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给了允昭一个安抚眼神，又看向李德全，询问道：“可有进一步的调查？”
“奴才带人去搜了采买小太监和教习嬷嬷的住处，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件儿，随身携带之物也都正常。”
“若真是他们，处理得还挺干净，看来是不简单的钉子。可有审问他们？”允昭皱了皱眉。
“奴才派人分开审问了采买小太监和教习嬷嬷，两个人都说不知道为什么中毒了。”
康熙眸色渐深，“李德全，继续审，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审出来。”
“奴才遵命。”
“另外，相太医回太医院拿东西的时候，碰见了相熟的同僚，那同僚见相太医桌子上有本毒物的册子，随口说道前些日子太医院李太医让太医们辨别一物件，他们都没辨别出来有什么异常，莫不是有毒吧。”
“相太医询问是什么物件，对方就说是一块布。相太医不知此事是否与此次下毒有关，就把事情告诉了奴才。”
“奴才想问问，要不要查查李太医？”
“查。既然说太医们都没认出来是毒物，林院首也在其中。那就让相仁带着花苞里的毒粉，去找林院首一趟，让林院首辨别一下，看看能不能分辨出来。”
“再则，将李太医提到乾清宫，审问李太医。”
“奴才遵命。”
“去办吧。”
“奴才告退。”
“皇上，如果是太医们都分辨不出来的毒物，唯独相太医辨别出来了。那说明背后之人是料定了无人能认出来，那必然也没想到相太医还能判定轻微中毒。”
这毒物定然也不是简单的毒。
若是如此，那背后之人的用心当真险恶。
如果不能查出中毒所致，那因为几句闲话打死奴婢的脏水可就真泼到保成身上了。
而且毕竟真死了奴婢，这就是个百口莫辩的事儿。
幸好相仁太医瞧出来了。
康熙自然明白允昭的意思，了然地点点头。
“昭儿，莫想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司书也匆匆进殿。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
“免礼。可查出了什么？”
“回禀娘娘，奴婢查了查轻微中毒的三个人的背景和行踪，采买太监和说闲话的宫女和各宫各院都没有牵连。
“佟妃娘娘刚进宫的时候，教习嬷嬷与承乾宫的佟嬷嬷有些往来，近些年没了往来。”
“除此之外，再没查出任何异常之处。”
允昭有些疑问。
“与佟嬷嬷有往来？教习嬷嬷与其他的嬷嬷奴婢没有相熟的吗？”
在宫里当差，基本上有要好的、相熟的宫人。
“回禀娘娘，教习嬷嬷这些年从未与宫人走得近，除了差事上的往来，基本上与任何人都没有多余的来往。”
“那与佟嬷嬷是？”
“佟妃娘娘初入宫的时候，给承乾宫送宫人的差事本是另外一位教习嬷嬷的，但是这教习嬷嬷使了银子，给承乾宫挑选宫人，送到承乾宫去。”
“再之后，教习嬷嬷借着调教宫人的由头，找过佟嬷嬷几次。”
“而且，佟嬷嬷是佟妃娘娘的奶娘，一向是有些傲气的，却是对教习嬷嬷很和善。”
像佟嬷嬷这样的要紧奴才，司书自然是派人盯着的。
如今才知，工夫都没白费。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司书，你去找李公公，将这个消息告诉李公公。既然教习嬷嬷有猫腻，严审教习嬷嬷。”
“另外，把你调查的信息都告诉李公公，帮着李公公审问这三个宫人。”
“奴婢遵命。”
是人就有弱点。
若是抓住了弱点，想必审查会容易得多。
要说是承乾宫佟妃，允昭觉得还真是非常有可能。
能弄到这样的毒药，佟家和佟妃有这样的底蕴和本事。
若真是佟妃…
此时此刻，允昭想尽快解决掉佟妃。
以前她觉得佟妃毕竟出自佟家，是皇上的表妹。她这么做，皇上会不会心有芥蒂。
现在，她什么都想顾及了。
敢动保成，她不想再留任何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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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
佟嬷嬷看了眼还在闭目养神的主子，温声说道：“娘娘，刘嬷嬷被查到轻微中毒，被李公公带到乾清宫了。”
佟妃猛地睁开眼，“本宫当真是小瞧了相仁了，竟然能真的查出来。”
佟嬷嬷有些担忧，“娘娘，刘嬷嬷会不会供出些什么。”
“刘嬷嬷是佟家安排的老人了，对佟家和本宫应该还是忠心的。”
“娘娘，乾清宫审问的手段非常毒辣，老奴担心刘嬷嬷扛不住，要不要派人……”
“不可。此番折损刘嬷嬷已是损失，万万不可再搭人进去了。”
要想在乾清宫动手，必然要动隐藏多年的钉子。
这种关口，乾清宫必然加强戒备，太容易被发现。
“那万一刘嬷嬷吐出些别的东西，怎么办？”
“等等吧，依本宫看，刘嬷嬷还是忠心的，未必扛不住乾清宫的严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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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相仁在请教完林院首以后，就来乾清宫求见了。
“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相太医免礼。”
“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带着花苞中的毒粉，去请教林院首了。林院首仔细辨认了毒粉，认为那日李太医拿过去的布条应该是浸染了毒粉所化出的液体。”
“朕知道了。”
“臣告退。”
见相太医走后，小定子见主子爷和主子娘娘都在深思，犹豫片刻，禀报道：“禀主子爷，主子娘娘，师傅那边传来消息，去搜查了李太医的府邸和在宫中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太医描述的布条，想来已经处理。”
“师傅审问刘太医，刘太医承认拿着布条给众位太医们看，但是只是觉得布条有异常，并不知道那布条有毒。”
允昭忍不住冷哼一声儿。
这刘太医打量着大家都是傻子呢。
有什么异要给太医们都瞧瞧。
康熙轻轻抚了抚允昭的背，吩咐道：“去告诉李德全，既然好好审问不说实话，那就使些手段。另外那三个也是。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给朕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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