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雅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是石头。”
“没错，是石头。”
“官道上发现的那些石头。”
“如此说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劫到银子，那真正的银子跑哪去了？”
林书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凶手刻意安排的。”
“目的，就是想误导我们，银子被劫了，而且是在城外被劫的！”
王星雅顿时明白过来，失声道：“难道银子还在城内？”
林书豪点了点头。
“不过，还存在几个疑点。”
“银子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
“为什么非要换掉银子，直接劫走不好吗？”
王星雅顺着他的思路，沉思片刻，突然她想到了那场大火。
脑海中灵光一闪。
“火，是火！”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然后相互都是一愣，接着又很有默契的淡淡一笑。
不过，很快林书豪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点。
火灾的确是换掉银子最关键的一环。
但仅仅是这个还不够。
要知道每个银箱上面都有封条，如果在库房里调包银子，封条肯定要被撕破。
就算凶手用了某种手法能在不破坏封条的情况下将银子从银库里换掉，可掉包后的银子他又是怎么运出银库的呢？
银库我去看过，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藏的了那么多的银子。
林书豪百思不得其解。
王星雅也想到了这点。
“会不会是银子在进城以前就已经被掉包了？”
林书豪摇了摇头。
“应该不可能，没有条件。”
想要换掉这么一大笔银子，不是说换就换的，这需要复杂的流程。
任何一环出现问题，那都是致命的。
以凶手的狡猾程度，不可能冒这个险。
“现在可以肯定，凶手放火的目的无非就两点，第一掉包银子，第二，让赈灾银深夜出城。”
“两点缺一，这个计划就不可能实现。”
案子又陷入了死局。
王星雅顿时又有些失落起来，本以为找到银箱，顺着这条线索，就能找到银子，没想到又是白忙活一场。
“先回去吧！通知衙役把这些银箱带回衙门，或许还能有更重要的发现。”
……
找到丢在路边的马匹，两人回到了城里。
他们这才发现，在山洞里昏睡的那段时间里，竟然足足过了三天。
回到府中，林书豪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
他的衣服被老虎抓的已经不能穿了，一路走来，不知收获多少路人诧异的目光。
好在出门的时候，大小姐给他带了足够多的衣服，就算一天换一件，也能穿个十天半个月。
嗅着衣服上淡淡的香水闻，林书豪一阵失神。
这一别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礼拜，可对他来说，像是过了大半年一样，心里对大小姐的思念，一天比一天强烈。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都不想查这破案子了，想早点回杜府过以前吃软饭的日子。
想着想着，林书豪心情莫名有些压抑起来，他走出房间，出了王府，漫无目的的闲逛在大街上。
不知不觉间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竟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税司。
“算了，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修缮好的银库前。
此时的银库，已经没了被大火侵蚀的痕迹。
焕然一新，只有库房外，那几口空荡荡的银箱，还在进行修缮和维护，安安静静的陈放在那里。
“咦！这银箱好像有些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维修银箱的工匠引起了林书豪的注意。
“师傅，你说这银箱有些不对，是什么意思？”
工匠师傅放下手中的活开口道：“这是装税银的银箱，不可能装着赈灾银。”
听到工匠的话，林书豪身躯猛然一颤：“你确定这是装税银的箱子？你在仔细看看，可别看错了。”
工匠摆了摆手道：“错不了，这箱子上的铁钉，是我亲手钉上去的，绝对错不了。”
林书豪连忙说道：“你在看看其它银箱，是不是都是装税银的箱子。”
工匠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咦！还真是，真是奇怪了！”
工匠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书豪迫不及待的拉着他来到了库房下，对着库房内的银箱道：“你在看看这里的箱子是不是装税银的箱子。”
工匠连忙上前查看。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道：“这些银箱不是我们府中的银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此时的林书豪已经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凶手是怎么掉包银子的了。
也知道凶手，为什么会放那把火。
他急匆匆出了库房，找到了税司的老司使。
“司使大人，我想问问你，最近府中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石头？”
孩子案，让老司使对林书豪很是感激，见他如此发问，仔细想了片刻，眸子猛然一亮：“还真有。”
“快说说看。”
“大概一个礼拜前，知府说要对税司的库房进行加固，特地命买了很多质地坚硬的花岗岩，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加固库房，现在这才明白知府大人的良苦用心，他肯定早就料到，有人要劫银子。”
林书豪呆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是他。
不……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这怎么可能？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老司使，可能是他压根就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字一句求证道：“你确定是知府大人要求修的银库？”
“我虽然老眼昏花，但知府大人我还是认得的，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司里的衙役，他们都知道。”
林书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税司的。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所有的线索，也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走到王府门前，他本能的抗拒。
他不敢在踏进这里一步。
不敢面对王夫人，更不敢面对王星雅。
这对他们来说太残忍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呼呼的风声，划破他的耳朵，仿佛在说，这就是真相，必须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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