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旬之今天早上没看到女玩家时，确实觉得奇怪，但还没来得及去问，只能先暂时跟着奚雀去实验室。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实验室内部，奚雀就被零六给扑倒。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结果后面没帮着奚雀就算了，自己还挨了一下。
他坐在医疗室的时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那个女玩家出了点岔子，于是他再去了实验室一趟，暂时屏蔽了监控，看到她的尸体和被咬断的脖子后，一切都明了了。
她不会是突然善心大发，把零六放出来了吧？
蠢货。
陶旬之也没有悄悄处理掉这具尸体，转头就离开了这里。
他没想到奚雀那么快就发现了，那几乎是他前脚刚离开，奚雀后脚就来了。
不对！
难道……他是故意的？
陶旬之悄悄瞟了一眼奚雀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一凛。
是了，奚雀一定是发现他们最近的小动作了，把他叫过来肯定是想借此来警告他。
这人心思……好深沉。
只是在发愣却莫名其妙被扣上一个“心机深沉”帽子的奚雀：？
许是半天没听到奚雀的回应，陶旬之试探地开口叫道：“奚博士？”
奚雀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当然不信陶旬之对自己队友的死一无所知，但他也不想揭穿他：“不知道吗？无所谓，叫人把她处理了吧。”
“……好的。”
处理尸体的人行动迅速，仿佛经验老到、熟稔无比，他们手法娴熟地用白布将尸体包裹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接着，他们轻松地拖着被包裹好的尸体，仿佛那只是一件普通的物品。
最后，他们拿起拖把，将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擦拭得干干净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用时竟然不超过短短五分钟！
实验室里又像没死过人一样了。
“奚博士，还有什么事吗？”
奚雀本来想直接走的，但是零九忽然在铁箱里发出了细微的撞击声，顿了一下，微微摇头：“你先出去吧。”
等到实验室又再次剩下他一个人时，奚雀走到装着零九的铁箱前。
“零九，你饿吗？”他心平气和地问道。
听到声音的零九悄悄从观察窗里探出了一双眼睛，和奚雀对视几秒后，第一次慢吞吞地开口道：“他是骗子。”
“啊，什么……哦。”奚雀一开始还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后面忽然反应过来。
他在说陶旬之刚刚在说假话。
“为什么说他是骗子？”奚雀当然不会相信陶旬之，纯粹只是找个借口和零九搭搭话而已。
零九沉默了一下，就在奚雀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听到他小小声地说：“他看到了，他刚刚来这里，看到了，然后又离开了。”
零九的语言能力明显是比零一好，虽然没听过零六说话，但是看他那副野性十足的模样，想必也不太会说话。
奚雀拉长语调，点了点头，顺势就将本来就打算给他们的肉干从观察窗里递了进去：“好，我不会信他的，这个给你吃吧。”
躲在铁箱里的零九定定地看着落在箱里的肉干，听到外面那人拍了拍箱子，说：“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就这么走了？
零九又探出一双眼睛，看着奚雀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疑惑地歪了歪头。
难道不用带他去做实验吗？他想着。
半天得不出答案后，零九又低头看了一眼静悄悄躺在地上的肉干，轻轻嗅了嗅，然后用尾尖戳了戳，发现没有什么威胁后，才将它捡了起来。
他端详了片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想起奚雀说的，是给他吃的。
食物吗？可之前那些人给他送来的食物不长这样啊？
零九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那时候他所面对的食物，无一例外都是血淋淋的生肉。那种刺鼻的血腥气息，光是闻到就让人忍不住作呕。
然而，零九却别无选择，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吞下那些令人恶心的生肉。
每一次咀嚼都像是一场与他被改造成怪物前，作为人类本能的搏斗，喉咙因强烈的不适感而收缩，胃里也翻涌起阵阵恶心，他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继续吃下去。
肚子饿得震天响，他快四天没有进食了，一直在运输的途中，零九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将肉干放入口中。
但这竟然出乎意料地非常符合他的口味，与之前那种生肉所具有的强烈腥味截然不同。
零九三两口就把它吃掉了，又往观察窗在瞅了一眼，又开始了自己的“自救大业”。
他在尝试变成原型，变成小黑蛇的模样，这样他就能从观察窗的洞里逃出去了。
这几天安安静静，就是一直在琢磨这个。
若是有人透过观察窗，就能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模样。
什么蛇头人身，什么长了手的蛇，什么长着一个人头，脖子以下全是蛇身，各种形状，应有尽有。
成功融入基因的实验体年纪大部分都比较小，还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会外现出一些兽类的外形特征。
但一般这种情况在他们成长后就会逐渐一点一点改善，可以变成彻底的人形，或彻底的兽性。
现在零九就是在强迫自己适应，强迫自己掌控身体。
很快了，他马上就能逃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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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雀看完零九后又去看零六了，看看他醒了没有。
然后他就看到了缩在角落蜷成一团的零六，尾巴耷拉着，耳朵也耷拉着，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
奚雀想，坏了，不会被他打出个好歹来了吧。
他倒吸了一口气，赶忙关掉笼子电源，走近笼子，零六居然还没有反应，一副“我累了，毁灭吧”的摆烂模样。
“零六？”
听到奚雀的声音，零六耳朵微动，瞟了他一眼，感觉脑壳又疼了，尾巴拍了拍地板，又收回了视线。
奚雀隔着笼子，蹲在他的旁边，距离可以说得上是很近了，但挨了一顿打的零六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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