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安没去解释太多，她清楚，自己说的话对方可以理解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待到粉毛萝莉那软糯糯却带着不屑的话音落下，罗兰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就那样呆愣的注视向季宁安。
“懂了？”季宁安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所谓的罪恶究竟是什么东西，老子我比你们这帮诡异可清楚的多。”
季宁安笑了，笑的极为猖狂。
单纯的智商碾压很爽没错，但比这更令人愉悦的，则是你误打误撞碰到的一件小事，居然恰好可以否定对手的谎言。
“这些家伙是我从牢房里带出来的，它们跟我说，它们会死，但不是因为所谓的罪恶，而是因为它们被选中了，要成为怪物的一部分。”
季宁安说着，揉了揉一旁光溜溜的小脑袋。
“喏，这小玩意很熟悉吧，神女，怪物，恶魔，都是她，不会洗了个澡穿了身衣服翅膀给嘎了你就认不出来了吧？”
依旧没有回应，季宁安倒也不恼，她此时心情大好。
“已死之人，我还真碰到过一个，那家伙没啥特殊的，可能就是牙黄了点，缺了根手指，你说，会是因为这两点，他才称自己是已死之人吗？”
断指。
简短的两个字，却犹如一柄重锤轰砸在罗兰的胸口。
在这座村庄里，失去指关节，又或是失去手臂的家伙被称为异端，可居然没人去思考，它们为什么会失去手臂，手指。
它们真的没有想过吗？还是它们内心已有猜测，只是在执法局的重压下无能为力。
还记得当时，季宁安刚刚进入怪谈，第一次执行身为执法者的任务。
清理掉那位散播不良言论的邪教徒。
对方站在石台上，笼罩在雕像的阴影里，发表着天神残暴，虚伪的言论。
可下方来往的村民并没有暴怒，它们信仰的天神被人如此玷污，它们没有任何不满，只是那样低着头，加快自己的步伐，好像生怕那言论影响到自己。
这是为什么呢？
它们真的信仰天神吗？
罗兰没有回话，只是身躯微微颤抖，嘴唇发干，目光呆滞。
瞥了一眼对方，季宁安翘起二郎腿，口中吐出烟雾，“你说为什么有人断指断胳膊是在牢房当中，却有的家伙断了手指，却依旧在外面活蹦乱跳，是因为它们特别厉害，从牢房中逃了出去吗？”
无人回应，季宁安也并没期待自己能得到回应。
她面上笑颜逐渐绽开，像是窥见真相的智者，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我猜，它们应该是一开始就在外面吧。”
会议室内，除了季宁安的话语之外，显得鸦雀无声。
身旁，秃头小女孩猛猛干饭，看起来应该是昨晚的大米饭配咸菜没吃饱。
身后，三只诡异信徒站在原地，一胳膊目光如炬，肚子嘴巴若有所思，至于高级玩家…嗯，它是个傻子。
“你在寻找它们。”就是在这充满焦躁不安的气氛下，季宁安语气笃定。
“你怕它们暴露些什么，所以你想杀人灭口。”季宁安再次开口。
粉毛萝莉的一连串进攻只把罗兰打的手足无措。
她表情呆愣，眼中带着惊恐，身躯的颤抖幅度甚至已经清晰可见。
直播间内，亲眼目睹季宁安这一大串话语，无数观众嘴巴张大，面露骇人。
“不是…看这诡异的模样，不能真让我季姐说中了吧…？”
没人回应这条弹幕，因为所有亲眼目睹到怪谈中发生了什么的观众，在此时，全都显得难以置信。
“这还是我季姐吗？”
良久，才有一条弹幕飘过。
“不是，感情我们龙国三个怪谈参与者里，就飞龙那小子脑子不好使？”
某位至今还未通关的肥虫同志莫名被点到，如果他看到这条弹幕，肯定会反驳，自己其实很聪明。
但这一幕无法发生，因为飞龙小伙如今还在举着自己的塑料盾牌，畏畏缩缩的跟诡异玩着捉迷藏。
怪谈世界中，如今，正是粉毛萝莉难得一见的超级大脑发挥时刻，季宁安怎么可能简单两句话就结束？
“让我猜猜，你才是幕后黑手对不对？”
“一开始或许是你自己行动，你把被自己选中目标的手指又或者手臂切断，目的暂且不知…”
“后来，你被发现了，你为了脱罪，在本就有所信仰的小镇中编制出了个谎言，所谓天神的谎言。”
“你跟那些执法者说，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天神，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对方信了。”
“从那之后，你不再只是自己行动，而是有了一群执法者作为同伴，所以那些之后失去了手臂，指关节的家伙，不再出现于村庄，而是被以罪恶的名义关进了一间间牢房。”
季宁安说了很多很多，有些是她胡乱猜的，有些是她就那样想的。
老季推理从不靠什么证据，有证据最好，没有也无所叼谓。
一旁，自称为蕾的小女孩原本正吃着饭，但突然间，她只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拍了拍。
她感受着那温度，那触感，她只僵住了一瞬，便再次小口喝起了碗中的鸡汤。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主。
“这小玩意，她应该并不是那什么神女对吧？只是你为了圆谎又或是其他原因选中的一个倒霉蛋。”
季宁安揉搓着那光溜溜的脑瓜，突然间，她却只觉自己的手掌被什么硬硬的东西划了一下。
“嗯？头发长这么快？”
暂时先没去理会，而依旧盯着罗兰那已经失去血色的面容，季宁安得意的开口，“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
“我不知道你做的全过程，但应该跟老子说的大差不错。”
“你因为某些原因，找倒霉蛋砍手指砍胳膊，你被发现了，你把执法者忽悠了，人家本来脑子就有包，你还骗人家说天神之类的东西，让人家跟你一起砍手指砍胳膊。”
“可能一开始，在你的计划里面压根没有我旁边这小玩意的存在，但后面，又因为某些原因，她也成了倒霉蛋。”
蕾什么都不懂，她只是低着头安静被季宁安揉搓脑袋。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如今的罗兰早就不如一开始时的淡定。
她低着头，身躯颤抖，哪怕身旁的金发小女孩一直啜泣着安慰，她也未曾开口。
季宁安看着，她鸟都没鸟。
“狗屁天神不存在，信仰也不存在，只有一个为了自身目的，去说谎，到最后谎言越来越大的骗子，以及，一帮蠢货，以及一群倒霉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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