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乡下条件又差活又累，这小姑娘瘦的大风一吹她都担心被风吹跑了。
她可不会做这丧良心的事。
陈曼妮把户口簿还给姜至。
陈曼妮：“我不能给你登记。”
姜至不敢置信：“为什么？”
陈曼妮：“小姑娘，你没去过乡下不知道乡下的苦。”
“那农活大人都吃不消何况是你这么小的小姑娘。”
“你有高中文凭在市里去找个工作多好啊！”
“别那么想不开。”
姜至刚听这人不耐烦的语气还以为不是位好打交道的主。
没想到做人还挺有原则，这窗口这么冷清，能看出来去报名下乡的人很少。
这大姐竟然没有昧着良心她要报名就帮她报了。
姜至眼眶微红道：“姐姐，我从三岁开始就帮家里洗衣做饭了，我一点也不怕吃苦。”
“而且……而且去乡下肯定比我在家里还要好。”
陈曼妮双眼瞪大：“三岁就开始干活，那时你有灶台高吗？”
“你爸妈可真舍得啊！”
姜至：“垫着凳子就有灶台高了。”
“我亲妈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家里的是后妈。”
陈曼妮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呗！
怪不得这小姑娘都十六岁了还这么瘦小。
陈曼妮在心里直叹息，这小丫头在家里肯定过的很惨，怪不得宁愿去下乡都不想待家里。
姜至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姐姐，求求你就帮我报名吧！”
“我后妈因为差点把我打死被警察抓局子里去了，等她出来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去乡下累点我不怕，总比在家吃不饱穿不暖连床都不让我睡还随时可能被打死好。”
陈曼妮不敢置信，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后妈虐待继女不让吃饱穿暖这种多的是。
但是把人往死里打不让睡床上，还因为差点把继女打死被送进牢里去的她今天第一次见。
陈曼妮看着小姑娘的可怜样心里有些动摇。
姜至看陈曼妮还有些犹豫不决，把衣袖往上撸了撸，露出触目惊心伤痕累累的两条胳膊。
陈曼妮看着没有一处好皮肤的胳膊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
“你继母也太恶毒了吧！”
姜至委屈道：“我身上和腿上也都是。”
“这样的伤痕我从小到大身上没断过，我都习惯了。”
“上次也是因为她差点把我打死了被邻居看见报了警才被抓进派出所去。”
姜至抹了抹眼泪：“要不是那些好心的邻居我可能就被打死了。”
说完姜至用手捂着眼睛呜咽哭了起来。
陈曼妮被姜至哭的有些手忙脚乱。
“小姑娘，你别哭了，大姐帮你报名。”
这小姑娘在家里的处境确实还不如去下乡，在乡下虽然累但是只要勤劳不愁吃不上饭。
更不用担心随时会挨打，知青点可能挤了点条件也没多好但是起码不用睡地上。
陈曼妮：“小姑娘，姐姐帮你挑个物资丰富的地方。”
“只要你勤快，去了绝对不会饿肚子。”
姜至把眼泪擦干眼眶微红还沾着些许没擦干的眼泪：“谢谢姐姐。”
“姐姐，我有想去的地方。”
陈曼妮：“你想去哪，姐姐看看能不能帮你安排。”
姜至：“姐姐，我想去黑省。”
陈曼妮不敢置信声音都大了些：“黑省？你确定吗？”
“那里一年到头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冬天，你看你瘦瘦小小的那里的气候你身体可能受不住啊！”
愿意下乡的知青很少，愿意去黑省下乡的知青更少。
她要是能拉来一位愿意去黑省下乡的，她这个月即使任务完不成领导也不会扣她工资。
拉去黑省一个可以顶三个，不过陈曼妮觉得这小姑娘身世太惨了。
自己亲娘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去世，亲爹去了后娘就任由后妈虐待她。
这么惨这么小还这么有自觉性的小姑娘她很是心疼和欣赏。
她坑谁也不能坑这小姑娘，坑已经这么惨的小姑娘可不得丧良心啊！
陈曼妮：“小姑娘，我看广省不错，那里还有名额，我帮你报名那里吧，那里一年四季物资都丰富，你去了勤劳点绝对饿不着。”
姜至摇了摇头：“谢谢姐姐替我考虑，可是我下乡除了想离开家里也是真的想为我们国家做贡献。”
“我就想去条件艰苦点的地方，去为我们国家付出些我微不足道的贡献。”
陈曼妮听到姜至说的这话内心大为震撼，没想到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比她都有思想觉悟。
小姑娘都这样说了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再说反而显得她思想觉悟不行。
陈曼妮：“那行，姐帮你找个富裕点物资丰富的大队。”
姜至：“谢谢姐姐。”
“姐姐，我妹妹她听我想去黑省为国家做贡献也非要去比黑省条件更恶劣的大西北做贡献。”
“我妹妹让我来报名的时候一定要帮她也把名报了！”
陈曼妮此刻觉得这姐妹二人可能有些热血青年的冲动。
被宣传打了鸡血非要去这偏远的地方，将来等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下乡去容易想回来可不容易，一旦报名成功户口就会转走，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愿意去下乡的原因。
好好的城里人不做，谁愿意去做又苦又累的乡下人啊！
陈曼妮有些一言难尽道：“行，帮你妹妹也报上。”
“你妹妹多大呀？”
姜至扒拉上窗口，双脚悬空，费劲的填着信息。
姜至：“她十五岁了，初中毕业。”
姜至接着道：“妹妹吃的比我好，身高已经有一米六了，也比我壮实，去西北下乡是绝对没问题的。”
陈曼妮听姜至这样说也放下心来，这小姑娘这么瘦瘦弱弱的都能去黑省下乡。
她妹妹也就比她小一岁，个子比她高那么多，去大西北不算什么。
姜至把她和李月的下乡信息都填好后，陈曼妮给了姜至一百块钱。
陈曼妮：“现在下乡有补助，一人五十，你妹妹的你带回去给她。”
“报了名可就不能反悔喔，到出发的时间要是后悔了可是会被人压着去车上的。”
姜至：“姐姐放心，我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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