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可从来没说那是药物，也没有打算帮人看病……这位医生别乱扣帽子哈！”
杨鸿奇怪的看了一眼多嘴的张诚。
助手是吧？你老师还没说话呢，哪里轮的到你乱发言？
“小兄弟别生气，你叫杨鸿？中州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
陈实看着有些不愉的杨鸿，赶紧出言安抚。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刘老爷子的癌症晚期，就是被一颗药丸治愈的。
药丸的主人好像就是中州大学的学生……
而且萧言也被弄到中州大学任职去了。
陈实自己也挂着中州大学教授的职务，只是因为医院事务繁忙，并没有执教课程罢了。
虽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早就被有心人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但是明面上老爷子的康复过程依然处于保密状态。
只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这还没过几天，自己居然有机会亲眼见一见那神奇的药丸。
“啊？是啊！您认识我？”
见这位叫陈实的主治医师态度不错，杨鸿笑着回应道。
“谈不上认识，只是偶然间听说过你的故事。”
陈实微笑着，扭头冲一脸奇怪的母女二人道：
“如果是这位小伙子提供的药物，那还是可以期待一番的……”
旁边的范诚惊愕的看着和杨鸿谈笑风生的陈实，不知道自己老师突然发的哪门子疯。
“那价格方面，不知道杨先生有没有什么心理价位？”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主治医师，为什么会突然推崇这个普通学生一样的小伙子。
但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肾源，朱琴花还是按下心中的怀疑开口问价。
“嗯……我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这个价格是不是合适……”
杨鸿犹豫着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百万？”
眼见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居然狮子大开口，朱琴花都被气笑了，眼中看不起的神色更浓了。
要知道换肾的费用也就不到百万，这小子居然还真拿那来路不明的药丸当仙丹了。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痛快一点，两百万就两百万，佳妍？打钱！”
虽然明知道被对方宰了一刀，但反正最终还是有雷方春兜底，朱琴花也并不心疼。
看着掏出手机向自己询问卡号的年轻女士，杨鸿赶紧定了定神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两根手指就是两百万？
杨鸿本打算说二十万来着。
虽然觉得自己的药丸确实不止这个价，但是今天自己并不打算卖给对方药丸啊！
杨鸿暗暗捏捏自己兜里的玻璃小瓶。
昨天晚上跟小青合计半宿，两个商业小白最终决定拿这患者实验一下稀释后的药饮的效果。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杨鸿甚至都不打算收钱来着。
但是现在……
杨鸿低头瞅了眼手机上两百万的到账信息。
赶紧闭上眼睛从宗门里掏出一颗药丸，伸手递给了对面的李佳妍。
还是那么其貌不扬，还是那么坑坑洼洼。
李佳妍赶紧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枚价值两百万的药丸。
陈实和范诚也各怀心思的伸着脑袋仔细端详着。
看到那和萧言的描述并无两样的药丸，陈实更加确定了杨鸿身份的真实性。
一想到自己有机会近距离研究这传说中的神药，老成持重的陈实几乎难掩内心的激动。
一旁的范诚则很不理解的看着身体微微颤抖的老师。
就这么一颗丑陋的玩意值得老师这么重视？
只有朱琴花很淡定的瞅了一眼乖乖躺在女儿手中的药丸，闻着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心中更加不信它的药效了。
这造假造的能不能专业点？至少得把药丸搓圆了再出来骗钱吧？
香精倒是挺舍得放。
虽然在工作中时常接触各种香料的朱琴花，也一时没能从记忆里找出类似的香味。
但她知道只要时间充足，模仿出类似的药香并不难。
如果不是通过自己渠道确认过雷方春的身份，朱琴花甚至怀疑这两方是不是串通一气的诈骗犯……
“诸位自便吧，我妈妈可能要休息一会儿。”
收到母亲的示意，李佳妍赶紧小心的收好药丸，出言送客。
杨鸿闻言，和张琳奇怪的对视了一眼。
这么着急求药的母女二人，居然并不急于服下药丸？
但也无所谓了，两百万入账的杨鸿懒得去猜母女二人的心思。
自从自己走进病房，那贵妇人眼中的轻蔑之意几乎不加掩饰。
要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确实是病重之人，杨鸿甚至怀疑整件事情都是一个心怀叵测之人设置的圈套。
眼见对方出言撵人，杨鸿不再客套，冲二人点了下头就领着张琳走出了病房。
“对不起啊鸿哥，他们之前不是这种态度的……”
心思敏锐的张琳自然也察觉出了气氛的异常，一出病房就忙不迭的冲杨鸿道歉。
“嗨，这有什么可抱歉的，你可是实打实的帮我转了两百万呢……你家里还缺钱么？我分你点抽成？”
想到张琳家的情况，杨鸿掏出手机就准备转账。
“不用不用！我妈康复以后，我爸也开始正常工作了，现在真不缺钱。”
张琳见杨鸿认真的样子，赶紧摆手拒绝，本来就欠了人家那么大的人情，怎么还好意思收他的钱。
“再说我没课的时候也会出去做做兼职，家里情况会逐渐好起来的……”
“兼职？你也给人当家教？”
一听到赚钱，杨鸿又来了兴趣。
“家教也做过，不过现在更多的是帮一些小公司处理点表格之类的，比做家教挣得多。”
张琳见杨鸿感兴趣的样子，边走边微笑着介绍着自己的工作。
“我以后打算当一个职业经理人，鸿哥要是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提携提携我……”
话一出口，张琳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想到杨鸿刚赚的两百万，人家现在已经发达了好不好……
“职业经理人是做什么的？”
杨鸿并不理会张琳的调笑，反而越发感兴趣的追问。
“就是帮那些甩手掌柜打理一些产业的高级打工仔，我现在还没那个能力，不过倒是可以趁着兼职的机会锻炼锻炼……”
“哦~”
杨鸿心中了然，却皱着眉头边走边沉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两个人就这边走边聊的离开了医院，一起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
“陈医生，范医生，我们这里也没事了，您看您二位……”
朱琴花冲着依然没有离开的陈实和范诚道。
师徒二人互视一眼，他俩还以为母女二人请走两个外人，是要在医生的监护下服用药丸呢。
没想到对方连身为主治医师的二人也要请走。
两人只好各自按下心中的疑惑，尴尬的起身告辞。
“老师，你说这母女俩什么意思啊？”
出了病房，范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冲旁边的陈实问道：
“花这么大价钱买了颗不知真假的药丸，却又不着急吃……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不懂啊！”
“……人家怎么处理都是人家的事，反正已经跟医院签了免责协议，你操这么多心干嘛？”
虽然十分好奇药丸的成分和效果，但是陈实却并不太着急。
只要对方还是自己的病人，最终的结果还是需要自己来验证，所以并不急于一时。
但是又错过一次近距离研究药丸的机会，陈实心中难免遗憾。
“哎？师父，你为啥会认识那个姓杨的小子？他不会给你提成了吧？”
范诚突然站定狐疑的看着自己一向敬重的老师。
陈实飞起一脚踹在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学生的屁股上。
“……早就告诉过你了，遇到不了解的事先不要着急否定，否则很容易就成为人家装逼打脸的背景板了！”
身边的病人和医护，仿佛看到智障一样，目送这师徒二人笑闹着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哎呦！雷主席大驾光临怎么不早通知一声呢？！我这也好提前准备准备啊！”
赵长斌殷勤的跟突然到访的雷方春握着手，脸上洋溢着谄媚笑容，嘴里还不住地寒暄着废话。
“中州大学附属医院可是中地区数一数二的医疗力量！这都得归功于你赵院长的正确领导啊！”
见对方这么殷勤，明明急于拿到药丸的雷方春，也只得附和着对方说一些场面话。
“哪里哪里，中医协会在雷主席的领导下，可是发展的着实不错啊！上回我给您牵线的那个药方……”
雷方春闻言，赶紧用力捏了捏对方的手，打断了赵长斌的话，若无其事的继续打着官腔。
“以后咱们还是要继续跟进合作啊！”
然后靠近赵长斌的耳边小声道：
“一会咱俩单聊！”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知道雷主席这次大驾光临是有何见教啊？”
赵长斌也瞬间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赶紧岔开话题。
“见教不敢当，就是有个故人在贵院治疗，我刚好路过中州，顺便来看看病人。”
“是么？叫什么名字啊？我陪你一起！”
赵长斌赶紧招呼助手按照雷方春的描述找出朱琴花的病房，两人拒绝了其他人的陪同，携手向肾内科的病房走去。
“老赵啊，这是上次那个药方的分红，你先收下。”
雷方春悄悄的把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塞到了赵长斌手中。
“哈哈，咱们以后可得好好亲近亲近啊，我这还有不少秘方的待价而沽呢！与其让它们折辱在那帮没本事的中医手里，还不如拿出来造福全人类呢。”
赵长斌不动声色的把银行卡揣了起来，嘴里还在跟雷方春客套。
“哎！要是人人都有老赵你这个觉悟，咱们华国医药界才算是有希望啊！”
雷方春摇头晃脑的感慨着。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朱琴花的病房门口。
“老赵，我跟老朋友有点私事要谈，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一会完事了我找你，咱俩再好好聊聊药方的事！”
雷方春确认了一眼房号，对着不太自觉的赵长斌下了逐客令。
老奸巨猾的赵长斌也瞬间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赶紧道：
“那你们聊，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忙，一会你直接到办公室找我，我备着好茶等你！”
“好好好，你先忙哈！”
看到病房里听到动静的李佳妍已经走过来开门，赵长斌点头稍微示意，然后就扭头离开了。
“你好，我是雷方春。”
李佳妍看着眼前和资料上一模一样的雷方春，虽然对于对方孤身到来略显惊讶，但还是客气把对方让进了病房。
走进病房的雷方春一眼就看到被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的药丸，顾不上和病床上的朱琴花打招呼，赶紧弯下腰仔细端详着眼前那颗不起眼的药丸。
“这就是……”
随着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中医方面颇有建树的雷方春，几乎瞬间就确定了这药丸绝对不是凡品。
“没错，这就是那枚价值两百万的药丸！”
见这位中医协会的主席，竟然真的如此重视这枚药丸。
只关心着自己肾源的朱琴花，着重点明了药丸的价值，试图提醒对方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雷方春却并不急于回应对方的话题，只是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小心翼翼的从药丸上切下一小片，放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盒中。
和田玉籽料？
朱琴花一眼就认出了雷方春手中玉盒的材质，脸上惊疑之色更甚。
对方居然拿这么珍贵的玉盒来盛放那半枚药丸？
难道这丑陋的东西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母女二人惊疑交换了一下眼神。
“雷主席，按照约定，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母亲的肾源何时能安排到位？”
李佳妍看着雷方春郑重的收起玉盒，这才出言询问道。
“肾源？你们二位应该知道，换肾之后的病人，最多也就能保证十年无恙吧？”
雷方春见心心念念的秘药已经到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急切的母女二人。
“放着眼前彻底治愈的机会不要，非要退而求其次？”
“彻底治愈？雷主席说的不会是这个药丸吧？”
朱琴花不可置信道。
“你们居然不信这药丸的疗效？”
雷方春好像这才明白了什么，一时间顾不上形象，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们愿意买这药丸就只是为了肾源？！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我会尽快给你们安排的！哈哈哈哈哈哈！”
雷方春一边近乎癫狂的笑着，一边掏出手机：
“还有你们花掉的两百万对吧？我给你们报销！”
看着手机上的到账短信，母女俩一时面面相觑。
雷方春则懒得再搭理这对糊涂母女，一边摇头晃脑的笑着，一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妈，要不……”
李佳妍看着那被雷方春留下的大半颗药丸，对着自己母亲犹豫的劝道。
朱琴花神色郑重把它捏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
闻着那股奇异的香气，见多识广的朱琴花也一时难以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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