅慧看乔茵的眼神便有些轻视。
说话间带了点指点意味。
乔茵看了她一眼。
王雅慧咬咬牙，像是分享什么重要秘密，悄声道：“你有对象的事，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学校公开自己有对象的不多，她就是其中一个。
因此在学校跟同学们格格不入，难得遇到个境遇一样的乔茵，便想拉拢。
可惜乔茵不接招，态度依然不冷不热的。
王雅慧白做了半天无用功。
两人教室虽在一个方向，但乔茵还要先去报到，没一会就各自分开。
乔茵去办公室报到完，领了一堆课本，按提示找到自己班级。
门口没贴班牌。
这时候老师还没过来，她敲了敲门。
原本喧哗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乔茵身上，仿佛她是一只误入羊群的狼。
“谁啊这是。”一个声音从教室的一角传来，带着一丝好奇和不屑。
“走错班级了吧。”另一个声音附和着。
还以为老师到了，吓了他们一跳。
乔茵靠门上，声线清冷。
“请问这里是高三二班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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