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乌还准备再说点什么。
但没一会，锅底就被抬上来了。
扑面而来一股红油的香气。
但点的配菜还没上，于是林九乌又让江小北坐着，他去调蘸料。
葱花蒜泥小米辣生抽蚝油……
每样都来一点。
小料台离他们的座位不远。
林九乌站在这里调蘸料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江小北悄悄地抬起头来环视四方，见没有人在盯着她之后，她就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挑鸳鸯锅里的配菜吃。
那只是一点茶树菇。
是清汤锅里用来提鲜的。
她吃了一口就停不住了，然后不停地用筷子挑。
怕江小北不能吃辣，林九乌特地点的鸳鸯锅。
小料台的位置在他们的座位偏后一点点，因此江小北没有注意他在看着她。
林九乌也没觉得有什么。
心里只被江小北可爱到了。
但等林九乌拿着两个蘸料碗回去的时候，清汤锅里的配菜已经没了。
偏偏江小北嘴里还叼着一小块玉米。
她看着突如其来回来的人。
愣住了。
呃……
林九乌觉得有点好笑。
他先是觉得她好笑，然后又觉得她可怜。
这姑娘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小北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林九乌，然后飞速啃完了嘴里的玉米。
她眨了眨眼睛。
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然后江小北很小声地问他：“……这个……嗯……应该不要紧吧？”
林九乌只觉得自己被可爱暴击到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
说完后，他又开始担心江小北点的那几个菜会不会不够她吃。
林九乌把蘸料推给她，“话说起来，那边的伙食那么差吗？”
嗯……
江小北想了这个问题。
“也还好。”她道。
那边不算是美食荒漠。她所在的学校食堂的伙食也还行。
大肉多。
水果也多。
但基本都是主食配主食配主食。
有的时候一天甚至能三顿汉堡。
这样的菜偶尔吃还行，时间长了对她这个中国胃来说真受不了。
林九乌听江小北说完，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服务员就过来上菜了。
不对……
这个小姐姐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牛油锅上漂浮着红油，颜色十分鲜亮，看上去也非常有食欲。
但是旁边的清汤锅……
……嗯？
配菜呢？
蘑菇呢？
玉米呢？
怎么啥也没有了！
虽然这上面确实漂浮着一点油花，但哪家的鸳鸯锅这么干净啊！
在意识到他们可能犯了一个大错，于是这个小姐姐就飞快地将林九乌他们点的菜摆上，说了声慢用之后，连忙快走几步联系后厨去了。
“大师们，你们是把热水给人家b12桌当清汤锅上了吗？”
“……哈？”
-
肥牛变色了就能吃。
水滚之后，稍微烫一下就行。
江小北问了好几遍可不可以吃了，林九乌终于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他点头道：“可以了。”
呜！
江小北终于急匆匆地下筷子，捞了一筷子的肥牛上来。
连蘸料也没蘸。
稍微吹了两下，江小北就急不可耐地塞进了嘴里。
林九乌没想到江小北会这么着急。
他有点惊诧。
惊诧之后又连忙开口说道：“你小心烫！”
这下石锤了。
虽然江小北说那边的伙食还行，但林九乌还是觉得她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江小北没吭声。
的确很烫。
但她一点都没感受到这种痛苦。
她开心地闭上眼睛，微微仰头对着天花板的方向。然后又拿拳头捶了捶自己大腿，好吃得要哭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里果然多了一层水汽。
就连眼眶也红了。
江小北抽抽鼻子，又伸手去拿纸巾擦眼泪。
“太好吃了。”江小北说，“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
林九乌有点沉默。
原来好吃得哭了不是一个夸张词，而是一个形容词。
他看着江小北，越发觉得心疼了。
最后他主动给江小北夹了一筷子肉，“你蘸点料，更好吃。”
江小北听林九乌的话。
她把肥牛羊在林九乌给调的蘸料里滚了一圈，然后好塞几块肉全进嘴里。
生抽提味，陈醋解辣，香油增香。
真的太好吃啦！
江小北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总之这次她好吃得连捶了自己好几下大腿！
林九乌觉得江小北的反应真的很可玩，让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两下。
江小北要是去做吃播肯定能火。
于是林九乌也不吃了。
他就负责下肉，再时不时地给江小北夹菜。
就这样一来一回，江小北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她抬起头来。
正巧看见林九乌在给她碗里夹菜。
咳咳。
她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飞快地咽下嘴里的菜，也伸筷子给林九乌夹了几块肉过去。
“你也吃。”
林九乌道：“我晚上用过了。我不饿，你吃。”
江小北也不跟他推。
冲他微笑了一下，就继续欢欣雀跃地从锅里捞肉了。
看着江小北吃了一会，林九乌觉得她应该是有时间说完了，于是就继续跟她闲谈之前的话题。
“……你之前说，燕大喊你去当历史老师。燕大很好呀，你为什么还要考虑？”
“太远了。”江小北抽空回道。
的确。
燕大在京市。
离洛市这边虽然不算太远，但坐高铁也要差不多三个小时。
不是很方便。
这也是江小北考虑的原因。
林九乌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期待。他看着江小北，开口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会留在洛市发展吗？”
“应该是吧。”
江小北点了点头。
“我打算去联系本地的大学。要是他们不肯要我、”
她说着，然后稍微顿了一下。于是她又抬头看向林九乌，冲他笑笑，“我也只能当无业游民了。”
“你这话说的。”
林九乌是知道江小北另一层马甲的。
怎么算她也不是无业游民。
“能做点自己喜欢的就很好。也不是那种非要做电脑跟前找个班上的，才叫工作。”
江小北听着心跳如鼓。
她吃的多了，对事物的需求不那么迫切了，所以也愿意多说一点。
她眨眨眼睛，开口说道：“其实我自己有在电脑上写点东西。”
“就那种网络小说，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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