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兄妹两人之间沉默的，是温妥和招生老师的到来。
“走吧。”
张千柱有些迟疑，咬着唇不想接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但是无数次的经验都告诉张千柱，任何人对付异族，可以不择手段的审判对方！
不仅仅是可以杀掉对方那么简单……
“去哪？”
张千弦一把拉住张千柱，没有让张千柱直接离开，而是直接看向温妥。
温妥看张千弦的眼神很复杂。
他不清楚张千弦怎么想。
但站在温妥视角，如果他是张千弦，张千柱的立场会很让他失望。
觉醒第一天，自己就面对了异族的刺杀，而血浓于水的妹妹，竟然加入了异族。
不过，张千弦似乎并不慌张。
除非……
知情包庇……
这将是更糟糕的情况。
他们本来都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你应该知道会去哪里。”
“我要跟着。”
不是我想跟着，而是我要跟着。
态度很明确不错，但是和地位不符的强硬，只是无礼。
“哎，走吧。”
带着张千弦兄妹上车，接下来的地方稍微有些血腥。
监察的上面，光鲜亮丽，是任何人都可以来寻求帮助的地方。
但是鲜为人知的，监察的地下室，是异族的地狱！
一个个开放式的刑场，被捕获的异族身上都是勒进皮肉的锁链！
而每个人身上，在脊柱位置，一根长针露出五厘米的长度。
一个端着托盘的走过身旁，上面有着刚刚清洗完毕的新的钢针，完整的长度至少三十公分！
异族从不讲规矩。
所以任何人对付异族也不必讲规矩。
这是所有人默认的。
温妥带着张千弦兄妹，站在一个浑身赤裸，伤痕累累的人面前。
这人被剃去所有毛发，拔掉所有牙齿，完全看不出任何人样。
一个吊瓶挂在头顶，药液不停的打入身体之中。
而门口，却有一张这人原本的照片。
一个有着治愈笑容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仿佛眼睛里都带着笑容。
判若两人？
不，现在的她，都不能算是人了。
“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对吧。”
温妥看着里面的人，却对着身后的人开始说道。
“她用三十条人命威胁我，而在此之前，她手上已经沾着五十条人命，我问过她为什么，她给我的回答却只有她是异族。”
张千弦看着女孩，这人出的气远比进的气多，生不如死。
“她身上的伤很重。”
“这只是她对待普通人手段的一半用在她自己身上。”
“那她挺狠。”
“只是这种评价么？”
温妥叹了口气，继续带着张千弦兄妹二人前行，此刻张千柱浑身都在颤抖，想要发动交换立刻离开这里。
跑！
必须跑！
留在这里，只会生不如死！
但每每想要发动交换，握着的手又让张千柱恢复理智。
如果现在自己就这么跑了，那这个傻逼老哥……
温妥带着张千弦兄妹走着，张千柱心理防线几近崩溃。
比接受酷刑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等待接受酷刑！
张千弦轻轻握住张千柱的手，将其拉到自己身后。
“张千弦，你知道么，如果只是理念不合，会成为什么？”
“陌生人。”
“……我没想到的答案，不过，我的老师跟我说的，是敌人。”
温妥叹了口气，只想一个个牢房，里面并不全是监察的人，更多的，是在监察看管之下，来对异族报复的人族。
也就是，普通人。
“你的说法也对，但是，你知道异族他们把人命当做什么？”
“是什么和我无关，我确实对他们有看法，但不意味有点评的资格。”
张千弦看着温妥，没有一丝胆怯。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不完美，如果你要完美的人，自己创造一个虚拟人物吧，不过，你没办法去阻止别人挑出虚拟人物的缺点。”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不存在完美。
绝对没有。
“你不要那么冲，如果是死局，我没有和你谈的必要。”
“我的理智自然清楚，不然我也不会跟你来着，但是我不是圣人，这环境我怕千柱受不了。”
温妥看着张千弦，眼神微眯。
自己不是圣人。
怕妹妹受不了。
感觉，不仅仅如此。
温妥没有再带着张千弦兄妹在地牢转悠，而是回到他的办公室。
一同被带上来的，是那个如果好好做人，会有美好未来的女孩。
女孩被扔在地上，压根没有力量撑起身体，只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张千弦，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温妥坐在椅子上，而这间屋里子，除了温妥身下的椅子，只有一把空余的凳子。
张千弦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女孩，将其扶起，放在椅子上。
女孩明显愣了一瞬，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千弦的衣服。
只要一根线……
只要一根线！
铁椅子不在她现在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但一根线可以！
而张千弦，手指抬起了女孩的下巴。
女孩的眼神很清澈，都说眼睛可以看出情感，这点不假。
因为从未有人说过眼睛中的情感都是真的。
这个真，不是说和此刻内心的相悖，而是和为人的内心相悖！
圣人有愠怒之时，屠夫也有怜悯之刻！
张千弦看着女孩，在其清澈的眼神中，亲手扭断了对方的脖颈！
张千柱身体一颤，抖的不停。
张千弦无数次扼住她的脖子，却从未掐断，以至于张千柱都以为她这个老哥是个圣人。
“哦？下手很果断，那你妹妹……”
张千弦松手，女孩倒在地上，身体一点点凉下去。
“我说了，我不是圣人，我双标着呢。”
张千弦抽过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
“她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妹妹比？”
温妥皱了一下眉，虽然张千弦这话在说异族，但不知为何，感觉这话有别的意思，而且是对自己说的。
现在小孩这么牛逼么这小孩？
“啧，你似乎是天生的上位者。”
“我就是上位者。”
“哦？这话很可笑。”
“如果你知道我的思想，你不会觉得好笑。”
“是吗，说说看。”
“有些人的命是命，有些人的不是。”
温妥眼神一变，抬起了手指。
“嘘，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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