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灿挂到了电话愣在了原地,陈巳扬从二楼下来走到了李盛灿的旁边看她呆立在原地,拍了拍她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李盛灿缓过劲儿来看着陈巳扬,语气哆哆嗦嗦的说道:“我要回家,我现在要回家。”说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陈巳扬吓了一跳慌忙的说道:“家里出事了?”
李盛灿边哭边说道:“二哥没了,我二哥没了。”说完就要往外跑,陈巳扬赶忙把她拉住:“你二哥?玉儿的爹?”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赶忙带李盛灿换好了衣服就开车带她赶往阳谷县。
两人的车开到李家大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哭声一片,李盛灿还没等汽车停稳就拉开车门冲到了三进院,陈巳扬紧随其后,到了院中就看到众人都在外面,李盛灿不顾其他人直接冲到了李盛灺的房内,看到李盛灺已经换好了寿衣,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李盛灿顿时感觉四肢无力瘫坐在地上,被身后的陈巳扬扶起来之后,李盛灼让她稳住好心态,张修春已经晕倒了,王诗颂还要照顾几个孩子已经无暇顾及老人,让她调整好之后去看看张修春。
陈巳扬不方便进内室就跟李盛灼说道:“后事怎么办,几个孩子走的问题,如今二哥没了,李钰他们......。”
李盛灼头疼的说道:“孩子们还是要走的,后事就从简吧,如今也没剩几天了,原本想着后天就要去你那的。”
陈巳扬沉思了片刻说道:“好吧,起码让孩子们送走了二哥在走,玉儿呢,我去看看他。”
李盛灼朝李钰的房门看了一眼,为难的说道:“目前,恐怕不太方便,算了吧,等出殡的时候在看吧。”
陈巳扬好奇的问他:“玉儿怎么了。”
李盛灼没等回答就听传报亲家王一溪家里来人了,赶忙出去迎接,于是便随后说道:“要不你去看看吧。”
陈巳扬推开了房门就看到赵来虎蹲在一个立柜前面,轻轻的拍着门嘴里说到:“小少爷,开门吧,你先出来好不好。”
陈巳扬走向前问道:“怎么了?”
赵来虎看到来的人是自家姑爷,像是拽住救命稻草一样的跟陈巳扬说道:“小少爷回来后就把自己反锁在柜子里面了,怎么敲都不开,大少爷顾着前面事儿也来劝了几回但他还是不开,别不是憋死在里面了吧。”
陈巳扬怪罪他胡说八道,研究了一下立柜的锁,让他找个铁丝一样的东西,陈巳扬扭了扭铁丝插了进去,感觉要开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让赵来虎先出去,在外面守着门先不让别人进来。等赵来虎出去了后,陈巳扬轻轻的拉开了柜门,李钰抱着膝盖把头埋在了两腿之中,陈巳扬温柔的叫了一声:“玉儿。”
看到李钰没有反应,他又轻轻的拍了他的肩膀唤了一声:“玉儿。”
陈巳扬顿时感到害怕把他抱了出来放到了床上,李钰这时候才缓缓地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陈巳扬着急的神情,突然哭了起来跟陈巳扬说道:“我以后,就是孤儿了。”陈巳扬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也滴下了几滴泪水说道:“不怕,以后有我在,乖,不怕。”
李钰在陈巳扬怀里哭了很久,李盛灺的葬礼办的很简单,李钰摔盆打幡,李盛灼在后面支撑着李钰走完了流程,陈巳扬作为外姓只能远远地看着。众人送走了李盛灺之后回到了家里,李钰牵着李多圩,李多圩问李钰:“哥哥,以后咱俩怎么办。”
李多圩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李钰的回答,抬头摇了摇李钰的胳膊,李钰行尸走肉般牵着李多圩朝三进院走去,走到了院中他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李盛灺的房间,众人没来得及阻止,一阵微风飘过空气中弥漫着水仙花香,李多圩害怕的看着李钰,李钰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门口,他突然回头望向天空呢喃了一声:“回家了。”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连带着李多圩也摔倒在他身上。
李盛灼赶忙上前抱起李多圩交给了李盛炆,李盛灼抱起了李钰发现他的头磕在了门槛处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半张脸都染上了血污,他慌忙的捂住伤口,好在周兰也在现场,赶忙上前替他止住了血,李庆汀和张修春在屋子里听到了这件事,让李盛灼把李钰抱进了他们的房间,李多圩就暂时住在了李盛炆的房里。
张修春心疼的看着昏迷中的孙子,用手摸着他的额头发现烧的滚烫,李盛灼听到后也顾不上其他人,直接抱着李钰就往医院奔去,张修春在屋内心悲伤的大哭起来,众人都乱做一圈,陈巳扬安抚好了李盛灿也赶忙去往了医院。
在医院里,两人都坐在李钰的病床前,周兰已经去找了医院的熟人详细的打听到了病因后跟李盛灼和陈巳扬说道:“放心,大夫说没事儿,就是悲伤过度加上营养不良晕过去了,烧估计输完液就退了,他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吃东西。”
李盛灼弓着腰捂着脸,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周兰赶紧按住说道:“你干什么呢。”
李盛灼痛苦的说道:“都怪我,都因为我。”
周兰劝解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二弟的去世也不能怪你,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事情。”
李盛灼说道:“要不是我让玉儿走,他也不会一直是低沉的状态,要不是知道孩子们都要走,二弟也不会愁苦的早早离世。”
陈巳扬同样难过的说道:“让孩子们走这件事,都是咱们商量的结果。”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也是为了他们有个很好的未来,否则谁不希望孩子们都留在自己的身边。”
原本计划李钰他们走的计划生生的被拖后了几天,也就这短短的几天,野田带着 部队回到了阳谷县,李盛灼听到了消息后决定连夜让几人赶紧去往青榆市,对于李钰他们出去的事情,在陈巳扬看来也仅仅是李盛灼担心李钰再次落到野田的手里,所以他很不解的问道:“你为何一直想让孩子们走,哪怕是二哥去世了,不顾孝道的让他们走。”
两人在陈家公馆外,李盛灼看到陈巳扬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终于下定了决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盘说出:“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接到了奉天传来的情报,这份情报是我们在日本国内先传到了奉天,原本我们离奉天很远根本就不会告诉我的,可郝临安临走的时候嘱咐过他们,若有重大情报一定要在抄录一份传给我。”
陈巳扬好奇的说道:“什么情报,是关于咱们的?”
李盛灼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说道:“是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可问题的关键是,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不信情报是真的,我不敢用玉儿的性命来去赌这份情报的真假,若是真的,那玉儿起码平安,若是假的,那我们还会见面。”
陈巳扬了然道:“我懂了,可玉儿他知道么,毕竟连二哥的头七都没到就让这两兄弟走,他们不会怨你么。”
李盛灼抬头望向李钰房间的窗户说道:“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只求他平安。”
陈巳扬也同样抬起了头,像是问李盛灼又像是问自己:“明天,会顺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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