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把月灵搂在怀里，抱得更紧了了一些。
“灵儿，和你相遇是在大月时光里，我最开心的日子。
我这一生有你和燕临，足矣……”
两人回大月的日子很快就临近了，月灵满是期待的，给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准备了西凉独有的礼物。
她一样一样收拾着，“行之，你看，这件虎皮的大氅还是你打了来的，回去以后送给父王。
他年轻时腰上受过伤，年纪大了总说腰疼。
穿上这个肯定暖和。”
说罢他又转身拿起一枚和田玉的钗子，“这个是陛下第一次见我时，上赐给我的。
母亲是最爱这西凉玉器的，这个送给母亲，她定会喜欢。”
燕行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眼中却蕴含着意味深长的苦楚。
月灵只顾着忙活收拾手里的东西，根本未曾察觉。
随后她又拿起一个小小的香囊，“瞧，这个是我来了西凉跟着绣娘学了女工，亲手绣的荷包。
一个给你，一个给哥哥。
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心思却最细腻。
不喜欢这些俗气的东西，别得我亲手制作，他才肯带在身上，和你一样难搞。”
燕行之应和地浅浅笑了笑。
“拿给我看看。”
月灵自是像献宝一样，把荷包递给燕行之。
他放在鼻子上轻轻嗅了嗅，一股草药的香气。
随机问道，“这里边可是放了几味草药？”
月灵摇了摇头，“都是银翘帮我询的，说说有助眠之效，哥哥夜里总是睡得不踏实，我想让他好好休息。”
没等燕行之回话，月灵又自顾自地说道，“如今父亲出征已经快半年了。
大月的大小事务都得哥哥去权衡处理。
以前啊，他是最贪玩的。
小时候还打趣怪我，怎么不是男儿身，让他活活被这朝政拴在皇宫里。”
月灵无意地摇了摇头，哥哥是像雄鹰一样的男子，本该遨游天地间。
但是却被责人一辈子困在了那红色的宫墙之内。
燕行之，默默攥紧了手中的荷包。
带着笑看着月灵一项一项给他介绍。
“还有这些，都是府里厨娘做的各类点心。
哥哥家的云锦和云苏也该是馋嘴的时候，前几日还来信问我这个姑母要好吃的。
这次去，我便让他们多做了些。
那些容易坏的，我便找厨娘寻了方子，去了亲自做给他们吃。”
想到自己那一对双胞胎的小外甥和外甥女，月灵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她走那年他们话还不会说，现在该是满地打滚的年纪了。
一整个晚上，月灵都沉浸在回家的喜悦中。
乳母抱了燕临过来，她更是伸手将燕临接过，举的老高。
“临儿，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看娘亲的父王和母后了，你高不高兴，高不高兴？”
小小的燕临还不懂母亲说的是什么？
自是看着母亲笑，他也忍不住跟着咯咯笑个不停。
手里举着一个小木马，那是拓跋煜差人给他带来的。
月灵笑嘻嘻地哄着怀里的小燕临，“为娘知道你喜欢马。
你舅舅啊，是我们大月最骑射的勇士。
到时候让他亲自教导你学骑马射箭，好不好？”
小燕临听说可以骑马，心里高兴的不行，嘴里絮絮叨叨跟着月灵重复道，“骑马、射箭……
舅舅教……”
月灵又将他拥在怀里，亲了亲他肉嘟嘟的小脸。
“以后，我们临儿也必将是最会骑射的少年将军。是不是啊？”
“嗯嗯……”
燕行之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心中却忍不住地抽痛。
一想起大月，他的全身就忍不住的颤动。
那里留下的除了美好，还有内心最深的痛苦。
如果月灵知道了，他此次去往大月的真正目的，还会像现在这样乖乖留在自己身边吗？
一想到这，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一把从月灵的怀里接过了小燕临，语气温柔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让临儿跟乳母去休息吧。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
月灵温顺地点了点头，乳母自是抱着燕临退了出去。
燕行之一把将月灵揽在怀里，低头轻嗅她颈弯处的香气，像是要紧紧抓住随时可能会失去的最后的温柔。
“灵儿，如果我以后因为什么原因，做了伤害你的错事，你可还会原谅我？”
月灵摸了摸环抱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不会伤害我和临儿的。”
燕行之的手更紧了一些，虽然过去了两年了，他仍是当年的少年模样。
月灵转身，轻轻抚摸了一下他骨骼分明的脸颊。
“好端端的，今日怎么又说这些？”
少年只摇了摇头，沉默半晌，他一把抱起月灵朝榻上走去。
“灵儿，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月灵有些害羞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都成亲三年了，他怎么还是毫无节制。
“我想要个女儿，她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
少年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入罗帐中，倾身过去。
那一年正是南疆和大月战事胶灼之际。
几次战役下来，好几个鼎力的将军都命丧在战场之上。
拓跋沧溟虽然已年过半百，但是仍旧御驾亲征，势必要直捣黄龙，将南疆那帮恶徒彻底赶出大月。
月灵一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出征半年之久了。
拓跋煜此时已经是太子了，在父王出征的这段时间，代为管理朝政。
虽然他心里很是看不上那个临阵脱逃的妹夫，但是对于月灵此次归来。
心里比谁都高兴。
一大早，他便骑着快马，等在城楼上。
待远远看到了月灵的马车，他像儿时那样，骑着快马冲了上来。
走到马车旁边，他有些胆怯地开口问道，“是……灵儿……回来了吗？”
月灵拉开车上的帘子，亦是激动的探出头来。
满脸欢笑着跳下马车，扑进拓跋煜的怀里，天天地喊道，“哥哥，是我，哥哥，我好想你。”
拓跋煜 的泪已经糊了满脸。
他紧紧将月灵搂在怀里，又紧张地推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西凉可住得惯，怎么都瘦成这样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说罢还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燕行之。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已经贵为燕小侯爷了，但是在他眼中不过就是那个低贱又卑鄙的质子。
月灵摇了摇头，使劲晃动着拓跋煜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
“没有，行之，对我很好。”
这时候，乳母抱着小燕临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
拓跋煜瞧见了，立马冲过去，一把接过她怀里的小燕临。
燕临那孩子，从小就不怕生，见谁都是笑脸。
看见从来没见过的拓跋煜，不仅没有害怕，还甚是得意地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咯咯笑了起来。
连乳母都忍不住说道，“都说血浓于水，瞧瞧，小少爷，长大后第一次回来，一点都不面生。
看样很喜欢太子殿下。”
拓跋煜大笑道，拍了拍怀里小燕临。
“好小子，是我大月的汉子！”
随机回头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之前那侍卫立马牵了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过来。
“我听你娘亲说，你喜欢舅舅给你雕刻的木马，如今舅舅把我的汗血宝马风灵驹送给你，你可喜欢？”
月灵有些诧异道，“哥哥，这可是你最宝贝的，怎么送给临儿，他还是个孩子。”
小燕临也不怕，笑嘻嘻地揪住马耳朵。
嘴里嘟囔着重复昨夜月灵说得话，“骑马、射箭……舅舅教……”
拓跋煜更是高兴地将他抱在怀里，直接跨坐到马上。
低头对月灵说道，“我们临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说罢，潇洒转身道，“你们的马车慢，母后在宫里等的着急了。
我先带着临儿骑马走了，你们快跟上！”
月灵笑嘻嘻地看着他奔驰而去的身影。
两年没见，哥哥还是那个肆意潇洒的快意少年。
她左右张望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心中感慨万分。
大月，我回来了！
她兴致勃勃地跟着进了城，却未曾发现送亲的队伍早已换了人马。
带头的人贴近燕行之的耳边，“小侯爷，一切已经就绪，只等你一声令下！”
燕行之，看了看马车里月灵的笑脸，亦是纠结。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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